權采薇非常體貼。
夏初見求之不得,打了個哈欠說:“確實很累了,我都十幾個小時沒有睡覺了。采薇,你也去休息,現在都半夜十二點了,快去睡美容覺。”
宗若安欲言又止地看了權采薇一眼。
權采薇沒看宗若安,對夏初見點點頭:“沒事,你先安頓下來。我們還好,白天睡得太多,現在走困了,一點睡意都沒有。回去看看還有什麼要做的,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夏初見笑着說好,“兩位慢走,咱們明天見。”
權采薇和宗若安帶着自己的保鏢和下屬離開。
等他們上車走了之後,夏初見才聳了聳肩,面對冒詠桂、褚青娟和桑亞娣三人徵詢的目光說:“咱們先住着,明天再走。這就是貴人啊,你們別在意。”
她是真的想休息,畢竟她已經十二個小時沒有閤眼了。
如果加上在坎離星飛行基地的時間,她已經快二十個小時沒閤眼了。
全身每個細胞都在叫囂着要罷工。
三個室友和她一起走進這座獨棟別墅。
這裡的生活用品一應俱全,樓上有六個臥室,一樓還有一個負責照顧她們,幫助她們打理瑣事的中年女傭。
夏初見很有禮貌地問:“您怎麼稱呼?”
那中年女傭受寵若驚地說:“您客氣了,叫我17號就可以。”
她把自己的腰牌給夏初見看,還說:“這棟別墅就是17號,我是這裡的下人。”
夏初見還是堅持說:“我不習慣叫人數字,您貴姓啊?”
那中年女傭露出舒展的笑容,說:“免貴,我姓蔡。”
夏初見說:“蔡嬸您好,能不能請您給我們做點吃的?我們剛下飛機,還沒吃晚飯。”
其實她們都有高級營養液,吃一管可以管一天不會餓。
但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夏初見覺得還是應該吃點正常的飯菜,有助於緩解緊張情緒。
蔡嬸十分鄭重:“沒問題,您稍等,我馬上通知廚房,給四位送夜宵過來。”
夏初見問三個室友:“你們是先吃宵夜,還是先去洗澡?”
冒詠桂、褚青娟和桑亞娣都需要一點時間消化今天的這些事情,想在一起抱團取暖。
她們仨都說:“我們可以先在樓下待一會兒,那就先吃宵夜吧。”
夏初見點點頭,對蔡嬸說:“您給她們先準備宵夜吧,我的不急,單獨給我準備一碗快煮麪就可以了,我洗完澡吃。”
她的高級營養液吃了一半,沒來得及吃完就到了目的地,夏初見把剩下的大半管放到揹包裡了。
說完她就先上樓找了一間臥室,吃完剩下的高級營養液,纔去洗澡。
這裡的每一間臥室都自帶浴室,用起來很方便。
她的揹包裡有自帶的換洗內衣,還有一套換洗的軍裝制服。
她洗好之後,都拿出來換上。
然後來到樓下,發現室友們已經吃完東西,也去樓上洗澡休息了。
她鬆了一口氣,對蔡嬸悄悄說:“有沒有可以提神醒腦的咖啡?明天早上給我準備一杯……”
她沒有喝過咖啡,但是聽權與訓說過,咖啡非常提神醒腦,他早上都要喝一杯咖啡。
她擔心自己睡到明天早上都醒不過來,但是在別人家裡,也不能賴牀啊,所以先準備好提神醒腦的東西。
蔡嬸點點頭,也輕聲說:“有的,我一定記得明天給您做一杯。”
然後又問夏初見,想要黑咖啡,還是加奶加糖的?
夏初見遲疑了一下,說:“哪種效果最好?”
“當然是純正黑咖啡,不加奶不加糖。”
“那就不加奶,不加糖的黑咖啡。”
蔡嬸接着把夏初見要的快煮麪送過來。
夏初見看了看,還是用心了的,裡面的肉很大塊,還有雞蛋和青菜,味道也很中規中矩,比營養液應該好吃多了。
等夏初見吃完一碗快煮麪,已經快凌晨一點了。
她又去浴室漱口洗臉,隨便用了浴室裡自帶的那些護膚品,換上睡衣,準備睡覺。
結果剛躺下,宗若安的視頻通話邀請來了。
夏初見使勁兒揉了揉眼睛,然後坐起來,掙扎着點了接受。
宗若安的頭像在虛擬顯示屏上出現,笑着問:“初見,你睡了嘛?”
夏初見只露出自己的頭部,沒讓人看見她身上的睡衣。
她只好笑着說:“還沒,不過差一點就睡着了。宗少這麼晚找我,有事嗎?”
宗若安說:“那太好了,我還不困,而且我在這裡時間有限,明天可能中午就走了,我想跟你說說話,要不過來聊聊天?我派車去接你。”
夏初見腹誹,大晚上快一點了不睡覺,見什麼見?
可宗若安不是一般人啊,自己還借用過人家的名頭拉大旗作虎皮呢……
她能說不嘛?
真是撒謊一時爽,圓謊火葬場啊!
夏初見故意打了個哈欠,說:“行吧,既然宗少時間緊,我就捨命陪君子了。”
宗若安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大概是困了,不過沒關係,我讓人做了權氏最好的黑咖啡,等着跟你秉燭夜談。”
夏初見:“……”
這個宗少啊……
她真是一言難盡。
但她還是很清醒第知道,這個世界,沒有白吃的午餐。
她現在,就是在給自己曾經白吃的“午餐”付費。
夏初見點了點頭,笑着說:“那我換身衣服就過來。您住幾號樓?”
宗若安說:“我讓人開車來接你。”
得,在家裡還要開車接送,這莊園確實不是一般的大。
難怪叫權氏“大”宅。
夏初見又回到樓上臥室,把少司命黑銀機甲照例穿在衣服裡面,外面套上洗完澡之後纔拿出來的軍裝制服。
也幸虧這裡晚上的氣溫很宜人,大概也只有二十度左右。
她穿着挺拔的軍裝制服,居然也不覺得熱。
……
夏初見走下臺階,坐上宗若安派來接她的車,往宗若安住的別墅行去。
這個時候,權氏的工作人員,已經把宗若安派車接夏初見的事,報給了權采薇。
權采薇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本來正在牀上追劇。
聽見這個消息,嘆了口氣,從牀上爬起來,換好衣服,打算去宗若安的住處陪着夏初見。
這麼晚了,自己也是主人,於情於理,都不能讓夏初見深夜一個人去見宗若安。
但是她推開臥室門,走了沒幾步,看見了在走廊盡頭的飄窗窗口,有人側身站在那裡抽菸。
正是她的大堂哥權與訓。
“大哥,你不是睡了嗎?”權采薇驚訝問道。
權與訓手指撣撣菸灰,微笑說:“已經睡了一覺,起來抽根菸再去睡。”
權采薇做了個“無語”的表情,說:“您慢慢抽,我出去一下。”
“這麼晚了,你出去幹嘛?”權與訓禮貌地問了一句,執行自己作爲大哥的職責。
這話可是打開了權采薇的話匣子。
她抱怨說:“大哥,您說這麼晚了,有什麼急事真不能等明天再說嗎?特別是別人都說了很困了,可咱們這位宗少,還是半夜三更把人叫去說話。”
權采薇看出來夏初見很困,她是真想讓夏初見睡覺的。
雖然她自己白天睡多了,確實不困,可人家纔剛剛從星空戰機上下來,據說飛了十二小時呢,難道不困?
權與訓知道宗若安今天要來,而且是他悄悄建議祖父,讓權采薇代表權氏,去星際航站樓接他過來。
所以他以爲權采薇說的是她自己很困想睡覺,卻不得不去見宗若安。
權與訓吐出一口菸圈,笑着說:“宗若安?他是有點自我。行了,你去睡吧,我去陪他說話。”
然後又像是想起來什麼,意味深長地說:“除非,采薇你,確實想去陪他說話?”
權采薇忙擺手:“大哥您可別害我!我跟宗少只是普通朋友,而且吧,他真的不是我那杯茶。”
“再說,他也不是要我去陪他說話,他要的是夏初見去陪他說話。”
“這深更半夜的,我總不能讓初見一個姑娘家過去吧?我作爲主人,得去陪着她。”
權與訓手一抖,暗紅的菸灰掉落在精心織就的羊毛地毯上。
他以爲自己聽錯了,“誰?你說誰去陪宗若安說話?”
權采薇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不好意思地說:“都是我不好,說話顛三倒四的,難怪大哥聽不懂。”
“事情是這樣……”
她就把今天去星際航站樓接宗若安的時候,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權與訓心裡掀起驚濤駭浪,表面上還是溫文爾雅地笑着,緩緩說:“所以,夏初見現在是第四星際艦隊的首席飛行員?而且她只用了十二個小時,就飛越了我們藏戈星和坎離星之間的小行星帶?”
權采薇點點頭,疑惑說:“大哥,您和宗少爲什麼都很關注這一點呢?這個速度,很厲害嗎?”
權與訓扔掉手裡的煙,心想,這不僅是很厲害,這根本是不可能!
但是發生在夏初見身上,權與訓又覺得,還是有可能的……
因爲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姑娘,最擅長把不可能,變爲可能。
他心念電轉,微笑說:“那我跟你一起去見見宗少,看看他有什麼需要,盡一盡地主之誼。”
權采薇嘴角抽了抽,心想你剛纔的樣子,可不太像是要盡地主之誼的樣子。
而且今天的事兒,明明應該是大堂哥去接宗若安纔對,他卻在祖父面前進言,讓自己去接,以爲她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