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不低啊,現在可以說是一人之下了。”
夏晴眉頭微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些後悔將自己所有的個人股份免費轉讓給蘇冉了。
“對了,我記得之前你跟我說過楓葉的副總是花天銘,他到底什麼來頭啊?”
“他是京城慕容家的狗腿子,當年也是沒有辦法纔將他安排進來的。現在他已經是楓葉的掌門人了,不過蘇冉跟他好像發生了一些衝突,內部並不算穩定。”
蘇冉之前派人去金陵殺我,現在又要約我見面,肯定沒憋什麼好屁。
“剛纔給你打電話的是蘇冉?”
“是,她要約我見面。本來我不想去,但是小梅還跟她在一起,我又不得不去。”
也不知道現在小梅怎麼樣了。
“那就去唄,反正她對你也有特殊的感情。”
“夏晴,你今天是吃錯藥了吧,怎麼這麼針對我啊?”
我現在有些心煩,畢竟剛回青山,很多事情還都沒有梳理清楚,前途一片迷茫。
“行啦,不跟你鬧了,我要回去了,你們兩個聊吧。”
說着夏晴便起身離開了,只是回頭看我的那個眼神有些許的哀怨。我點上一支菸,實在不知道應該跟田淑雲說些什麼。
“對不起。”
沉默很久之後我才說出了這三個字。
“爲什麼要說對不起?”
田淑雲輕輕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酒就那麼靜靜地看着我。
“無論怎麼說也是我負了你。”
“咱們之間沒有誰負了誰,畢竟最開始的婚姻都是被奶奶強迫的。而且我覺得你跟夏晴姐好像更合適一些。應該是你負了她纔對。”
田淑雲從身後的坤寶裡掏出一盒女士香菸,在我的印象中她是從來不吸菸的。
走到她的面前把她叼在嘴上的煙拿了下來,她瞪大眼睛憤怒的看着我。
“你爲什麼要拿我的煙?”
“吸菸對身體沒有好處。”
而說完這話的我卻自顧自點上了一支菸。
“那爲什麼你可以吸我就不行,林浩,你不感覺自己太過於雙標了嗎?還有,我們是兩個獨立的個體,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要求我呢?”
田淑雲使勁拍了一下桌子蹭的站了起來。
“林浩,我發現你就是有病。既然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爲什麼還要來我的夜色。是來可憐我,還是說看看被你傷害的我是什麼樣?”
看到她如此憤怒我反而可以放下心來了,如果她一直用之前那種冷冰冰的語氣跟我說話,證明她的心再沒有死灰復燃的可能了。
“對不起。”
好像除了蒼白的這三個字再不知道說什麼了。
“你有沒有看過納蘭性德的一首詞?”
我擡起頭不太理解的看了她一眼。
“哪首?”
“如夢令。”
“正是轆轤金井,滿砌落花紅冷。驀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難定。誰省,誰省,從此簟紋燈影。”
我輕聲把這首詞背誦了下來,從吐出的煙霧中再看田淑雲的時候,她臉上已經佈滿了淚水,只是這淚水讓我覺得很不真實。
“心事眼波難定,就因爲那麼一句話我便誤了終身啊。”
她把臉上的淚水用手全部擦拭乾淨,眼神依舊迷離。隨後輕輕窩在沙發上,將自己的頭埋在雙膝之間,就像那年那日一樣。
等我手裡的煙全部燃燒乾淨,站起身來,卻沒有像之前那樣將她抱在懷裡。
“我走了,酒錢我晚些時候再給你。”
她沒有回話,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她輕輕的抽泣聲。走出夜色天空又開始飄起細細的小雨,站在門口愣了很長時間。
“這樣才能是最好的結局,如果恨我就好好恨吧。”
看着夜色還算金碧輝煌的正門自言自語了一句,只是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啊。
“好久不見。”
我剛打開車門便從身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詫異的回頭,看到了初見暖姐時的笑容。
“暖姐?”
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到蘇暖暖,她的打扮比最開始見她的時候樸素了很多,臉上的妝容也淡了很多。
“我是特意過來找你的,在這裡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
她很直接的說道。
“您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你回青山的消息很多人已經知道了,真沒有想到這才一年不到的時間你竟然從那個肯爲別人跪下的小保安成長到如此程度。現在你可是整個青山的焦點,想打探你的消息還是很容易的。”
她掏出一支女士香菸叼在嘴裡,打火機被風給吹滅了,我便用手擋住,她輕聲說了一句謝謝將煙點燃。
“那暖姐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也點上一支菸,還好雨比較小不至於將煙澆滅。
“走吧,去我那裡坐坐吧。”
她指了指自己的新款保時捷說道。
“暖姐,今天恐怕不行,我還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
我本能的便拒絕了她的請求,這個女人倒現在我也看不明白,甚至不知道她究竟屬於哪一個陣營。
“你之前在我那裡救下的那位校花也在,對了,還有你那個大學同學的妹妹。”
說這話的時候暖姐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唉,盛情難卻啊,暖姐親自來邀請我,如果不去就太不會做人了。”
我也是笑着回了一句,把煙扔在地上用腳踩滅,這才坐進了保時捷的駕駛座。
“看來傳言不能完全信啊。”
暖姐沒有坐在後排,反而是坐在了副駕駛上。
“哦?是關於我的傳言嗎?”
“他們都說你現在是如何囂張跋扈,如何目中無人,現在看來你也只是比之前成熟了一些而已。”
暖姐又點上一支菸,那種女士香菸特有的香味瞬間充滿了整輛車。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啊。”
“既然回來了有什麼打算嗎?”
她的語氣就好像我剛纔裡面出來一樣。
“剛回來,一切還都不太適應,時間雖然不長,但是青山變化太大了。”
我這話,一是指狄坤離開青山去往京城,二是叱吒風雲,人人談之色變的楊國富死了。
“是啊,誰也沒有想到這麼短的時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蘇暖也有些感慨道,只是她感慨的是什麼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夜玫瑰的生意還好吧。”
“還行,可能以爲今天夜色關門,所以夜玫瑰的生意比之前好了不少。你該不會還不知道田總在給狄少打工吧?”
“什麼意思?”
我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這個時候肯定是要裝傻的。因爲我不知道暖姐在現在的格局中扮演着什麼角色。
“沒什麼意思。”
蘇暖只是笑笑,然後打開窗戶把手伸出去彈菸灰。夜色離夜玫瑰並不算是太遠,只是這個過程讓我覺得有些漫長,因爲在車上我們兩個除了開始聊了兩句便再沒有任何交流了。
“夜玫瑰跟之前沒有多大變化啊。”
再次來到夜玫瑰門口,那種物是人非的感覺並沒有太過強烈,或者從我內心深處對於夜玫瑰是有些反感的。
“我這個人還算念舊,夜玫瑰這樣已經保持好多年了。”
進去之後便是嘈雜的聲音,幾乎每個角落都有喝酒的人。
“咱們直接去我房間吧。”
我跟在蘇暖的身後上了電梯,來到了她的房間,不知道其他的房間有多少像曾經的我一樣,在金錢和現實面前不得不低頭的年輕人。
進入蘇暖的房間之後便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蘇冉跟小梅兩個人,蘇冉的氣質跟之前我認識的她判若兩人,一身經典的職業裝,長髮盤在了頭頂,看上去很強勢。
“浩哥。”
小梅也是穿着一身職業裝,看到現在的她完全不能跟之前鄉下的那個土妞聯繫在一起。
“都成了大姑娘了。”
我笑着摸了摸小梅的頭說道。
“小梅啊,我的車就在樓下的停車場,你先開車回家吧。”
我跟蘇冉都沒有主動打招呼,等我說完她便站起身來將自己的車鑰匙遞給了小梅。
“你會開車嗎?”
我有些詫異的看着小梅。
“我已經拿了駕照好長時間了。”
小梅得意的晃了晃手裡的奔馳鑰匙然後離開了蘇暖的房間。
“爲什麼要帶她來這種地方?”
夜店很亂,小梅雖然成熟了不少但依舊單純,這是骨子裡決定的東西。蘇冉竟然帶她來這種地方讓我有些不高興。
“你這是在向我興師問罪嗎?林浩,你應該沒有這個資格吧,畢竟這麼長時間都是我在照顧她,而你這個所謂的哥哥直接做了甩手掌櫃。”
我被蘇冉嗆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喝什麼酒?”
蘇暖換了一身運動裝從臥室走了出來。
“有冰鎮的啤酒嗎?”
我在茶几下面拿出一個小凳子坐了下來,跟之前進入蘇暖的房間似乎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是再沒有了起初的那種無所適從了。
“有,我去冰箱拿。”
她從冰箱拿出四個易拉罐放在我的面前,我打開一瓶直接喝了起來,那種冰涼的感覺讓我無比暢快。
“冉冉啊,幹嘛一直板着臉啊,怪不得公司的人都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