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若安本來都要離開了,可因爲特安局突然接管藏戈星星際航站樓,要封存幾架戰機,他的星際飛船暫時出不去,就在權氏大宅裡多待了幾個小時。
現在知道記者要來採訪夏初見她們,他馬上坐着車過來,對夏初見說:“初見,你別怕,我跟你一起面對媒體,你不用說話,我會幫你說。”
夏初見眨了眨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可是難受了好一會兒呢!
她和幾個室友是真心不喜歡出風頭,採訪熱搜什麼的,想想就腳趾扣地,特別羞恥。
之前爲了統一口徑,她和冒詠桂、褚青娟勉爲其難編了一套說法,桑亞娣甚至都打算裝病了!
儘管這樣,都不知道管不管用啊!
現在宗若安主動站出來要幫她們擋記者,自然是求之不得。
夏初見欣喜地說:“宗少!真是太感謝您了!其實您都不用對付他們,您只要站出來,那些媒體記者眼裡就只有您了!”
宗若安爲了競選的事兒,本來就帶有跟媒體溝通的專業團隊,因此應付這種場面駕輕就熟。
當他坐在別墅客廳,讓夏初見四人戴着低檐軍帽和黑色大口罩站在他身後的時候,他的工作團隊,正把那些媒體記者引進來。
權氏家族只派了一個管家出面,幫忙接待。
權采薇和權與訓都不見人影了。
因爲此時權采薇和權與訓都站在大宅的觀景臺上,眺望門口那棟別墅的方向。
權采薇笑着說:“大哥,您可太壞了……怎麼就慫恿宗少去了呢?”
權與訓微笑:“若安要競選,需要曝光率,而且長公主殿下本來就在軍方給他鋪路,這件事又是跟軍方有關,讓他出面攪……應對纔是最合適的。”
權采薇嘖了一聲:“大哥,我怎麼覺得您其實有點煩宗少呢?”
權與訓兩手插在褲兜裡,臉上洋溢着著名的“權與訓的微笑”,溫和地說:“我對任何人都是一視同仁。若安也是一番好心。他是覺得夏少尉還小,脾氣又暴躁,無法跟媒體有效溝通,所以需要他出面轉圜一下。”
“而且,你不覺得,夏少尉挺有本事的嗎?若安那邊的人,自從知道是宗氏一直在扶植夏少尉,無償提供給她練槍的子彈,就打算拿來做做文章。”
“……再說,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呢?”
權采薇無語地扯了扯嘴角,說:“……初見那不是跟宗少說清楚了嘛?就是用宗氏的貴族身份擋擋那些無謂的爭執而已。”
權與訓笑着說:“你知,我知,若安知,但是若安的下屬不知,也不能知。你也得慶幸,若安至少是個嘴緊的人,特別在你跟他溝通過之後。”
然後又帶着一絲難以覺察的壞笑,喃喃說:“……也讓某人想清楚,什麼人的勢,可以借……”
權采薇沒聽清楚這句話,只是想了想,“只有宗少在那裡,應該沒問題吧?我們需要過去一下嗎?”
權與訓說:“去附近看看,但是不進屋。萬一出狀況,若安一人搞不定,我們再出現。”
說着,兩人一起走下大宅的觀景臺,上了車,往大門口方向駛去。
這個時候,宗若安穿着一身純白正裝,沒有係扣子,露出裡面的淡煙色襯衣,還有襯衣上一條星光色領帶,配上他比女人還俊美的容貌,一個照面,就把進來的媒體記者給震撼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軍方瞭解到這一次四個學員都是女性,因此派來的都是女記者。
可當她們一看見坐在典雅客廳沙發上的宗若安,一個個眼冒桃花,紛紛圍了上去。
“宗少?!是宗少嗎?!哎嘛!我今天的運氣可真好!居然遇到傳說中的宗少!”
“宗少!我是軍部《北宸裝備》頻道的主持人!這是我的名片,能不能請問您,這個時候,您爲什麼在權氏大宅呢?”
“宗少,聽說長公主殿下正在給宗少挑選少夫人人選,宗少有心上人嗎?”
“宗少,我是北宸皇家電視臺軍事欄目的主播,姓米。您來藏戈星,是來訪友呢,還是公幹?聽說您要競選元老院議員,這個消息是真的嗎?!”
宗若安笑容滿面地站起來,跟這些媒體記者一一握手,但是對前面那些問題卻不以爲然。
直到最後這個北宸皇家電視臺軍事欄目的女主播問出來,他才鬆了一口氣。
這纔是他們想要的效果。
藉着這件事,把他要競選元老院議員的事,正式宣佈出去。
宗若安彬彬有禮地說:“米主播的消息真是靈通,對的,我從軍方退伍之後,就開始着手競選元老院議員的工作。我在軍方三年,和普通軍人一樣參與各種軍事行動,深入到社會底層,瞭解了很多情況。”
“我覺得我做議員,能夠爲北宸帝國的平民做更多的工作,所以有了這個想法。”
“當然,我有這個想法是不夠的,還需要廣大民衆認可我的想法,才能爲我投票。”
“選我宗若安,你們不會後悔!”
宗若安對着鏡頭微微笑着,白衣如雪,飄逸灑脫,真是一副人間貴公子的形象。
不僅在場的媒體女記者們看得如醉如癡,就連沒見過這種陣仗的冒詠桂、褚青娟和桑亞娣都看得臉紅心跳。
唯一心平如鏡,置身事外的人就是夏初見了。
她很感激宗若安幫她們擋槍。
這種媒體採訪,居然烏壓壓這麼多記者擠進來,光是看一看就眼暈。
她也許能撐過去,但她能保證,三位室友肯定招架不住。
萬一她們幾人說的有一點點對不上,她有預感,等待她們的,不是不見天日的研究院,就是軍事法庭……
現在宗若安一下子把這些記者的注意力都搶走了,真是再好不過。
但宗若安說得那些話,她就沒往心裡去。
誰競選的時候不說幾句自己都不信的話呢?
相信那些拉選票時候說的話,纔是傻帽。
她爲了忽悠她家六順好好幹活,還誇幾句口不對心的話呢,何況是要選元老院議員這樣的上層位置?
話說回來,她好久沒有跟家裡視頻了,還有點想家裡那一大串家人,除了姑姑、五福、三鬃、陳嬸、鶯鶯,還有小狗子四喜、家務機器人六順,甚至那隻一直跟她不怎麼對付的大黑狗。
夏初見這邊腦子放空,天馬行空地想着,宗若安已經把自己的競選綱領都說完了。
這時,纔有一個不起眼媒體的女記者,小心翼翼把話筒對準了宗若安背後的方向,說:“這四位英姿颯爽的女少尉,就是我們這一次要採訪的天才女飛行員吧!”
夏初見收回思緒,心想,來了來了,她拿着話筒走來了……
宗若安回頭看了看戴着大黑口罩和低檐軍帽的夏初見。
她剛剛擡起頭,只能讓人看見她藏在帽檐和口罩之間的明亮雙眸。
可不知怎的,他居然能從她微眯的眼角弧度裡,感受到一絲的不耐煩。
這個姑娘,一直都很有趣。
宗若安想着,嘴比腦快,不假思索對那個把話筒伸過來的女記者說:“對,特別是我身邊這位夏少尉,她是平民出身,但從小顯露出槍法上面的天賦,被我們宗氏發掘,成爲我們資助名單上的一員。”
那女記者露出驚訝的神情,把話筒更近地靠近了夏初見:“這位是夏少尉,是吧?”
夏初見那三個室友雖然戴着低檐軍帽和黑色大口罩,但還是習慣性低着頭,沒有跟娛樂明星一樣,唯恐沒露臉。
而夏初見只是微微擡頭,就被人用話筒懟到面前了。
她沒有繼續退縮,眸光往客廳裡這些記者臉上掃了一樣,簡單“嗯”了一聲。
她一身黑底銀邊的軍裝,腳上還穿着半筒黑色軍靴,身材高挑,此時雙腿分立,與肩同寬,雙臂後扣,顯得彪悍又利落。
殺氣若隱若現,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隔膜。
那女記者頓覺壓力加大,但還是不死心地繼續問道:“我們得到消息,說你們四位只用了十二個小時就飛越需要十天,甚至十一天才能飛越的小行星帶,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貓膩呢?”
夏初見身邊的三個室友立刻收回對宗若安暗戳戳的關注,同時擡頭怒視那個女記者。
哪有這麼問問題的?!
還沒給她們機會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預設立場,說有貓膩?!
就差指着鼻子說她們造假吧!
夏初見向來不會被人牽着鼻子走的。
她根本不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平靜地問:“你是哪個媒體的記者?”
這女記者瞳仁微縮。
她的話筒跟別人的話筒不同,上面沒有媒體的標識,因此夏初見沒法通過那話筒判斷她所屬的媒體和身份。
但這正是這名女記者的目的。
她不想別人知道她是哪個媒體的。
可夏初見就直接問了出來。
一般這個時候,在一片媒體話筒的海洋中,誰還會注意誰的話筒上有標識,沒標識呢?
這個陣仗擺出來,就算是見多識廣的娛樂明星都要嚇死了好伐!
夏初見察覺這人有一瞬間的瑟縮,立刻說:“你是真記者嗎?上來就說我們有貓膩,跟我們飛行基地的那位卓副總教官一個說辭呢,你是來給他喊冤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