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慎若有所思地看着楊雲,問。
“他和楊道友長得真像。”
楊昭哈哈一笑,指了指楊雲。
“同胞姐弟,血脈至親,怎會不像啊。”
沈思慎也跟着笑了起來。
“如今整個大周最熱鬧的事情,就是有一位姓楊小公子在澧京揮金如土,一擲千金,如今,我終於是見到真身。”
兩個人現在同屬金丹期修士,相處比以前更加隨意了。
“讓沈公子見笑了,楊雲。”
楊雲聞聲恭敬的站起來,重新衝着沈思慎施了個大禮。
“晚輩楊雲,見過沈前輩。”
沈思慎擺了擺手,讓楊雲坐下,隨後轉頭看着楊昭。
“你這些日子天才之名傳遍大周,我可要恭喜你了,不少人聽說我跟你有生意,還向我打聽過你,想要和你相識一二。”
“這可不是因爲啥好事而揚的名,你說恭喜我都虧心。”
楊昭晃了晃茶杯,激起陣陣茶香。
“這風高浪急的,我連陸地在那都看不清,現在想着能不能跳出去,謀得一份清淨。”
沈思慎笑着低頭抿了口茶水。
“風高浪急纔好抓大魚呀,平時誰看得見這麼多大魚在海中撲騰,你就捨得這次大好機會?”
楊昭喝了一口茶,惡狠狠的嚼着嘴裡的茶葉。
“就我還想抓大魚?我不被大魚一口吞了,就得謝謝人家留情了。”
“哈哈哈哈,不會不會,以你這樣的天資,這樣的財勢,有的是人想要保你。”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楊昭開始聊起正事兒。
“現在外界流竄的兇獸已不剩幾隻,咱們雙方的交易也可以開啓了。”
沈思慎這邊一隻有着幾個赤縣神州的小豆人駐守,雙方已經就重開交易商談了好幾輪。
不過因爲種種原因,並沒有定下具體的日子來。
楊昭這次登門拜訪,就是當個催化劑,推動雙方交易加快進程。
沈思慎輕彈了一下茶杯,站在她旁邊的一位小丫鬟站了出來,熟練的給他添了一杯新茶。
“開是肯定要開的,畢竟這麼大一條財路,誰也不捨得放手。”
“可是楊道友,你若是走了,這交易還能正常運行嗎?”
楊昭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沈道友,也不知你是太看得起我,還是太小瞧我。這條商路有我沒我一個樣,不管是賺了虧了,還是斷了,我們都不算太在意。”
她誠懇的看着沈思慎,一臉的從容。
“雖說在商言商,但交情纔是我們跟沈道友之間最重要的東西,只要交情還在,咱們兩方的生意就不會因爲我一人離去出現波動。”
“至於我,還不至於因爲這點錢財,就訂死在滄城。”
沈思慎定定的看着楊昭,想要在她臉上看出一些別的神色,可惜沒有。
這條商路一旦固定下來,誰都能看出來這就是一條銀河,河裡流的全是銀子。
若是雙方擴大交易內容,那這一條河就會變成金的。
這麼一大筆錢財的流動,帶動的是滄城和淶源府城這一條線的繁華。
在這條線路上,上至修真世家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販夫走卒,都能從中摸到油水。
而這條銀河裡,有楊昭固定的十分之一的淨股,而且是不管是賺還是虧,給她的銀子是一分也不能少的純淨股。
現在,這麼一大筆銀子,楊昭說扔就扔,臉上都不帶一絲心疼的。
這種異樣的灑脫,可真是讓人心驚。
沈思慎的臉上慢慢浮現笑容。
“這卻是我心思狹隘了,不知令弟是否要留着滄城?”
本來埋頭吃點心的楊雲一怔,瞄了一眼自己姐姐,就貓下頭繼續吃。
楊昭也是一怔,她這幾天帶着楊雲四處走動,確實有點幫他弟弟刷臉的意思。
但楊雲到底想留在哪,得看他自己的意思,他已成年,不用楊昭左右他的生活。
“他留不留不當事吧,他剛剛練氣期,還是個毛頭小子呢,雲陽觀不止有幾位前輩鎮守,還有兩個我的族人駐守其中,有他沒他無甚區別。”
“一直以來,所有跟我聯絡商談的人中,除了你都是小豆人,你若是一走,我就感覺這腳下的路都虛了。”
在這件事上,沈思慎不想鬆口。
“那不管雲陽觀是前輩還是族人,都沒有有令弟這血脈至親更讓人心安。再說了,你弟弟也大了,也該給他機會,讓他獨當一面了。”
楊昭臉上的笑容有點淡。
“這事兒山道友可真是爲難我了。我弟弟是家中幼子,父母憐他年幼,平日裡總是溺愛兩分,他的事兒就不是我這個做姐姐的能做得了主的。”
“再說了,我僅僅是出去清靜一些時日,沈道友你若是有什麼事,可以隨時通過傳令法器聯繫我。”
“楊道友……”
“沈道友,這僅僅是生意而已,在商言商,摻不摻血緣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