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的交流就比較順暢,對方問楊昭答,很快就問到了遊由。
“你知道他爲啥突然對你動手嗎?”
“不知道。”
楊昭嘆了口氣:“剛一見面的時候,我們還挺信任他的,他想讓我們到他肚子裡,直接肉身橫渡天外,可我們都覺得有點風險,就否了這個想法。”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主要是我提出來的,其他人認同了我的觀點。”
那壯年人又問了一句。
“還有其他的嗎?你們在路上發生過爭吵嗎?”
楊昭搖頭,道:“沒有,我們之前都沒見過,沒有矛盾怎麼會爭吵,他是突然出手的。”
“你懷疑他和這次襲擊渡界飛舟的事情有關嗎?他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麼?”
“我當然懷疑他和那些事有關,我們倆打生打死的,誰有心去費那嘴皮子。”
楊昭一臉真誠:“哪怕他奪舍,我都懶得和他多說一句話。”
壯年人有些疑惑:“你爲啥不問問呢?”
楊昭回答的也很誠懇。
“他一直在和我求饒,也一直拿自己的背景威脅我,我這人心比較軟又比較慫,我怕問多了就下不去手了。”
壯年人繼續問:“爲啥不留他一命?他一死,線索就斷了。”
“你們隸屬大周軍,自然不知道我們這些外道修士的苦處。”
楊昭皺着臉,每個汗毛都散發着苦味。
“他若不是要殺我,我又怎會狠下心來。我一個外道修士,那真是誰都不敢得罪,就怕有人來個三十年河東,莫欺少年窮。”
“誰敢跟你來個三十年呀,楊先生真是謙虛。”
一旁坐着的劉正夏笑了,手往後一招,一個十寸大小的竹箱子慢悠悠飛到楊昭面前。
“聊了這麼半天,楊先生想必也累了,我這箱子裡是小女若娟給我寄的一些祛疤藥,我也沒用過,先生若是不嫌棄,拿回去用吧。”
楊昭接下小竹箱:“那就多謝劉大將軍了,我正好因爲這些疤而煩惱呢。”
等楊昭提着箱子跟人出去,周圍那些人才收回視線。
劉正夏呼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你們怎麼看?”
“楊昭說的和那些士兵沒什麼出入,可以確定她沒說謊。”
“她沒說謊,但不表示她說的就是事實!”
剛剛被架出去的小將軍姜華,不知什麼時候又進來了。
“大將軍,不能她說啥就是啥……”
劉正夏開口堵住了小將軍的喋喋不休。
“她說啥了?”
姜華一頓:“這……她誣賴遊將軍通敵。”
“她砸實了嗎?”劉正夏睜眼,靜靜的看着小將軍。
小將軍臉色一僵:“她……可是她……”
“她沒砸實,她是出於雙方不認識,還受到攻擊後的合理懷疑,但她沒砸實。”
劉正夏嘆了一口氣,轉頭又問:“遊由的屍體處理的怎麼樣了,找沒找到點有用的東西?” 左右有人站出來,低聲回答。
“現在不好找,大將軍,您是知道的,遊由的東西都被他塞在了自己的胃裡,可他現在渾身上下都是毒,而且這毒還有侵染性,不止侵染生靈,還侵染死物,並且很難防範。”
“這就導致在肚子裡所有的東西,都沾染上了這種劇毒,也只有金丹能短時間接觸一二,目前我們僅完成了對他傳令法器的檢查,其餘的還需要一些時間。”
劉正夏挑起了眉毛,饒有興致的問:“這麼毒嗎,查清楚是哪種毒了嗎?”
“目前時間有限,我們還沒有查到,不過看起來其質屬土屬火,其性甚烈。”
劉正夏眼中染上了笑意。
“是個好東西啊,去個人問一下楊昭,她肯定知道怎麼防範這東西。”
看話題轉移到別處,那位站着的小將軍急了。
“大將軍,不把楊昭拿下嗎?他肯定還知道些別的,嚴刑逼供,我不信她不說!”
劉正夏本來舒展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一雙眼睛涼涼的看着姜華。
“姜華,我知道你和遊由的感情好,你入伍就是他帶的,但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不是毛孩子了,來人,把姜華拉下去,這半個月別出來了!”
姜華一下子就被人架住了胳膊,就這他還直跳腳呢。
“大將軍!難道就因爲楊昭她家送來了幾十萬兩銀子,你就要偏向她嗎?我不服,我死也不服!”
劉正夏一點靈光封了江華的嘴。
“一個月,把他關一個月,想通了再出來,想不通他就別出來了。”
“大將軍消消氣,姜華還是年輕氣盛……”
“要是個凡人,他這歲數都該入土了,還當自己是年輕人就有點不要臉了。”
這邊的劍拔弩張楊昭不知道,她跟着人回到自己的艙室,沒一會就有一位金丹期修士找到她,客氣的詢問怎麼避遊由的毒。
楊昭掏出裝着遊由寶珠的鉛罐。
“我平常都是用這東西裝的。”
那修士接過罐子看了一眼:“青金就行?”
楊昭點頭:“要有足夠的厚度才行。”
金丹修士客氣的把罐頭還了回來
,道:“多謝道友。”
看着再次關緊的門,楊昭憋氣的摸了個壓縮餅乾,咔嚓咔嚓的嚼。
好半天把這口氣順過來,她找出傳令法器,進入顓瑞樓查找屠戮之刃的情報。
招了半天,楊昭也沒尋到一個確定的信息,總體來說有兩種說法。
一說這是一件神器,只要在上面寫上仇家的名字,哪怕隔着萬界,也能斬下他的頭顱。
又有說這是一個牽連萬界的殺手組織,給錢就辦事,元嬰也殺給你看。
這兩種說法各有擁躉,誰也說服不了誰,但你要說誰親眼所見了,一個也沒有,所有的都是猜測,並無實證。
在修真界,所有人都朝着大道獨行的修真界,這種沒頭沒尾,沒憑沒據的猜測,勾不起人多少性質。
大家更願意討論和修煉、機緣有關的事情。
或許,還加上屠戮之刃行事小心謹慎,就導致了,它在顓瑞樓裡並沒有那麼高的討論度,信息少的可憐。
楊昭泄氣的躺在牀上:“我有點後悔了,應該鞭遊由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