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和平邊王府之間的恩怨早就無法化解,就算是有上京張家的關係在,甚至於雙方几百年之前極有可能是一個祖宗,但張諶絕不會對平邊王府留手,若有機會摧毀平邊王府,他是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看着手中的書信,張諶略作思索就直接化作水滴遁入泥土中,待出了道觀後,化作霧氣在羣山間穿梭而過,一路上來到了平邊王的祖脈。
陳序雖然沒有在信件上交代雙方會面的地址,但此事卻難不倒張諶,只見張諶在空氣中剎那間化作吸血蝙蝠,然後吸血蝙蝠分裂成七十二隻,散發着超聲波在羣山間不斷檢測。
本來張諶只能化作三十六隻吸血蝙蝠,但是自從吸血術升級後,他就能分裂爲七十二隻。
遙遙的張諶就感受到了羣山中的道道人影,有一部分人來自於附近村民,因爲家中缺糧來到了羣山之中挖掘草根樹皮,還有一部分是入山尋找造化的江湖人士。
等張諶找到陳序的時候,這廝正坐在篝火前,看着遠方的藍天白雲發呆。
冷冽的寒風在呼嘯,陳序整個人都縮在了大氅內,坐在篝火前烤着腳掌。
七十二隻吸血蝙蝠化作血氣,匯聚成了張諶的模樣,出現在了不遠處的一座山坳處。
“陳兄。”張諶從山坳處走出,在冷冽的寒風中靜靜的行走,所有寒風靠近張諶周身三尺之後,俱都是消散無蹤。
“恩人,你可算來了。”陳序見到張諶後,臉上露出一抹喜色,腦袋從大氅中鑽出來,對着張諶打招呼。
篝火上烤着野雞,那野雞烤得金黃酥脆色澤誘人,油汪汪的叫人胃口大開。
“你找到平邊王府的祖墳準確位置了?”張諶坐在篝火前開口詢問了句,同時伸出手去烤火,他雖然掌握了異能,但卻並非水火不侵。
“我最近又得了造化,對於風水之氣感應增強,所以不負所托,終於找到了平邊王府的祖墳。只是……”說到這裡陳序話語頓了頓:“只是出了一點問題。”
“什麼問題?”張諶開口詢問了句,能被陳旭這廝稱之問題的,絕不會是尋常小問題。
“你隨我來就是了。”陳序拿起架子上的烤雞,一邊吃着一邊迎着寒風趕路。
二人一路上爬山涉水,翻過七八座山頭後,來到了平邊王祖脈,然後陳序吐出一塊雞骨頭,將手中的油膩隨意的在皮毛上擦拭了幾下,指着遠方的一座山坳處道:“你看那裡。”
張諶聞言望去,並不見任何異常,然後其正神金光運轉,打開了法眼,下一刻張諶整個人驚呆了,就見遠方羣山有彩光沖霄而起,那彩光猶如祥瑞仙光,籠罩方圓十里,其蒸騰的彩光氣機衝入虛空,化作了一道水池形狀。
張諶從未見過如此磅礴的神秘氣機,就算是化龍走蛟的氣機,不及其萬一。
那氣機磅礴恢弘,竟然形成了異象,演化成了一個池子形狀,那池子四四方方,其壁障上有無數神秘的銘文雕刻,有飛仙圖案烙印,有仙女提舉花籃,有鸞鳥飛舞,還有仙翁講道,一眼望去好似是看到了仙界。
這一切的異象,全都顯現於法眼內,肉眼凡胎不可得見。
“之前並不見平邊王府的祖脈有這等氣象,怎麼平邊王府的祖脈居然有這等氣勢?”張諶心中驚疑不定:“平邊王府若有這等底蘊,哪裡還用得着走蛟化龍,怕是要直接逆天了。”
這等龐大的神秘氣機,可不是一般氣象。
張諶心中無數念頭流轉間,卻覺得自己看不清平邊王府祖脈的底細了。
“那裡有一座陣法,就好像是憑空而生,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那裡。”陳序道:“那大陣內蘊含着奇妙的能量,釋放於平邊王祖脈內,使得平邊王府的祖脈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所以才被我找到了其祖墳的關鍵點。只是那祖墳入口被神秘大陣籠罩,想要進入其中,就要破掉那座大陣。”
張諶看了陳序一眼:這小子怕不是才發現,而是應該早就發現了,然後因爲無法破陣,所以纔不得不求助於自己。
“你掌握風水術,昔年那座神魔大墓你都破了,眼前區區風水大陣你破不掉?”張諶道。
陳序聞言搖頭:“別提了,那座大陣和眼前的這座大陣不一樣,眼前的這座大陣好似是無根浮萍,並非是刻印在山水龍脈之中,我完全尋找不到其根基所在,所以沒有辦法破去。”
張諶撫摸着下巴,站在寒風中仔細的打量着那沖霄而起的浩瀚氣機,這股氣機不顯露於物質界,所以普通人難以看到倒也正常,就算是修士,若無陳序一般專門的手段,怕也難以看出其中的變化。
“怎麼就忽然出現這等異象?走,咱們去探查一番。”張諶拉着陳序想要去探查。
二人在羣山間攀爬,只是沒有攀爬多久,就見山下忽然有數十道人影穿梭而過,一路到來到了大山腳下。
張諶六階控血術,眼力好得很,只一眼就看出了對方來歷,正是平邊王、五六先生,以及其麾下數十鐵騎。
那數十鐵騎周身氣機蒸騰,顯然都已經煉就了氣血,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好手。
“平邊王府的高手。”陳序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來歷。
張諶此時心頭異動,不知自己能不能將平邊王給趁機弄死,但是想想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平邊王府氣數未盡,還受北地地脈庇佑,在平邊王府地脈氣數沒有耗盡之前,還是不宜對其出手,免得獲罪於天道。
“你在此稍候,我去看看能不能竊聽到什麼機密。”張諶直接施展隱身符,大搖大擺的向山下趕去,不多時就已經來到了平邊王的儀仗隊前。 此時那數十高手散開,警戒周圍數百米,而張諶大搖大擺的從衆人包圍縫隙中走過去,來到了五六先生和平邊王身前。
此時就見平邊王正在和五六先生談話,此時平邊王道:“先生何以教我?”
五六先生擡起頭看向虛空,似乎是看到了那恢弘浩蕩的氣機,不由得有些出神,過了片刻後才道:“那村民所言無誤,此地確實是有神秘造化墜落,只是那墜落的造化自帶陣法,砸入了祖脈內,與祖脈龍氣融合,對王爺來說,有利無害。”
“那神秘墜落下來後,釋放出了大量的超然物質、能量,不斷滋潤着地脈,使得北地祖脈得以供養,可以不斷壯大,乃至於老祖宗的走蛟化龍也會得以助力。”五六先生目光灼灼的道:“這才短短几日時間,祖脈得其釋放的能量供給,居然強大了三成,真真是不可思議。真不知是何等龐大的造化,居然擁有滋潤龍脈的偉力!若給其時間,叫其滋潤祖脈一年,不但可以叫老祖宗化龍成功,還可以叫我北地龍脈發生進化,有了可以媲美大周祖脈的能力。”
而一旁的張諶聽聞這話,心中已經有所猜測:“我大概是知曉了其中過程,應該是法界毀滅,有神秘萬劫不滅,從法界墜落到物質界,恰好砸入了平邊王的祖脈之中,然後其能量從高濃度流向低濃度,猶如帝女、巴蛇一樣,身軀中的神秘物質流向於物質界。只是恰巧,這物件砸入了地脈內,其流淌出去的神秘之力全部都被祖脈吸收了,造化了此方地脈。而平邊王張士誠在地脈中化龍走蛟等候蛻變,那神秘之力造化了地脈,也等同於滋補了張士誠。”
張諶心中暗自感慨:“平邊王這廝還真是邪門,狗屎運不是一般的強大,這種近乎於巧合的事情,都能被對方給撞見。”
“這平邊王府氣數鼎盛,看起來還是有點東西的。”張諶心中暗自道了句。
“如今平邊王府的氣數猶如烈火烹油,前有老祖宗即將化龍走蛟,成爲神龍。後有數萬大軍得了巴蛇造化蛻變,再加上北地因爲空間通道的影響,導致精神世界第一重天毀滅的時候,墜落於北地的神秘之物最多,所以北地氣數節節暴漲。眼下還僅僅只是平邊王府的底蘊增多,待過些時日平邊王府消化了那些底蘊,氣數將會再次暴增。”張諶想到這裡,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可惜你們不知道,我早就算計到了這一切,提前將那張士誠的化龍寄託污濁,已經利用血污之氣去污穢張士誠的魂魄,你們現在越得意,到時候就越難堪。”
就在張諶心中念頭閃爍的時候,那邊平邊王和五六先生的對話,再次將張諶吸引了過去,就聽五六先生道:“只是還有一件事不妥。”
平邊王面色詫異:“還有何事不妥?”
“祖脈如此氣數變化,這般氣象必定瞞不過那些能人異士,到時候說不得那些傢伙會喪心病狂將主意打在祖脈上。”五六先生的聲音中滿是遲疑。
“他們敢!這可是龍脈,豈是他們敢染指的?”平邊王聞言不由得面色一變。
“那些人只知道增強神通壯大血脈,哪裡懂什麼天道變化。”五六先生搖頭晃腦。
“那孤王差遣十萬大軍鎮守此地,任何人膽敢染指龍脈中的造化,孤王定叫其有來無回。”平邊王的聲音中滿是冷酷。
五六先生搖頭否決:“還是不行!這世上各種手段奇奇怪怪,對方如果想要暗中取巧,挖通了地下山脈,到時候誰能防備得住?”
聽聞這話平邊王面色更難看了幾分,家中有好東西,整日裡被賊惦記這個滋味不好受啊。
“先生可有破解的辦法?”平邊王道。
五六先生聞言略作沉吟,然後才道:“唯今之計,先將那大陣破開,將神秘之物取回來,如此纔是上策。其次就是加快此地神秘物質能量的運用,將此神秘的能量用盡,自然也就不會叫那些江湖人士覬覦了。”
“不如兩個法子都用瞭如何?”平邊王道。
五六先生點點頭:“大善。”然後對着平邊王道:“小人這裡有一門手段,喚作:‘替命養龍’術,只要再此修建一座法陣,然後再修建一座廟宇,再尋一命格與小王爺相近之人住進去,到時候小人就可以顛倒陰陽,施展秘術將其化作鼎爐,引導此地的神秘之力流入其身軀內,然後再利用秘術抽調其身軀中的造化去滋養小王爺。”
“須知天地之力何其猛烈,此等不惜代價的煉化神秘氣數的法門,是以替身消耗生命力爲代價的。而所有好處全部都成全了小王爺,相助小王爺養出真龍命格不說,甚至於可以養出王府的第二條真龍,到時候整個天下都是王府的。”五六先生笑眯眯的道。
一旁張諶聽聞五六先生的話,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他孃的,平邊王府果然沒有好人,一個個全都如此歹毒,簡直不當人子啊。”
當年平邊王府不就是如此算計自己的嗎?要自己替張曉花應劫,然後張曉花取代了自己的身份,前往上京城張家,接受張家的身份活下去。
如此陰損的手段,除了平邊王府,沒有人能想得出來。
眼下平邊王府居然又整出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居然直接尋找一個無辜之人,以消耗其性命的代價,加快煉化那祖脈中神秘散發出的力量,這還真的是見不得光啊!
這等陰狠毒辣的手段,居然沒有遭受天打雷劈,還真是報應!
此時張諶雙手插在袖子裡,聽着二人的對話,心中冷笑:“你們這計劃倒是好,可惜遇見了我,我不會叫你們得逞的,這回定要叫你們賠了夫人又折兵。”
能給平邊王府添堵的事情,張諶是絕不會吝嗇的。
就在張諶心中念頭閃爍如何破壞對方計劃的時候,那邊平邊王開口道:“想要尋找與我兒命格相近之人,怕是沒有那麼容易,稍一耽擱就是三五個月,到時候不知會惹出是什麼亂子。”
“王爺勿要憂慮,有一個現成的人選。”五六先生笑眯眯的道。
平邊王聞言大喜過望:“誰?”
“張諶!”五六先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