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紫君忙把虛擬顯示屏關了,不再看公共頻道里的直播,纔算是沒讓秋紫寧繼續搗亂。
秋紫寧咬牙切齒說:“堂姐!那個夏初見有什麼好,你一定要護着她?!”
秋紫君苦笑說:“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攔着你,其實是爲了你好。”
秋紫寧瞪着她,還想說什麼,秋紫君忙岔開話題,說:“紫寧,我知道你來這裡,是有特殊任務的,要不要我幫忙?”
秋紫寧聽見這句話,居然不再糾結夏初見的事了,而是眼神閃爍看着秋紫君,最後笑着說:“謝謝堂姐,不過我自己能夠搞定。”
她說完就又躺下睡覺了,甚至連小視頻都不看了。
秋紫君重重嘆口氣,覺得真是太累了。
她在自己牀邊坐了一會兒,纔去浴室洗漱。
秋紫寧悄悄睜開眼睛,從牀頭櫃的揹包裡拿出一張發黃的圖紙,仔細看了一遍,才又放回去。
……
此時探險隊指揮部那邊,居然也有老師認爲,秋紫寧的這個提議好。
“我們也帶了測謊儀,要不要把這兩人帶過來測一測?”
宗若寧板着臉說:“測杉景勝還算情有可原,爲什麼要測夏初見?她做錯了什麼?”
另一個老師猶豫地說:“可是杉景勝說,跟她有關,她不應該,自證清白嗎?”
宗若寧說:“杉景勝說跟她有關,應該由杉景勝提出證據,而不是讓夏初見自證清白。”
“法律上沒有這個規矩。”
那老師見宗若寧幫着夏初見說話,也不再堅持,陪笑說:“我就是這麼一說,想着都測,也好給東天原神國一個交代。”
“他們已經有三個學生,都在我們學校遇難了……”
宗若寧說:“淺長信還不一定遇難,劉老師憑什麼認爲淺長信已經不在了?”
那位姓劉的老師說:“外面已經天黑了,他一個人在外面,可能活過一晚上嗎?”
宗若寧說:“他應該是基因進化者吧?”
“基因進化者還是能在野外過夜的,雖然危險度也很高。”
那位劉老師乾乾地笑了一聲:“宗專員說得對,那我們今天晚上還要出去找嗎?”
宗若寧看向澹臺饒名和惠顧這倆總指揮和副總指揮,說:“兩位怎麼看?”
澹臺饒名皺起眉頭,說:“如果明天早上再找,會不會太遲了?”
惠顧不滿地說:“反正已經簽了免責協議,這是他們自己的原因,跟學校無關吧?”
澹臺饒名又看向宗若寧,說:“宗專員您認爲呢?”
宗若寧說:“爲了讓大家安心,那就現在派人去找。”
“不過,這件事也得讓學生知道,以後出了這種事,要第一時間通知校方。”
“不然實在是太被動了。”
大家都點頭稱是。
宗若寧連上探險隊的公共頻道,說:“經過校方決定,我們會馬上派人出去找淺長信同學。”
“但同時,我們會先去杉景勝同學的帳篷,蒐集更多的信息,這樣方便尋找。”
杉景勝在自己的帳篷裡聽見這句話,頓時知道自己藏不下去了。
學校肯定要對他用測謊儀了……
測謊儀一用,他還有什麼前途?!
杉景勝一咬牙,迅速連上公共頻道,說:“你們不就是抱怨我跟丟了他?我現在就去找!”
“我親自去找,還不行嗎?!”
說着,他關掉虛擬顯示屏,背上自己的揹包,衝出了飛行器。
他飛行器裡的隊員沒有一個理會他,都是冷眼旁觀。
現在他衝出來,也沒人拉住他。
而杉景勝衝出帳篷,發現外面的空氣比帳篷裡面要冷很多。
好在他是高等級基因進化者,這點冷空氣算不了什麼。
他冷笑着,衝出他們紮營的地點,往附近的山上跑去。
他打算在山坳裡待一晚上,明天再出來。
結果他剛進了山坳,一股似乎早就埋伏在那裡的蒼綠色濃霧席捲而來,將他完完整整吞噬殆盡。
五分鐘後,學校探險指揮部的人和星際探險部隊的幾個士兵,一起來到杉景勝這邊的飛行器。
可是他的隊友都說他出去了,並且給他們看了飛行器裡的監控視頻。
裡面果然顯示,就在五分鐘前,杉景勝揹着揹包,離開了飛行器。
飛行器外的監控因爲受電磁影響,全是一片雪花,什麼都看不見。
大家都疑惑:“杉景勝這是去哪兒了?在別人的飛行器裡嗎?”
學校探險指揮部的一位帶隊老師,開始在探險隊的公共頻道上喊話。
“杉景勝同學在哪個小隊的飛行器裡?請回到自己的飛行器,我們要了解一些情況。”
那位老師說了好幾遍,杉景勝小隊的飛行器前,都沒有人等到一個結果。
宗若寧、澹臺饒名和惠顧此時三人在不同的飛行器裡,但都打開了視頻通話的模式,正在私聊。
“澹臺總指揮,我覺得情況有些不妙。”宗若寧憂心忡忡地說,“好像杉景勝也不見了。”
澹臺饒名這個時候也是一籌莫展,摸着自己已經又升高了幾分的髮際線,說:“如果杉景勝也失蹤了,東天原神國在我們學校的四個留學生,就全都……出問題了。”
東天原神國今年有四個學生,都進入了帝國皇家第一軍事大學的星際聯合班。
他們分別是聞人三上、杉景勝、淺長信和石井孝。
聞人三上早在他們出發之前,就因爲跟夏初見決鬥,命喪當場。
石井孝被杉景勝扔去餵了化蛇。
淺長信又在和杉景勝一起追逐鹿蜀的時候,突然失聯。
本來只剩下杉景勝。
現在連杉景勝都失蹤了。
之前他們還懷疑淺長信的失蹤,跟杉景勝有關係。
現在呢?
他們還能懷疑誰?
夏初見嗎?
可是宗若寧自始至終都反對他們把矛頭對準夏初見。
澹臺饒名和惠顧考慮來考慮去,也覺得懷疑夏初見太離譜了。
就算淺長信的失蹤,有那麼一點可能,跟她發現鹿蜀有關係。
可杉景勝的失蹤,就跟她完全沒關係。
因爲杉景勝是在營地裡突然失蹤的。
夏初見自始至終,都在自己的飛行器裡。
這個時間點,夏初見正在跟他們小隊的人開會。
她的飛行器裡的監控顯示,她一直在飛行器裡。
……
夏初見知道杉景勝的情況,也說:“看來這裡的晚上還真有些古怪,大家一定要小心。”
陳言鈞說:“杉景勝是突然失蹤了嗎?剛纔他不還在飛行器裡面嗎?”
江勝說:“是啊,剛纔他還在探險隊的公共頻道上說話呢,一轉眼的功夫,就不在那邊的飛行器裡了。”
夏初見說:“飛行器外面有監控嗎?不如查一查監控?”吳航說:“外面的電磁干擾太嚴重,據說沒有拍到什麼畫面。”
因爲剛纔有帶隊老師在公共頻道上喊話,所以他們都知道杉景勝不在他自己的飛行器裡,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現在喊了這麼半天,還是沒見杉景勝出來應答,十有八九,他也失聯了。
淺長信在山裡失聯,大家其實挺能理解的。
畢竟這是未知星球的未知島嶼,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可在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的營地裡,還能在離開飛行器後馬上離奇消失,就太離譜了。
夏初見想到杉景勝說的話,又道:“今天從杉景勝的話裡,他似乎知道一些我們小隊裡的情況。”
“我想問問,我們隊裡的情況,怎麼傳到他們那邊去的?”
她這一問,大家也是把目光投向了麥澳拓和梵瑞絲。
這倆馬上澄清說:“我們沒有,絕對沒有。”
“我們自從加入你們小隊,把星際聯合班那邊的羣聊都屏蔽了。”
他們的話,提醒了吳航和姚平樂。
吳航有點羞愧地說:“……我和平樂在一個小羣裡,聊過幾次夏隊發現的東西。”
“但是我們很快就發現聊錯了羣,就沒有繼續在那裡說話了。”
陳言鈞反應過來,馬上說:“是古德茂和潘楠傑拉的那個羣?!”
這倆現在在杉景勝那個小隊裡。
這就說得通了。
難怪杉景勝對他們這邊的情況,像是瞭解,但又不十分了解。
夏初見說:“現在在探險期間,咱們的專業大小羣,暫時都屏蔽吧,只是在探險隊的小羣裡聊天。”
“公共頻道,大家也要小心,不要把私聊的信息,發錯了地方。”
大家都表示以後會注意。
夏初見也沒有苛責吳航和宋保泰。
他們又不是故意的,夏初見很能理解聊天聊錯羣的尷尬和難堪。
這個時候,不僅夏初見他們在私下討論,幾乎所有的小隊,此時都在網上討論這件事。
他們都用的是探險隊臨時基站上網。
這個臨時基站,又是霍御燊幫着組裝的,因此他成了“超級網管”,可以知道大家在聊什麼,如果他想知道的話。
他也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意思,但現在營地裡突然有學生失蹤,他得到探險指揮部的授權,開始監控大家的視頻聊天。
但是一無所獲。
就在這時,杉景勝小隊裡的古德茂,偷偷給校方探險隊指揮部的賬號發了條私聊的消息。
【古德茂·尋寶2隊】:老師,我的房間,正好跟飛行器的艙門在同一邊。
【古德茂·尋寶2隊】:我當時正好坐在舷窗邊上,看見杉景勝從飛行器裡出來。
【古德茂·尋寶2隊】:然後朝山那邊的一個方向跑過去。只是進了山坳,裡面的情況就看不見了。
然後還附了一副簡單的地形圖,顯示了營地的位置,和附近那些山的位置,以及杉景勝跑向的位置。
這個消息,讓探險指揮部如獲至寶。
他們趕緊發給了等在杉景勝那架飛行器前面的幾個人。
這些人就是剛纔過來要問杉景勝話的那幾個人。
他們拿到這幅圖,立即往山那邊追過去。
因爲是晚上,夜空的月亮也被濃厚的烏雲遮住了,外面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這些人都是拿着探照燈,在山那邊搜索。
他們搜了一個多小時,只在山路上發現了一塊白玉佩。
不過那玉佩已經有了很多裂紋,而且顏色隱隱發灰。
他們把這玉佩放到探險隊的公共頻道上,問大家認不認識這塊玉佩。
然後被杉景勝小隊的隊友們認出來,這就是杉景勝一直戴在脖子上,據說是杉景勝母親送給他的傳家寶玉佩。
來自西馬內利聯邦的施米勒說:“景勝君很寶貝這塊玉佩,我們平時連摸都不許摸,甚至看一眼他都要瞪回來。”
同樣來自西馬內利聯邦的韋克說:“是的,這塊玉佩的造型很獨特,玉質也很好。我家有玉石礦,知道這塊玉佩的價值。”
“這玉佩的鏈子也是很好的材質,不會隨便斷開。”
“景勝君也是絕對不會把這塊玉佩隨便扔的人。”
大家聽了,都開始發散思維。
“如果不是自己掉的,也不是他扔的,那這玉佩,怎麼就掉在山路上了?”
“你們看啊,這玉佩上很多裂紋,連顏色都發灰,根據我淺薄的風水知識,這玉佩是給主人擋煞了!”
“要不要這麼離譜啊?!還擋煞……我還見鬼了呢!”
“哎!你可別不信!這東西,邪門着呢!”
“呸!我只信科學,你不要危言聳聽!”
就在大家的七嘴八舌中,夏初見在自己小隊的私聊頻道里問自己的隊友。
“你們相信擋煞一說嗎?”
麥澳拓和梵瑞絲都表示不信。
陳言鈞、江勝、方成亮、吳航、宋保泰和姚平樂表示半信半疑。
但是樑鵬卻說:“我信。我家祖祖輩輩都搞礦藏勘探。”
“我曾祖父、祖父和父親,還有我叔叔,在勘探的時候,都遇到過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無法用科學解釋。”
“他們都帶有護身符,也有這種玉佩,幫助擋煞。”
夏初見很是好奇,問道:“管用嗎?”
樑鵬連忙說:“當然管用!”
“我曾祖父和祖父都死在一顆小行星的礦洞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隨身的護身符都焦了,帶的玉佩也裂開了,跟杉景勝這裡可像了。”
夏初見惋惜地說:“那就是沒擋住……”
樑鵬被噎了一下,細想也對,悻悻地說:“夏隊說得對,是沒擋住,但至少說明,還是管用的!”
“可能是護身符和玉佩的品質不好,纔沒有擋住。”
夏初見說:“樑鵬說得有道理。那我們到哪裡能弄到高品質的護身符和擋煞玉佩?”
“還有,什麼樣的品質叫高品質呢?這種市場也有等級劃分嗎?”
“就跟我們的基因進化等級一樣?”
樑鵬撓了撓頭:“具體的情況我不知道,都是我家裡人給我買的。”
說着,他也掏出一個護身符,還有一個玉佩,說:“這是我媽給我準備的!”
夏初見和隊友們都好奇地看過來。
雖然杉景勝那塊玉佩都是裂紋,而且顏色也發灰,可跟樑鵬這塊玉佩比起來,就知道杉景勝那塊,是真正的精品。
玉質在那兒擺着,真正的好東西,不怕比較。
夏初見嘖一聲:“杉景勝那個玉佩,大概品質很高,可還是沒能擋住……我們要更加小心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大狙,說:“我的護身符,永遠是我的機甲和大狙。”
隊友們開始起鬨:“夏隊的二代機甲,居然不是夏隊的唯一?!——二代機甲該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