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有人闖進來了。”
小尼姑大聲喊了一句,沒多久十幾個人拿着掃帚怒氣衝衝的跑了過來。
“我已經說過了,今天趕我也趕不走。”
我乾脆直接躺在了地上。
“臭小子,你這叫潑皮耍賴。”
之前交給我佛珠的那個老尼姑朝我走過來,直接給了我一腳。
“今天誰來也不行。”
我打滾道。
“行啦,你們退下去吧。這件事情交給老身來處理。”
那些拿着傢伙什的尼姑聽後都離開了。
“小施主,這才走了多長時間,怎麼又跑回來了?”
她對我的這種作爲並沒有半分生氣,相反臉上反而還掛着慈祥的笑容。
“你給我的那個佛珠是不祥之物,剛出去我就倒了大黴,我又沒地方去,只能躲到這裡來了,大師你可要對我負責啊。”
“臭小子,佛門的東西可不能隨便誣陷,小心會遭報應。”
她走到我面前直接給了我一拂塵。
“佛主都不渡的人我還怕那個,總之我就是賴在這裡不走了。”
看我又想要打滾,她直接給了我一腳,直接將我踹出去好幾米遠。
“大師,您這可不能算是佛門弟子啊,這麼暴力,菩薩肯定不喜歡你。”
震驚過來我只能繼續耍無賴。
“行啦,跟我來吧。”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後,生怕她再突然給我來一腳。
“你就暫時住這裡吧,一日三餐會有人給你送來。住在這裡可以但是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門。”
我她好像也懶得用出家人的語言了。
“好,但每餐能不能給點肉吃?”
“癡心妄想。”
“切,虧我還稱你是大師呢,竟然是一個假尼姑。”
我小聲嘀咕道。
“砰……”
又是一腳將我踹到了一尊菩薩像前面,我正好跪在了蒲團之上。
“每天在菩薩面前懺悔三個時辰,這是佛經,必須靜下心來抄寫。”
扔給我一本佛經便走了,讓我打坐修行,讓我金雞獨立站樁也可以,但是讓我在這蒲團上跪六個小時我可受不了啊。
開始的時候我是一個勁動彈,渾身都覺得難受。而這時隔壁的房間傳來敲木魚的聲音,隨着木魚聲音我的心也平靜了下來,漸漸入定。
不知不覺間便到了中午時分。
“施主,午膳給你放門口了。”
小尼姑有些不滿道。我打開門將午餐端進來,一碗清湯素面,還有兩個素菜,也算是豐盛的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跪着也會那麼消耗體力,狼吞虎嚥的便將所有的東西吃完,把餐盤重新放回門口。
本來想睡一覺的,可是隔壁的木魚聲讓我根本沒辦法入眠,只能重新跪在蒲團之上。
就這樣一個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晚上金陵開始下雪,而我也只能站在門口看兩眼。
“小師傅,咱們這裡沒有點燈嗎?”
這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在用柴油燈,哪怕有一個燈泡也好啊。
“別吵了,靜心抄經。”
老尼姑的聲音從隔壁傳來,沒想到她就住在我隔壁。
“遵命。”
我拿起毛筆,在油燈下安靜的抄寫經文。這些經文全部都是晦澀難懂,越看越覺得累心。
抄了沒幾行我便要崩潰了,想把毛筆扔掉,舉到一半又放了下來。靜心了一會繼續抄經。
看了一下手錶已經是午夜時分,隔壁的木魚聲也停了下來。打開房門,一股冷風夾着雪花飄了進來。
深吸一口氣,渾身輕鬆了不少,想踏出房門的腳愣是懸在了空中。這個不能出門的要求可真是太變態了。
回到廂房裡面,一牀薄薄的的被子,牀也是硬板牀。這倒是跟之前在老爺子那個院子裡的待遇差不了多少。
早上五點又是準時醒來,做了兩百個俯臥撐,外加兩百個深蹲。不想再跪下懺悔了,因爲我壓根也不知道應該懺悔什麼,反而越是靜心越會勾起心中無邊的仇恨。
“跪下,繼續懺悔。”
隔壁一個冰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是一陣頭大。
“大師,您能放過我嗎?我不在這裡住了,走還不行嗎?”
“既來之則安之,這也是小施主的緣分。”
我打開房門要跑,結果又是一腳。
“我懺悔還不行嗎,這麼暴力,哪像個出家人啊。”
非常小心的嘟囔了一句,沒想到又捱了一腳,還沒看清楚房門再次被關上了。
沒有辦法,只能跪在蒲團上開始所謂的懺悔。
“菩薩啊,你最近都沒上班吧?我都過的這麼苦了,難道你看不着嗎?”
我嘴裡碎碎唸的數落着菩薩的不是,這次倒是沒有再被踹。
“我去,這麼嚇人嗎?”
我睜開眼睛一擡頭,看到菩薩像的眼睛嚇了一跳,怎麼都感覺有些陰森恐怖的。
趕緊重新閉上眼睛,可是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那雙眼睛。直到隔壁傳來重重的木魚聲纔有所好轉。
“做事不積德,口上沾因果,在菩薩面前管好你自己的嘴。”
老尼姑訓斥了我一頓,不過也正因爲她的訓斥心安靜了下來,嘴裡也不敢再胡咧咧了。
照常中午的時候有人過來送飯,我現在的生活就跟被關進去沒什麼區別。
一連五天的時間我就沒出過房間,就連方便也是在側門的一個小廁所裡解決的,廁所小的簡直令人髮指。
“我想出去一趟。”
第六天我實在憋不住的說了一句。
“不許。”
給我的答案就簡單粗暴的兩個字,我也就不抱任何希望了,安心在屋子裡面懺悔,抄經。
我也算是體會到那種真正出家人苦修是什麼滋味了,如果六根不清淨還真受不了。
“施主,深夜爲何到此?”
我正準備睡覺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響動。隔壁房間的老尼姑輕聲問了一句。
“月黑風高夜,自然是來殺人了。”
“施主,佛門境地不容玷污。”
我聽到隔壁的房門被打開,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又重新關好,外面再沒了聲響。
“大師,您不會是把人給殺了吧?”
“臭小子,這都是你招惹來的,怎麼還有臉問。”
她又換了一種語氣,該不會是有人格分裂吧?
“好好休息吧。”
我拉過被子來蓋上聽着外面的風聲,心裡說不出的平靜。冬天的北風呼嘯聲和夏天池塘裡的蛙鳴都可以讓人清淨。
第二天雪又下了起來,怎麼越是過年的時候天氣反而越冷了起來。幸好我習慣了,依舊是一件外套加一件跨欄背心。
現在我已經不用老尼姑再提醒了,每天早上做完運動,吃完早餐便跪在菩薩面前懺悔。當然依舊不知道應該懺悔什麼,只是內心深處的恨意似乎消減了不少。
還有五天就要過年了,可是在整個雞鳴寺卻並沒有感受到多少過年的氣氛。
“臭小子拿着掃帚去把這裡的雪全部打掃乾淨。”
老尼姑遞給我一把掃帚,我終於可以出門透透氣了。等我看到這整個寺院的雪時頓時有些絕望,她們是一點雪都沒有清理啊。
中午沒有吃飯,一晚上都沒有把雪全部清理乾淨。
“晚上繼續打掃。”
天黑了我想回屋的時候又聽到一句令我崩潰的話。
“各位施主,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還是請回吧。”
老尼姑的聲音很遠但是卻可以聽的很清楚,我從上面往下跑。可是等跑到房間的時候發現一個人也沒有。
“待了這幾天一定是魔怔了,竟然都出現幻聽了。”
自言自語一句又重新回到上面開始掃雪。這一掃直接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吃完早餐你就可以離開了。”
“我就不能在這裡過年嗎?”
我竟然不想出去了,覺得待在這裡很是安心,沒有手機,沒有任何外界的打擾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不可以,如果再不下山小心我直接將你踢下去。”
我發現老尼姑竟然換了一身正常的衣服,之前戴着帽子我還以爲她沒有頭髮。
“大師,您還真是假尼姑啊。”
我驚呼了一句,她頭髮完全白了,現在看上去感覺跟田家的老佛爺楚青花有些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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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滾蛋。”
她一腳將我踹了出去,一直滾到山腳下才停下來。
“我就說嘛,這麼暴力絕對不是出家人。”
轉頭說了一句之後來到了之前那個老闆開的餐館裡。
“老闆,六個菜,兩箱啤酒。”
“我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你小子啊。”
我們兩個從中午一直喝到晚上,期間他又跟我講了很多他自己的事情,不過我並沒有聽進去多少。
“老闆,給我留個電話,等年後的時候我跟你聯繫。我沒有帶手機,你直接寫到紙條上便好。”
“好。”
老闆把自己的手機號寫在了一張紙條上遞給我。
“今天身上沒帶錢,等下回再把錢給你。”
“不用,還要謝謝你過來陪我吃頓飯。”
從餐館出來我不知道該去哪了,童雯那邊肯定是不能去了,畢竟有太多潛在的危險。
“沒想到你竟然還可以悠閒地散步,那些來殺你的人也太弱了吧?”
一個女聲從我背後傳來,我整個身體下意識便進入了戰鬥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