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見在心裡暗罵了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退到自己昨晚上住的那間客房兼雜物間去了。
小墨從堂屋裡走出來,看見阿策驚慌失措跑了進來,說:“小墨!快!拿起包袱!我們趕緊走!”
“申屠家的人來了!”
小墨心裡一沉,忙說:“真的來了?是來抓我們的?!可是昨天沒有外人知道啊……”
知道的人如果告發出來,那人也會死。
因爲連坐,因爲那人跟阿策和小墨都有親戚關係。
從地面看上去,就是一隻火紅的鳳鳥,向大地噴出了灼熱的火焰!
兩個華麗的宛如披蓋鳥羽的機械翅膀徐徐展開,從天而降。
一隻鳥……
這種質量的槍,就算夏初見沒有穿着少司命黑銀機甲,也打不到她。
“腦袋多硬啊!連我手裡的手銃都打不進去!”
那五千奴兵過來,將這些村民全都捆在一起。
不遠處,申屠家旗幟烈烈,五百匹高頭大馬站在半人高的草叢中。
“是眷之國三大神眷者家族之一!”
他們東張西望,都忘了要下令縱馬踏人。
夏初見在上空看見,聽見了這番叫喊,只在心裡搖頭。
夏初見:“……”
而這些奴兵哆哆嗦嗦看着夏初見。
他們看見自己的上司突然就從馬上摔下來,後腦勺上還中了一箭,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
她沒有第一時間對他們動手,因爲這些人衣衫襤褸,看着比那些村民的狀況還要差!
她揚起頭,機甲頭盔鳥喙處的火焰噴射器,慢慢對準了這些人。
但都在痛罵申屠家,並沒有人怪罪阿策和小墨。
而且等他把所有人都弄死了,再回來仔細搜索,也不是不可能。
這樣等那些戰馬衝鋒過來踐踏的時候,就不會衝散了。
要一勞永逸地救下整個村子的人,她只能以魔法,打敗魔法。
“你們敢對申屠家動手,就是對神眷者不敬!”
“這種行徑,惡劣至極!”
“是誰?是誰幹的?!”
“申屠家,是你們的主家!”
“他們是邪祟的走狗。”
她要用這種鳳鳥造型,掩蓋機甲的真相。
“你們不要栽贓陷害!”
申屠家大管事的下屬,騎在最高大的一匹馬上,走在最前面。
“不,那是神眷者!”
有機甲在手,外面那拿着冷兵器的幾千人,都不是自己的對手。
阿策和小墨心裡一沉,兩人的手握得更緊。
他居高臨下看着阿策和小墨,傲慢地說:“你是蒙策?你是墨筱?”
申屠家大管事的下屬心想,你還真特麼說對了……
阿策大聲說:“我們沒有殺申屠公子!”
而這種佃奴,對申屠家來說,有太多了。
說着,他衝進他和小墨的裡屋臥室,抓起包袱,又叫着:“恩人!恩人!我們得趕緊走!”
五百家衛頓時有一半被燒成灰燼,還有一半的坐騎被驚到了,驚馬狂奔,跟炸營一樣驚慌失措。
因爲他們都知道,這件事,跟阿策和小墨沒有關係。
隨便覆滅一個村子,根本不叫事兒!
因此這下屬的命令一下達,那五千奴兵已經把村子裡的人,都拖到村口的空地上。
憑什麼?!
夏初見說:“這裡是神降地,但是邪祟已經污染了這片土地!”
夏初見不發一言,保持隱身狀態,手裡抓着之前製造的弩弓。
不,是一隻鳳鳥!
從天而降!
“申屠家並不是真正的神眷者。”
夏初見身上的少司命黑銀機甲,此時已經不再是黑銀色澤,而是招搖又炫麗的火紅色!
現在她機甲的外型,像是一隻鳳鳥。
整個人速度奇快,彷彿是在草尖上飛翔縱躍,眨眼間就來到那五百家衛面前。
這是什麼東西?!
村民大叫着,一個個都跪下來給那鳳鳥造型的機甲磕頭。
很快,他們一個個被驅趕到村口不遠處的草原上。
黑銀色澤化成燦爛的火紅色,背後甚至多了倆機械翅膀,同時隱藏了機身上那些蜿蜒的彼岸花形狀暗槽。
只有弱者才咬牙切齒地詛咒,強者都是二話不說直接滅殺。
既然已經滅殺對方的衛兵,她也不會再對那五千明顯是炮灰的人動手。
正是她曾經在那顆袖珍行星閼澤星上,使用過的機甲造型。
除此以外,還有五千奴兵跟在後面,跑步進了村子,已經把家家戶戶都堵在門內。
她手裡的弩箭沒有多少,肯定不夠把五百家衛全部射死。
而那五百家衛,此時也都舉起了手上的手銃,朝後射擊!
不過她沒有繼續使用弩箭,而是在空中展露了自己的鳳鳥機甲外型。
一個個不慌不忙用手裡的手銃,打一槍,換顆子彈。
“當年靠把自己的女兒送入王城黑塔,纔得到一塊封地!”
這個時候,村子裡的人開始大聲叫喊。
“我乃真聖降世,現在我以真聖的名義,命令你們,衝破申屠家!”
這也是那大管事的下屬根本不費這個功夫的原因。
可是現在,她還不想暴露自己的大殺器——少司命黑銀機甲。
她用了空靈縹緲的電子合成音說話,沒有表露自己原本的聲音。
“死罪難逃!”
夏初見沒有理會這些村民,她看向那五千奴兵。
“把所有人都拖出來!”
這一次,剩下那二百多家衛,也被燒成了灰燼。
“申屠公子昨天離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夏初見沒有停留,火焰噴射器再次噴灑。
阿策說:“不知道!也沒時間追究了!我們趕緊走!”
那人瞪着眼睛,在馬上晃了晃,接着一頭栽下馬,失去了生命。
“這誰射的箭?!”
“眷之國,國主和神眷者共治!”
她看着那些人離開,並沒有追擊的意思。
還沒走到院門口,就看見大批的馬匹圍了上來。
於是阿策和小墨,包括他們村子裡的所有人,都成了上好的替罪羊。
夏初見在高空隱身飛翔,眨眼間就找到了那夥人的蹤跡。
她已經有了主意。
可在五千奴兵和五百家衛的監視下,他們沒有任何掙扎的能力。
這下屬也有自己的下屬。
砰!砰!砰!
一槍又一槍響起了。
他拉住小墨的手,急匆匆往院門口走去。
更何況她現在機甲在身,而且身在高空,那些人粗製濫造的手銃,根本打不着她。
她舒展身體,如同一隻火紅的鳳鳥,閃電般衝向天空。
夏初見在房間裡等了一會兒,等到村子裡所有的人都被推搡走了,她才從房間裡走出來。
“遲早有一天,你們會遭報應的!”
“申屠家主決定,你們所有人,整個村子,都要爲申屠公子陪葬!”
而草原上,剛剛還面臨生死困境,要被縱馬踏死的村民們,都呆呆看着夏初見的方向。
所有人都看呆了。
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跟那真正的兇手對上!
既然不敢找真兇,那就只有找替罪羊了。
突然,他們扔下手裡的長刀武器,發一聲喊:“快跑啊!”
“神眷者會妖法!”
一個三十多歲的高大男人憤怒地說:“申屠家算個屁的神眷者!”
“那是鳳鳥?!是傳說中的神聖鳳鳥嗎?!”
夏初見待在阿策和小墨家那間雜物間裡,居然沒有人去搜那間房子。
在初始的驚慌之後,很快鎮定下來。
在申屠家的人看來,他們這些佃奴,比不上他們申屠家的一條狗!
阿策沉聲說:“對,我是阿策,她是小墨,請問官爺有什麼事嗎?”
“我聽說過神眷者是火的使者!神眷者能操縱火!”
“那是真正的神眷者!”
但是這五百家衛都是申屠家訓練有素的精兵。
“怎麼還能射進後腦勺?!”
那下屬用手裡的馬鞭指着他們說:“昨天晚上,你們把申屠定公子引誘到草原上,殺人滅口,然後還把他們掛在申屠家城牆之上!”
他們有老有小,也有青壯年的男人和女人。
夏初見可不會等他們換子彈。
“你們這羣佃奴記好了!”
那五百全副武裝,騎着高頭大馬的申屠家衛,纔是她的目標。
呼!
一叢暴烈的火焰,從火焰噴射器傾瀉而出,如同一條火龍,從那排列整齊的五百家衛面前閃過。
這下屬根本不容許阿策和小墨說話,直接宣佈他們的罪名。
還有五千人跟在他們身後,看着前面那些已經被捆在一起的村民。
第一箭!
嗖的一聲,大管事那下屬的後腦勺上,突然多出一支箭的尾羽!
因爲這一箭,並不是少司命機甲發射的武器,因此機甲的隱身狀態沒有被打破。
馬匹上都是一個個彪悍的男人,正是申屠家的家衛。
我們就是在栽贓陷害!
想到那個真正的兇手,能什麼工具都不用,直接把八個人吊在城牆之上,這下屬就不寒而慄。
事實上,這些佃奴實在太窮了,根本搜不到什麼東西。
夏初見收起火焰噴射器,看着那羣村民。
阿策和小墨當然也在中間。
夏初見飛過來的時候,鳳鳥模樣的頭盔鳥喙處,加載出了一支小型的火焰噴射器。
“這些年,你們申屠家送去多少女兒,自己心裡沒數?!”
什麼時候想讓他們死,他們就得死! 他們只是不甘心。
“摧毀所有壓迫!”
“拿回屬於你們的一切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