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打開法眼,卻也沒有察覺到冥冥之中風水大陣的氣機,就好似整座道觀只是普通的道觀,唯有在虛空中流轉着的那似有似無的一絲絲玄妙能量,敘說着眼前道觀的不尋常。
“後山那恢弘浩蕩的異象,怎麼忽然消失不見了?平邊王府是怎麼將那異象給壓制下去的?”張諶眼神中露出一抹好奇。
事有不決,量子力學……不對,是詢問大自在天魔。
張諶直接將大自在天魔召喚出來,就見大自在天魔出現在虛空,與之前在精神世界內相比,此時的大自在天魔身形近乎於凝聚爲實體,看起來好似是一個真人,站在張諶的身旁。
張諶可以看得出,這狗東西吸收了從不周山下被鎮壓的本源後,其實力大漲,又上了一層樓。
“你小子叫我出來作甚?”大自在天魔慢慢悠悠的道。
張諶指了指庭院:“你看看這座道觀,可有什麼異常?”
大自在天魔搖頭:“我不懂風水大陣,只是隱約間覺得,整座道觀有一股莫名的能量場。”
張諶聞言若有所思,也不再繼續糾結風水大陣,而是指向後山:“那後山有一件神秘,你可知道其來歷?”
“神秘?”大自在天魔擡起頭看向後山方向,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異常,但他經過和張諶這段時間接觸,知曉張諶絕不是無故放失之人,於是道了句:“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探查一番。”
大自在天魔遠去,留下張諶坐在道觀的樹蔭下,等候大自在天魔的迴轉。
沒讓張諶等候多久,就見大自在天魔從虛空中走來,一雙眼睛看着張諶,表情有些怪異:“小子,你好大的運道。”
張諶聽聞大自在天魔的話,就立即知曉那平邊王祖脈中的東西十分不簡單,於是開口詢問了句:“是什麼寶物,居然當得起你一聲不簡單?”
大自在天魔眼界太高,能被對方稱之爲不簡單的東西,那就一定非常不簡單了。
“飛昇池!”大自在天魔道。
“那是什麼東西?”張諶不是第一次從大自在天魔口中聽聞飛昇池這個字眼。
“記不得了!在我的記憶中,飛昇池內蘊含着不可思議的造化,肉體凡胎落入其中,將會蛻變體質洗煉渾濁之氣,其餘的半點印象也沒有。不過冥冥之中有一種直覺告訴我,那飛昇池很重要!”大自在天魔目光灼灼,聲音中滿是鄭重:
“小子,你日後若想有所成就,就一定要得到那飛昇池。在我朦朧的記憶中,如果想要從十階蛻變爲十一階,就必須要飛昇池相助。”
張諶聞言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大自在天魔這麼說,他就立刻懂了,所以這飛昇池他必須要用盡一切辦法得到。
“不過那飛昇池上自帶先天陣法,就算是我也無法靠近,你小子想要收取飛昇池,怕也是難如登天。”大自在天魔補充了句。
張諶聞言看了大自在天魔一眼,對方只是說難如登天,但卻並沒有說不能收取。
“告訴我一個收取的辦法。”張諶詢問了句。
“現如今天地間缺少靈機,所有神秘落入物質界,其能量都會宣泄於天地之間,直至到達一個平衡點。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等那飛昇池內能量宣泄出去,等到其體內靈機和外界天地間的靈機達成平衡,其已經削弱到極限,那個時候就是你動手的最佳時機。”大自在天魔道。
“我之前看那飛昇池氣象萬千,怎麼忽然不見了?平邊王府用什麼手段將那氣象遮蓋住了?”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大自在天魔道:“這地脈中不是有隻想要化龍的小泥鰍嗎?那泥鰍引動地脈之力,將飛昇池宣泄出的氣機引入地脈內,再輔佐風水陣法,所有氣機都被龍脈吸收,外界當然再無察覺。不過這龍脈得了飛昇池宣泄而出的氣機,必定會進化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乃至於可以叫其一步登天,直接突變爲十二階存在。”
張諶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十二階的存在?
如果張士誠蛻變爲十二階的存在,到時候豈還有自己好果子吃?
此時聽聞大自在天魔的話,他想明白了,原來是飛昇池宣泄出去的力量,被平邊王府操控風水大陣,盡數滋潤了龍脈,然後平邊王張士誠吸收龍脈之力,等同於直接吸收了飛昇池的造化,到時候必定會有不可思議的蛻變。
“平邊王府好手段。”張諶有些感慨,這平邊王府不愧是北地霸主,手段簡直超乎想象。
“平邊王府的氣數猶如烈火烹油,如今正是鼎盛之時,尤其那老泥鰍要化龍,更是助長了平邊王府的氣數。要不是北地發生大旱,導致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折損了王府的氣數,只怕王府的氣數至少要翻一倍。而氣數強盛,自然會有冥冥之中的眷顧,各種造化機緣主動找上門來。而機緣上門,增加底蘊,如此良性循環,平邊王府的氣數終有一日將會問鼎天下。”大自在天魔聲音中滿是感慨。
“替我確定陳序的位置。”張諶沉思片刻後,決定還是要聯繫陳序,叫陳序來看看平邊王府在道觀內有什麼佈置,現在他越瞭解平邊王府,就越加覺得平邊王府的實力不容小覷。
他自然是有傲氣資本的,但他也絕不會魯莽行事。
陳序的心中早就被大自在天魔種下種子,此時聽聞張諶的話後,大自在天魔略作感應,指向西南方向:“那小子躲在七十里外的一座山洞內不知忙活着什麼。”
張諶聞言化作水滴滲透入泥土中,十幾個呼吸後,已經出現在了道觀外,然後化作吸血蝙蝠振翅而起,盤旋在虛空向下望去,就見地面上有三千甲士,此時精神抖擻的將道觀從四面八方圍住,防止張諶從道觀內逃出來。
“平邊王府爲了算計我,還真是機關算盡啊。”張諶在虛空中冷冷一笑,隨即消失在了叢林中。 當張諶找到陳序的時候,就見陳序正坐在山坳處,手中拿着一個羅盤,神神叨叨的算計着什麼。
“陳兄在算什麼?”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張諶走路悄無聲息,聽聞張諶的聲音後,陳序嚇得差點跳起來,手中羅盤都差點甩飛出去。
“張先生,您走路怎麼沒有動靜,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的。”陳序開口抱怨,聲音中充滿了驚悚。
“你若不做虧心事,怎麼會怕人?”張諶蹲下身子將羅盤撿起來,放在了陳序的手中:“你在算計什麼?”
“平邊王的祖墳不大對勁!好似……好似……好似籠罩着一層雲霧,我有些算不清楚。”陳序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羅盤道了句。
張諶當然知道平邊王祖墳不大對勁,因爲平邊王的祖脈中有驚天變故在發生。
“你算出了什麼?”張諶饒有興致的看着陳序。
“我在平邊王府的氣數上,推算到了成仙的機會。我現在都有些懷疑人生了,這世上怎麼會真的有仙呢?該不會是我最近腦子出問題了,居然算出這麼一個離譜的結果。”陳序撥弄着手中羅盤,口中不滿的抱怨着。
然而陳序在抱怨,張諶臉上打趣的表情消失,整個人眼神頓時嚴肅了下來。想到大自在天魔所說的飛昇池,再聯想到陳序所說的成仙機會,再想到自己練氣修仙,再想到飛昇池的名字,張諶心中忽然一動:“飛昇池飛昇池,難道說是練氣成仙之後,要在飛昇池內滌盪身軀,蛻變爲仙體嗎?”
想到這裡張諶思維揮發,進而引申出更多的推測和迷惑:“如果飛昇池真如我所推想的那樣,那三十三重精神世界究竟代表着什麼?難道三十三重天當真是傳說中的仙界嗎?否則怎麼會有瑤池澧泉、蟠桃、九轉金丹這等不可思議的傳說和存在?”
張諶的眼神中滿是迷惑:“難道所謂的三十三重精神世界,真是傳說中的仙界?”
想到這裡張諶頓時來了精神,如此說來那第二重天,自己是非去不可了。乃至於說傳說中的三十三重天,自己都有必要再去走一遭,如果那三十三重精神世界當真是傳說中的仙界,而自己的心靈卻可以直達那裡,那自己豈不是賺大發了?
張諶一顆小心臟砰砰狂跳,隨即念頭下定:“回去後我就去第二重天探索一番,看看第二重天和第一重天有什麼差別,能不能找到‘仙’的線索。”
就在張諶想入非非的時候,陳序扭頭看向張諶:“你的心跳亂了,爲何會忽然跳動如此急速?莫非是聽聞成仙消息激動的?”
陳序目光中滿是怪異:“你莫要激動了,咱們現在也算是神秘界的人士,自古以來長生不死只是虛妄罷了。我推算出的結果,只是一個錯誤,必定是哪裡出現了問題,所以才導致我一直推算出現差錯。”
張諶沒有理會陳序的打擊,而是不緊不慢的道:“成仙不死或許並非虛妄,否則如何會有太古神魔的存在?如何會有那等毀天滅地的陽神級別存在?對於那些凡夫俗子來說,我等掌握神秘能力,不也是近乎於不可思議嗎?”
聽聞張諶的話,陳序撓了撓頭:“你來真的?”
張諶笑而不語,只是一雙眼睛看着陳序,然後就見陳序面色逐漸鄭重下來,低下頭看着自家手中羅盤不語。
“和我說說成仙的機會。”張諶道。
陳序撥弄了一下羅盤,略作推演後才道:“其餘的我不知曉,我只知道三個月後,將會有一次仙道出現的機會,地點就是平邊王府的祖墳。其餘更多線索,我也推測不出。”
“三個月後嗎?”張諶若有所思:“三個月後難道說平邊王府會有什麼大事?”
“對於平邊王府來說,最大的事情就是張士誠化龍了,難道說張士誠三個月後會走蛟化龍?”張諶心頭一動:“三個月後應該是春季了吧?春雷炸響萬物復甦,到時候二月二地龍擡頭,豈不是走蛟化龍的最佳時機?”
張諶腦子裡念頭不斷轉動,瘋狂的推演着其中關竅,許久後腦子裡一道念頭閃爍:“或許是真的!三個月後恰好是一月末,即將到了二月二龍擡頭的季節,到時候如果平邊王張士誠藉助地脈擡頭之時走蛟化龍,成功率至少也要提升一半。”
此時張諶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緊迫感,三個月後張士誠就要走蛟化龍了,自己還沒有做好佈置,到時候會不會影響到自己的打神鞭祭煉,自己的打神鞭練成了嗎?會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先生在想什麼?”陳序開口詢問了句。
“我在想,你所說的三個月後成仙機會,或許是真的。”張諶開口說出的話,差點叫陳序驚掉下巴,當然張諶也絕不是胡說八道,二月二如果平邊王張士誠真的走蛟,必定遮掩不住那飛昇池的氣息,乃至於飛昇池自帶的大陣都會受到影響,甚至於經過三個月的氣機泄掉,再加上地脈影響,那飛昇池的大陣會被直接破掉。
大自在天魔那狗東西不是說了嗎,如果能跳入飛昇池內滌盪身軀,將會有不可思議的好處,不可思議的造化。
將這一連串的線索全部都串聯起來,張諶的思緒越來越明瞭。
而此時陳序聽聞張諶的話,也是差點驚掉下巴:“先生,您說得是真的嗎?這世上當真有成仙的機會?”
仙人之說自古虛無縹緲,要知道各大家族不是沒有從古籍中挖出修仙練氣的口訣,但那又如何?不還是修煉不了嗎?
“三個月後自然就知道了。”張諶回了句。
陳序聞言拳頭緊緊攥住,眼神中露出一抹灼熱,那可是成仙的機會啊!
“成仙的事情先不說,我現在有件事要求你辦。”張諶笑眯眯的看着陳序,他現在越加覺得自己救助陳序,乃是一個最佳的投資。
“還請先生吩咐,小人必定照辦。”陳序連忙恭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