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陽山無法種植作物,周圍荒無人煙,不需要打那麼深的井,並且也從未有過打井能讓已故之人安息的說法。如此一來,這口井應該有別的用途。”
宋思心中思索,越想越感覺撲朔迷離。
“這麼好的日子……你愁眉苦臉……的幹……幹……什麼……”
旁邊的徐豈喝的暈頭轉向,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要不是宋思一把將其扶穩,估計得一頭栽倒地上。
“哎,一想到連個真心喜歡你的女人都沒有,我就渾身難受。”
宋思瞥了他一眼,搖頭晃腦的說道。
“打人不打臉啊!”
徐豈老臉一黑,頓時鬱悶起來。
青玉舫的舫船雖然因爲之前血影和上官飛鷹的追逐戰導致破損嚴重,但畢竟是汴州府有名的大型畫舫,幾艘船還是有的。
破損的舫船得半個月才能修好,他們兩個便登上了另外一艘。
青玉舫所有舫船都是類似的構造,但上面的歌姬舞女卻完全不同。
因此,在玉兒姑娘那裡的待遇自然是沒有了,帶着徐豈這個大老粗只能在一樓和二樓走動。
“我跟你說一個秘密,一般人我可不告訴他。”
徐豈黑乎乎的臉上浮現一股不自然的紅暈,雖然喝的酩酊大醉,但那雙眼睛中卻射出某種野生羣居食肉動物特有的光芒。
簡單點說,就是色狼。而那股奇怪的光,則被稱爲淫光。
聽到徐豈的話,宋思心中頓時想起了前世某種劣質的營養品,在一衆無知的老頭老太太之間暗中流傳,搞得跟地下組織一樣,而他們的接頭暗號便是“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心中默默地把某些洗腦的廣告丟出去,宋思問道:“什麼秘密?”
“你靠近一點,千萬不能被……嗝兒……別人聽到!”
徐豈神秘兮兮左顧右盼,好像周圍的人全都是細作一般。
然而除了宋思之外根本沒有人往這邊湊合,大家忙着賞舞聽曲兒,哪有工夫去搭理一個醉酒的大老粗胡言亂語。
“什麼事情這麼神神秘秘的,不會是你偷了城南小寡婦的肚兜吧!”
宋思笑了笑,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繼續看着不遠處的歌舞表演。
“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麼會幹偷人家衣服這樣的勾當!”
徐豈大着舌頭反駁一句,再次神秘兮兮的湊了過來。
“我告訴你,其實在這條運河裡面,還有個青墨舫。據說裡面的歌姬舞女個個美若天仙,幾個頭牌更是美豔不可方物,堪比仙女下凡,就連那些打雜的侍女都不輸給玉兒姑娘。”
徐豈大着舌頭,表情得意洋洋,好像進了人家的閨房還一夜未歸。
“雖然都是風塵女子,但這些歌姬舞女個個精通詩詞音律,就算不怎麼看重相貌,但最起碼也得中等偏上才行。不是我瞧不起你,就憑閣下這幅尊容,有幾個女子能夠接受的了?”
宋思搖搖頭,不置可否的說道。
“少陽此言差矣,那青墨舫不是一般地方,裡面的女子更不是尋常人。”
“你喝多了,需要去護城河游泳冷靜一下。”
宋思呵呵笑了兩聲,還是不怎麼相信。
倒不是他對徐豈有偏見,而是青樓女子皆如此。
雖然荊國十分重視武夫,但那是爲了對付不入流的小妖魔和小邪祟。
對於不知道這個世界真容的人來說,就算再厲害的武夫也不過看家護院的命,最多也就是當個教頭,哪裡比得上商賈和讀書人。
所以,對於青樓女子來說,要麼有錢,要麼有權,要麼有潛力。
很現實,很殘酷,也很無奈,但卻不能去怨恨她們。
因爲她們的眼光僅限於此,看不到真實,也沒有跳出去的資本,身體和思想只能被禁錮在那個小小的圈子裡面。
“少陽你怎麼就是不信呢,我說過了,那青墨舫都不是尋常女子。她們不管身份,也不管地位,只信緣分。凡是能夠進入青墨舫的,都可以挑選一個過夜。”
說到這裡,徐豈似乎想起了那一夜的美妙滋味,不由自主的“嘿嘿”傻笑起來。
“哦?這汴州府竟然有這般地方!”
宋思笑了笑,順着對方的話問道:“既然只信緣分,肯定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進去的。你跟我說這些,莫不是知道方法?”
“那是自然,好兄弟講義氣,這等好事我又怎麼能藏着掖着,拿出來分享纔是應該。”
“既然如此,在下願聞其詳。”
宋思把身體往前靠了靠,湊上去說道。
“每個月最後一天的子時,只要將指尖血滴在河水裡面,就能夠看到停泊在岸邊的青墨舫了……”
“每個月最後一天的子時?指尖血?”
聽到徐豈的話宋思不禁一愣,心裡面不知道怎麼回事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這個世界不同於宋思前世那個燈紅酒綠,夜生活豐富的現代化社會,太陽落山後基本上就是萬籟寂靜,只有少數書生還會秉燭夜讀。
而到了這個時候,青樓全都打烊休息,浪蕩的紈絝也相繼回家。
子時還在外面晃盪的,要麼是乞丐,要麼是飛檐走壁的樑上君子。
至於指尖血就更難得了,除了那些專門從事針線工作的人之外,如果不是故意弄破,因爲意外流出來的可能基本爲零。
子時不回家在外面晃盪,哪裡不去偏偏待在運河邊上,並且還把手指弄破出血,這麼扯淡的事情恐怕一年到頭都碰不到兩次。
如此一來,青墨舫的歌姬舞女們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呢?
靠着緣分?
“這麼隱秘的消息,你是從哪裡得知的?”
宋思問道。
“是羅兄告訴我的!本來是打算跟他一起去青墨舫的,沒想到……”
徐豈嘆息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傷心使然,身上的醉意消了幾分。
“斯人已去,我們還要好好活着才行!”
宋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說道。
“嗯!”
徐豈點了點頭,之後站起身說道:“我去放個水,等會回來繼續喝!”
話音落地,徐豈已經走到了門口,轉眼工夫便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