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海蟬和尚的話,長生老祖氣得氣息都紊亂了,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盜取了別人寶物,居然還如此理直氣壯的和自己這個失主說話。
“海蟬,你我數萬年交情,你爲何做如此無恥之事?”長生老祖的聲音中滿是失望,這些人謀劃自己的人蔘果也就罷了,現在居然更是直接將主意打在天地寶鑑上,這是叫自己渡劫失敗,想要自己的命啊。
面對長生老祖的話,海蟬和尚怪異一笑:“長生,你不該來!”
長生老祖一愣,還不等其思索這句話的含義,下一刻海蟬和尚周身氣息不斷攀升,剎那間籠罩整個五莊觀地界,一聲悲憤的怒吼從海蟬和尚口中發出:“長生,你個混賬東西,居然不顧你我數萬年交情,將我引誘到這裡對我暗下毒手,我和你拼了!”
海蟬和尚說完話周身氣機升騰,伴隨着浩蕩佛光向長生老祖攻擊了過去。
海蟬和尚的喊話叫長生老祖整個人都懵了,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見到海蟬和尚向自己出手,於是下意識提聚神通反擊,向海蟬和尚拍去。
可孰料其神通落下後,預料之中的撞擊居然並沒有發生,就見海蟬和尚高高的被拋起,向着九曲黃河大陣落了下去。
“什麼鬼?”看着向九曲黃河大陣中落下去的海蟬和尚,長生老祖都懵了,就算自己的實力再強,也不應該一巴掌就將海蟬和尚給拍入九曲黃河大陣內吧?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況且雙方一交手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海蟬和尚施展的是虛招,對方只是佯裝聲勢,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意思。
而在道觀別院內潛修的諸位老祖,此時聽聞呼喊聲,以及海蟬和尚的怒吼,立即察覺到了不妙,一個個紛紛駕馭遁光騰空而起,遙遙的就看到長生老祖一巴掌就將海蟬和尚給拍入了九曲黃河大陣內,見此一幕衆人俱都是變了顏色,面色警惕的落在大陣前,將長生祖師給團團圍住。
長生祖師察覺到了不對勁,這海蟬和尚的動作分明有詐,自己被人給算計,其心中快速理清諸般頭緒,總結出兩個結果:“第一,是自己的這些同道故意設計陷害,海蟬和尚的動作是一個藉口。那九曲黃河大陣雖然危險,但如果九曲黃河大陣是眼前幾個老傢伙自己佈下的,海蟬和尚落入其中並無任何危機。而眼前的一切,不過是幾個人發作藉口罷了,趁機直接和自己動手,強行奪取人蔘果和天地寶鑑。第二,這一切都是海蟬和尚的算計,所以對方纔盜取天地寶鑑,主動落入九曲黃河大陣內,就是爲了叫自己和其餘諸位道友生出嫌隙,分裂自己和諸位道友,乃至於藉助諸位道友的手,將自家給鎮壓了。”
然而眼前的這一幕,落在其餘幾人眼中,那就是殺人滅口了,長生老祖想要將衆人逐個擊破除去,此時率先對海蟬和尚動手了。
“長生,咱們數萬年的交情,一起相互扶持度過無數次劫數,你何故如此?”玄機老祖聲音中滿是悲痛。
“速速停止眼前大陣,將海蟬和尚放出來!”月光仙姑聲音中滿是焦急,海蟬和尚可不單單是海蟬和尚,身上還有仙人真靈呢,自己等人想要對付長生老祖和先天孔雀,若無仙人真靈助陣,斷不會有勝算的。
“長生,何故對海蟬道友痛下毒手,還不速速將其放出來?有什麼事情不能說開?”福祿老祖也是輕輕嘆氣,聲音中滿是沉重。
“我如果說這一切都是一個誤會,你們相信嗎?”長生老祖聲音中滿是無奈:“我被海蟬算計了,海蟬盜取了我的天地寶鑑,然後將我引到這裡,主動對我出手,騙我出手將其打入九曲黃河大陣內。”
“什麼?伱當我們瞎是不是?”洞幹仙子冷冷的道。
長生老祖輕輕一嘆:“是與不是,我已經無心分辨。你們若不信,大可對我直接出手,咱們手下見真章,分出個勝負,決出個你死我活。若諸位信我,咱們不如研究研究如何儘早破開大陣,將海蟬和尚找出來,到時候自然可以還我清白。”
長生老祖此時已經懶得分辨對錯,他知道自己是被人盯上了,如果眼前衆人不相信自己,就算是自己說破天,他們也是絕不會相信的。如果對方相信自己,必定給自己解釋的機會。
那邊東玄老祖最是沉穩,聽聞長生老祖的話,開口道:“現在並非爭論是非對錯的時候,咱們還需想辦法將大陣中的海蟬和尚救出來,如果能救出海蟬和尚,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衆人聞言默認了這個道理,只是一雙雙眼睛看向九曲黃河大陣,卻不知該如何下手。
九曲黃河大陣內,此時大陣中黃沙漫漫,死亡危機涌上心頭,只見大陣中的海蟬和尚立即從天魔操控中甦醒過來,一雙眼睛看着那滿天黃沙,再回憶起這段時間的記憶後,不由得面色狂變:“該死的!我居然會這麼做?我莫非是得了失心瘋不成,我怎麼會這麼做呢?”
海蟬和尚眼神中露出一抹不敢置信,他只覺得自己似乎是着了魔,不知爲什麼去盜取天地寶鑑,更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誑騙引誘栽贓長生老祖。
但是他知道,外面的衆人因爲自己的一番操作,必定會火熱不可開交,一場大戰極有可能就此爆發。
不論他怎麼想,都覺得事情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但外面的事情,他已經無心理會,因爲更大的麻煩就在眼前,他得先將自己小命保下才行。
那漫漫黃沙吹來,不斷在天空中飛舞的黃沙似乎蘊含着一種奇特的力量,不斷侵襲着其的法力,鎮壓自己的元神,壓制自己的周身百竅,想要將自己身上的一切神異力量洗去,將自己化作一個沒有超凡之力的凡俗螻蟻。
“這大陣決不能久留,我必須破陣而出,否則再耽擱下去,我的修爲和道行都將化作流水了。”海蟬和尚心中驚悚,欲要施展神通遁走,可是其化作金光飛行了數十個呼吸後,就停下了遁光,再次站立在那漫漫黃沙之上。
他知道自己的遁光,念動間就是百里之遙,而那大陣不過籠罩千米而已,按理說自己一個呼吸就能飛騰出去,可現在幾十個呼吸都沒飛出去,就說明這大陣有空間之力籠罩,自己就算飛得再快,只要不破掉眼前的大陣,依舊是無用之功。
“可是該如何破陣呢?”海蟬老祖手中浮現出一個金剛杵,看着那漫漫黃沙,手中金剛杵飛出,向着風沙砸了過去。
一擊落下地面黃沙震動,然後金剛杵落在黃沙上,居然直接陷了進去。
“我的金剛杵!”海蟬和尚眼見着金剛杵陷入黃沙中,頓時勃然變色,連忙撲過去就要將金剛杵扒拉出來,可是那金剛杵落入黃沙中就立即消失無蹤,任憑其雙手刨動黃沙,卻依舊無可奈何。
“老祖興致可真高,居然學小孩玩沙子,真是叫人心中敬佩。”
就在海蟬老祖拼了命的刨沙子時,只見一道冷清的嘲笑聲在風沙中響起,那聲音海蟬老祖頗爲耳熟,頓時驚得其出了一身冷汗:‘這大陣中怎麼會有生靈呢?’
然後連忙回身望去,就見雙手插在袖子裡的張諶,此時饒有興致的站在風沙中看着海蟬老祖在刨沙子。
“是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海蟬老祖的聲音中滿是不敢置信。
“這是我佈下的大陣,我爲何不能出現在這裡?反倒是老祖,居然出現在這裡,倒是叫我很好奇。”張諶笑吟吟的道。
海蟬老祖此時心中各種念頭閃爍,呼吸間理清其中頭緒:‘這人乃是五莊觀的道童,他既然出現在這裡,那就代表着長生賊道。看來是長生賊道想要算計我沒錯,那廝想要奪取仙人真靈!纔對我痛下殺手!’
“小道兄,我知你是奉了長生道人命令來此,但你只要打開大陣將我放出去,各種條件隨便你開。甚至於你只要今日放了我,我就聯合其餘幾位祖師,支持你取代了長生道人的一切,扶持你成爲新的五莊觀觀主,叫你的修爲突破,踏入和我等一樣的境界。”海蟬和尚此時聲音中充滿了誘惑,佛門神通暗中施展,想要影響張諶的心智。
張諶聞言輕輕一笑:“大和尚,你之前拽斷我手臂的時候,可不是這幅態度。”
海蟬和尚聞言面色一滯,這還真是風水輪流轉,但此時寄人籬下豈能不低頭?
於是開口道:“小僧在這裡向你賠罪了,待我出去後,定會盡全力的補償你,不管你想要什麼寶物,老祖我都絕無二話爲你尋來。”
他現在是被九曲黃河大陣嚇到了,爲了脫困什麼承諾都顧不得了,就連臉面都不要了,直接扔在地上任憑對方踐踏折辱。
聽聞海蟬和尚的話,張諶上下打量着對方:“你是真心賠罪的?”
“小和尚對天發誓,真的不能再真了。”海蟬和尚舉起手指信誓旦旦的道。
“你既然誠心悔悟,總要叫我看到你的誠意,否則空口白話我如何相信?”張諶道。
“不知如何才能表達小僧誠意?”海蟬和尚看到有門,連忙追問了句。
“你之前斷我一條胳膊,現在我要你半斤血液,沒問題吧?”張諶笑眯眯的道。
海蟬和尚面不改色:“小道友倒是好眼光,我乃洪荒異種,血液有造化蘊含其中,你若能以我的血液浸泡,極有可能會誕生先天神通。”
一邊說着話,海蟬和尚對着手腕一劃,就見血液從傷口處噴出,金黃色的血液在空氣中匯聚成一團凝而不散。
張諶見此心中大喜過望,連忙張開口施展吞噬空間,直接一口將那血液吞噬了進去,自己匯聚的血液又多了一種。
“現在可否表明小僧心意,爲閣下賠罪了?”
人一旦放下臉面,就越加不要臉了,其實臉面之說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跪下!”張諶笑吟吟的道。
“什麼?”海蟬祖師聞言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你跪下給我磕頭賠罪,畢竟我之前也給你磕頭了不是?”張諶不緊不慢的道。
聽聞此言海蟬和尚臉上肌肉不斷顫抖,眼角輕輕抖動,袖子裡雙拳緊握,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張諶,但是想到自己如今深陷大陣中,一旦身死可就是一了百了,到時候什麼都沒了,區區臉面又算得了什麼?
“我若還有機會出去,定要將這小子斬殺,將其挫骨揚灰!”
想到這裡海蟬和尚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也是,佛說衆生平等,之前是我犯了貪嗔癡,我這跪下還你,也算因果報應,理應如此!理應如此!”
說完話直接跪倒在地,對着張諶叩首,面容滿是恭敬謙卑。
張諶看着跪倒在地的大和尚,心中只覺得發冷,大和尚掩藏的再好,卻也瞞不過張諶,就聽張諶在心中對大自在天魔道:“我說你這混賬好了沒有?”
“成了!這老傢伙平日裡高高在上,如今被你一番折辱,心態直接爆炸,我的天魔已經在其心中破胎而出。稍後就算這廝從你的九曲黃河大陣逃出去,也只會淪爲我的傀儡。”大自在天魔的聲音中滿是得意。
你以爲張諶是無聊戲耍大和尚?想要將之前遭受到的恥辱報復回來嗎?張諶可沒有那麼無聊!
張諶是對自己的九曲黃河大陣不放心,對自己的金絞剪不放心,對方畢竟是‘果’境界的存在,有了之前先天孔雀逃走的經驗,張諶又怎麼會不做萬全準備?
他不會給對方留下半點機會,一定要將所有能用到的手段全部都用到,叫對方在絕望中被自己給弄死。
而大自在天魔,就是張諶提前準備的最大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