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一色,巨星欺日。
楊昭跟着沈若羽後面慢悠悠的飛,一邊飛一邊疑惑。
“師祖,你是有什麼事嗎?”
若是沒事的話,爲何飛的這麼慢,這慢的都能下鉤釣魚了。
“沒什麼事,就是等等朋友。”
楊昭滿腦子的小問號,等誰?這一個月師祖在天府交新朋友了?
“要不咱不飛了,在原地等?”
沈若羽眯了楊昭一眼,沒說話,繼續慢悠悠的往前飛。
楊昭摸不着頭腦,只能繼續跟着。
可是還沒等飛兩步,沈若羽一下子抓住楊昭的護脖領子,蹭的一下就往高空上飛請柬,兩個呼吸之間上升了兩百多米才堪堪停住。
“唉唉唉……唉?!”
本來懵逼的楊昭渾身寒毛炸起,微眯雙目,一震手腕蛟龍槍出現在手中,槍尖直直衝着下方。
海面還是一片風平浪靜的景象,海水湛藍湛藍的,一片歲月靜好。
可越是平靜,楊昭的危機感就越強,一股巨大的恐懼如同那冰冷的蛇信慢慢的從她腳底往上爬,沁着毒水的獠牙在陽光中反射着寒光。
“師祖,您這位朋友不大友好吧?”
沈若羽也低着頭看:“不知道啊,沒見過面。”
啊?沒見過面,這是聊個網友嗎?
幾句話的功夫,恐懼感越來越大,楊昭默默的又向沈若羽的方向湊了半步。
如果不是因爲在天上危機來自於腳下,楊昭甚至想躲到她師祖後去。
沈若羽對楊昭的動作沒什麼表情,饒有興趣的盯着海面,等對方現身。
過了有小半盞茶的時間,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影出現在海面。
在那黑影出現的一瞬間,楊昭像是出了問題的老式的黑白電視機,雪花重重,蜂鳴聲貫耳雙耳,眼前的空間都出現了扭曲。
楊昭雙手一震蛟龍槍,半尺有餘的槍芒吞吐着寒光,金紅色染上雙眸,本來扭曲的空間稍稍恢復正常。
可是隨着那黑影的上升,正常的空間再次佈滿了雪花,蜂鳴聲在耳朵裡炸開,叫的她腦袋疼。
若不是楊昭確定自己打不過,若不是旁邊還跟着她的靠山沈若羽,她早就撂挑子跑了,跑不了就撂挑子跪,誰還在這硬扛着?
“行了,收收你的神通吧,嚇唬小孩子幹嘛?”
一句話傳入楊昭的耳朵裡,楊昭只感覺眼前一清,耳朵一靜,恐懼感消失不見,大片大片的藍色闖進眼睛裡,整個世界都變得可愛起來。
這時,楊昭纔看清眼前的這個黑影。
這是一個黑影。
一個橢圓的黑影。 無頭無手無腳無身軀,甚至無物質無實質,虛虛恍恍的一小片黑色的陰影。
楊昭眨了眨眼睛,又上下左右的瞅了瞅,這影子一變沒變。
沈若羽和對面打了個稽首。
“貧道沈若羽,不知道友前來所爲何事?”
那道黑影蠕動了一下,沒說話,可楊照就莫名其妙的覺得對方眼睛在看着自己。
“她不行,她剛剛結丹,受不住你,換個東西。”
也不知道雙方是怎麼交流的,反正,在楊昭沒聽見黑影的任何聲音,沒看懂黑影的任何動作的情況下,沈若羽開始和對方討價還價。
那黑影又蠕動了一下,沈若羽還是搖頭。
“蛟龍槍也不行,這槍是有魂魄的,不可能讓你把它給吃了。”
“你占人家身體也不行。”
沈若羽自顧自說了好幾句,最後拿出兩顆銀螺:“你可以先在這裡呆着,等到了地方你再自己選寄生之物,怎麼樣?”
這黑影一動不動,楊昭大氣也不敢出,哪怕看不清對方的神色,楊昭也能感受到對方的怒氣。
這怒氣讓楊昭好不容易消下去的雞皮疙瘩又立了起來。
沈若羽直直舉着銀螺,對黑影的怒氣不爲所動。
就這麼僵持了一小會兒,沈若羽把那對銀螺扔到半空之中,那黑影伸出一個觸角接近銀螺,如同被海綿吸了的水一般消失不見。
然後那雙銀螺回到沈若羽的手中,一轉眼消失不見。
這半天的啞劇看得楊昭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她舉着槍跟個二傻子似的,站在那充當裝飾物,連槍尖上吞吐的槍芒都呆上了幾分。
楊昭壓着嗓子問。
“師祖,這誰呀?”
沈若羽臉上漾起了大大的笑容:“天墓裡的葬者,你聽說過的那位。”
天墓?葬者?還自己知道?
楊昭在腦海裡挖了挖,挖出了一個不知道人名的人。
“那位傳說中早夭的天府少主?天墓就是爲他而制的那位?”
總不可能是剛死的那幾個羽族吧?
“對,就是這個人。”
沈若羽一揮衣袖,層層水氣聚到了兩個人的腳下。
“把槍收起來,咱們走了。”
楊昭只感覺腳下一滑,整個人腳前腦後的往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