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妞不愧是徐二妞,手段很是驚人,張諶也並非尋常之輩,一眼就看出徐二妞催生植物的手段有了幾分花開頃刻的影子。
這手段可以用在植物的身上,自然也就可以用在人的身上。
“這麼好的神通,你修煉成了後居然想着吃果子?這要是用來培育靈藥,和你的煉丹術可就更配。”張諶道。
徐二妞聞言搖頭晃腦:“吃果子更重要!”
二人又談論了一會,然後才見徐二妞滿臉興致盎然的離去,留下張諶看着桌子上的種子發呆,他的臉上不但沒有高興,反而充斥着一種擔憂。
“只希望徐二妞早日參悟顛倒陰陽,或許有逆轉了乾坤的機會。”張諶幽幽一嘆,聲音中充斥着一絲絲無奈。
第二日張諶前去拜見長生祖師,就見長生祖師依舊在磨劍,那寶劍仙光流轉,磨得又快又亮。
對於張諶出關,祖師並無表示,只是點了點頭,示意張諶離去,然後一個人繼續在那裡磨劍。
張諶走出祖師的屋舍,然後一路回到自家屋子內,開始思索未來十年的佈局:“首先,我要將化血神刀的等級提上一提,只是想要提升化血神刀的威能,就要源源不斷的殺戮,我該去哪裡尋找殺戮目標呢?”
張諶心中有些茫然,他被困在五莊觀一隅之地,哪裡有下山在精神世界大殺四方的機會?
“或許可以通過休六,來替我練刀殺人。”張諶想到了休六,但隨即又否決,化血神刀蘊含魔性,根本就不是休六能駕馭的。
他又想到將化血神刀丟在路上,藉機送入五莊觀弟子手中,可想來五莊觀弟子全都宅在山中修煉,哪裡有大殺四方的機會?
“罷了,暫且蟄伏吧,等先天孔雀出關再說。”張諶暗自道了句。
只是張諶想要孕養化血神刀之事,很快就迎來了轉機,那太平道修煉大陣,與五莊觀乃是死對頭,二者之間都是利用地脈之力,可謂是水火不容。伴隨着諸位老祖身死道消,很快就被太平道察覺到了端倪。
太平道選擇扶持的是妖族,所有太平道修士都是異類化形而出,而五莊觀押寶人族,全都是人族出身。而太平道有教無類,妖族也來者不拒。
此時五莊觀山下,有一隻狐妖化作本相,蹲坐在樹洞內,一雙眼睛看向五莊觀山門方向,眼神中露出一抹狐疑:“消息當真嗎?那長生祖師當真和其餘幾人鬧掰了?”
“回稟老祖,此事那隻小蚯蚓親眼所見,長生賊道一巴掌將海蟬和尚拍入大陣內,又和諸位大能之間起了齷齪,已經種下了懷疑種子。”此時一隻泥鰍從地下鑽出來,那泥鰍呈現黃金色,猶如一隻完全由黃金鑄就的物種,一點都不醜陋。
“這些傢伙狡詐至極,萬一裡應外合想要暗算我等,怕是不妙,還需要多多試探一番。”白狐一隻爪子撫摸着自家下巴:“我去稟告烏鴉大王,請他先動手看看如今五莊觀的成色。”
就在張諶思索着該如何祭煉化血神刀的時候,第二日一陣急促的鐘聲響起,鐘響三十六下,驚天動地傳遍整個五莊觀,張諶聽聞那三十六聲鐘響,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莫非有什麼急事發生?”
於是連忙放下手中活計,一路來到講道處,就見諸位弟子按照班次站好,祖師面色威嚴的坐在講臺處:“太平道指揮十萬妖族大軍南下,進入我五莊觀地盤,已經連滅我人族三個國度,致使山下血流成河,我太平道也有十幾位弟子因爲合道地脈無法脫離,已經不幸遭逢劫數。”
此言落下,下方一片譁然,卻聽祖師道:“此仇此恨,我五莊觀決不能不報,陳州、孫巷,你二人領八位弟子下山,去會一會那太平道的妖人。”
兩尊十階的弟子站起身,恭敬一禮道:“弟子遵命。”
一場召集匆匆忙忙的結束,祖師身形消失在高臺上,諸位弟子也紛紛散去。
張諶走在通往回去的路上,心中各種念頭閃爍:“要變天了,太平道驅動妖族入侵,或許可以牽扯長生賊道的精力,若叫長生賊道遭受重創,那可就再好不過了。還有,我的化血神刀或許可以送下山了,到時候若能以妖族血液培育寶刀,不知我的化血神刀會進化到何等地步。”
只是該如何將化血神刀送出去呢?
張諶思來想去,還真被他想到一個辦法,於是催動血道感應休六的蹤跡,略一感應發現休六居然在千里之外。
張諶略作沉思,直接對休六進行召喚。
休六修行血神經,自然無法逃脫張諶的掌握,不過一日的時間,就已經跨越千里山河來到了青城山腳下。
青城山上強大的氣息猶如汪洋,休六躲藏在山腳下不敢登山,張諶悄悄的潛伏下山,就見休六正站在一顆大樹下,身軀挺拔猶如一棵青松。
“公子!”
休六聽聞張諶的腳步聲,連忙轉頭看向張諶,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
“你的修行進度不錯,居然踏入了八階的境界。”張諶打量了一眼休六,立即就將休六底細摸清。
休六的修爲被張諶一眼看穿,不動聲色間頭顱壓得更低了,聲音謙卑有禮:“公子,您召喚小人有什麼吩咐?”
“有任務交給你。”張諶手掌伸出,就見其掌心血光繚繞,薄如蟬翼的化血神刀出現在手中:“太平道率領妖族大軍入侵人族,五莊觀即將有高手下山前去援助,你持此寶刀,分出一具血傀儡,去暗殺五莊觀的修士,詐死後將此寶刀送入五莊觀的修士手中。”
休六看着化血神刀,一剎那眼睛都紅了,只覺得自身血脈都在沸騰,那寶刀對其有一種致命吸引力,叫其恨不能直接撲上去將寶刀奪取了去。
張諶將休六神態收入眼底,笑眯眯的詢問了句:“想要?”
“想!”休六毫不遲疑的道,他能感受到,自己血脈中傳來的渴望:“小人想不明白,如此神物,爲何要送入五莊觀弟子手中?”
“這寶刀不是你能駕馭的,你若強行駕馭,要不了三五年,就會成爲寶刀的傀儡。此寶刀需要用血來孕養,殺得生靈越多,寶刀威能也就越強大。我之所以叫你將寶刀送入五莊觀修士手中,就是要用山下生靈來祭祀寶刀。”張諶對着休六道。
休六聞言瞳孔一縮:越殺生威能越強?這是什麼神器?
“當然了,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話,只管拿去用。我不管寶刀在誰手中,只要能叫他出現在太平道與五莊觀交戰的戰場,有人用它大肆殺戮就行。”張諶看出休六的不甘心,笑眯眯的道了句。
“小人想要一試,願意爲公子分憂。大不了到時候小人拋棄這幅軀殼,奪舍了人族陣營的將士,然後進入戰場爲公子祭祀寶刀。”休六跪倒在地,眼神很是堅定。
張諶點了點頭,將寶刀插在休六的身前:“你修煉血神子,此寶刀與你同源而出,你殺一位強者,這寶刀就會奪取對方的血液精粹,用來反哺於你。你若不怕成爲化血神刀的傀儡,儘管拿着寶刀上戰場就是了。”
說完話張諶化作水滴滲透入地下離去,留下休六站在戰場上,目光灼灼的看着手中寶刀,眼神中充滿了灼熱。
至於說化血神刀的反噬叫自己成爲傀儡?
他相信張諶一定有辦法拯救自己的。
休六下山了,而張諶繼續留在山中修行,苟在五莊觀內參悟五行遁術,同時也在尋找仙路下一境界的修行秘法。
可惜長生祖師講的是地脈大道,張諶聽了後覺得和自己的練氣術路子並不對付。
“莫非我修行的是另外一條大道?”張諶心中暗自思忖。
伴隨着山下大戰爆發,張諶的晶核也開始震動,那十一品蓮花中,血紅色的泉水開始瘋狂冒出,流速是之前的十幾倍,看得張諶心驚肉跳,同時心中也有莫名的感悟:“我的血色晶核內,流淌的乃是血海本源,有匯聚天下生靈血液的能力,只要天下有大戰爆發,我的血海就會在生靈死後,將其血液精粹收集而來,成爲血海中的一部分。”
山下大戰焦灼,第一年張諶的血海就已經將之前的消耗填滿,甚至於張諶晶核上的裂痕,此時也已經逐漸修復。
第二年下山的弟子更多了,而張諶的血海開始擴大。
血海中盛開的蓮花夭夭灼灼,那蓮花池更大了,有數朵九品蓮花綻放,散發出道道清香。
第三年
血海中海浪翻滾,張諶的十一品血紅色蓮花臺上,一顆蓮子形成,化作了血泉,涌出更多的血液。
第四年的時候,五莊觀弟子少了一半,整個山中都開始冷清了起來,就連祖師都停止了講道,陷入了閉關狀態。
張諶看着血海中盛開的更多血色蓮花,眼神中充滿了凝重:“山下得死多少生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