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圓滿
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逐漸回暖，小山坡上，些許黃綠草葉新芽鑽出地面。
山腳坊市東區，百物閣。
“九十？一枚避水珠不是九十五白玉嗎？”陳沐臉色不善的看着矮胖掌櫃雷洪：“你不會看我是新面孔，故意壓價欺負人吧？”
雷洪連連擺手：“誤會了，客人誤會了呀。”
“以前確實是九十五白玉，可最近有太多人來售賣避水珠。”
“只這個月功夫，我就收了四十三顆避水珠。”
“這法器到底是庶務院急需，我若收購太多，怕是要惹禍上身，不降價不行。”雷洪滿臉無奈。
四十三枚？
我攏共賣給百物閣多少赤睛鬼紋珠來着？
三十九？
嘶！
這特麼竟還是我自己的鍋？
陳沐不由心裡發虛。
“哪想到下院裡臥虎藏龍，竟有這多人會煉製避水珠。”雷洪一臉感慨：“上院煉氣士可沒這麼高的煉製成功率。”
陳沐聞言，不由訕訕。
避水珠確實沒那麼高成功率，但架不住他煉的是赤睛鬼紋珠。
通幽法咒圓滿，輕易就能勾連赤睛鬼紋。有天妖身帶來的龐大陰靈神力，只要他想，一天練個八九枚赤睛鬼紋珠輕輕鬆鬆，隨手一賣就能得七八百白玉。
那可都是白花花白玉，他哪裡忍得住。
卻沒想到竟會因售賣太多引起價格波動。
“得虧售賣之時都改了面容，又運足了絕息神通，不然鐵定引來探查追蹤。”
“如今也攢下了一萬六千多白玉，就算再掉進陰冥地府，也不缺白玉錢使用。”
“是時候收手了。”陳沐心中暗下決定：“從今往後，一顆赤睛鬼紋珠都不能出售！”
“客人，您手裡這珠子還賣嗎？”雷洪突然出聲。
“賣！怎麼不賣！來都來了，哪能不賣！”
陳沐當即把手中五枚赤睛鬼紋珠交給對方，拿着四百五十枚白玉，喜滋滋的返回山下木樓。
……
數天後。
木樓二層西側，修煉靜室內。
陳沐捏着一枚核桃大圓珠仔細打量。
圓珠整體潔白圓潤，表面覆蓋些許鮮紅紋路，轉動間，那紋路好似活物，竟會在表面緩緩移動。
“不愧是上品避水珠。”陳沐滿臉笑容。
過去一個多月，除了煉製赤睛鬼紋珠，他在避水珠煉器術上花了不少精力，經驗每天飛漲，成果喜人。
此時，一大股感悟突兀在腦海浮現，陳沐發覺自己對避水珠的理解越發精深。
他突然有種感覺，只要他想煉，上品避水珠就一定能成。
念頭升起瞬間，他就開始動手。
各色材料飛入混元爐，風火樞機咒催動，法力行雲流水般調動，三種材料迅速融合匯聚，快速堆砌成特定結構。
就好似早就設定好程序，不需要他怎麼費力，避水珠法器胚胎就開始自動塑形。
一個時辰後，砰的一聲響，混元爐頂蓋飛起，一枚圓坨坨的明珠飛出。
“速度比之前快了足有三倍！”陳沐驚喜。
下一刻，法力涌入手中明珠，玉種內避水法符光芒閃爍，涌入法器胚胎內的法力立刻開始變形。
整團法力齊齊震顫扭曲，僅十多個呼吸功夫，明珠上就從無到有，迅速佈滿鮮紅紋路。
避水法符注入成功！
“這就成了？這麼輕鬆？！”
儘管早有預料，陳沐依舊覺得順利的不可思議，他當即調出灰牆，看向其中一欄。
煉器術（避水珠）：極限；
“果然，圓滿後的煉器術就是不同！”
之前他也能練上品避水珠，但只是法器胚胎塑形，就得花費一整天功夫，而且還有失敗可能。
如今卻只需一個時辰，還能百分百成功。
變化更大的是法符注入，不再需要一枚枚法符的挨個構建編制，好似複製粘貼般直接一體成型，竟只花費十多個呼吸的功夫就完成。
“數遍整個鵝羊山，恐怕沒一人能有我這水平。”陳沐一臉得意笑容。
……
三天後。
山腳坊市，百物閣。
“上品避水珠一枚，三百五十枚白玉。”雷洪熱切的看着陳沐：“李兄弟，沒想到你手藝竟如此高明，看看這上品避水珠，多通透！”
陳沐滿是風輕雲淡的擺手：“業精於勤荒於嬉，不過是比旁人多花了些時間而已，不值一提。”
“佩服！”雷洪當即真誠的抱拳拱手。
“雷老闆可知道，咱們鵝羊道爲什麼要這麼多避水珠，是要開闢全新下院不成？”陳沐佯裝好奇的打問。
“屁！哪有什麼新下院。”
“不僅沒有新下院開闢，我聽說又有一個下院要解散。也不知道上院那些長老在幹什麼吃的，也不想想法子，一個個就知道閉關。”雷洪氣哼哼抱怨：“搞得現在物價一天一變，生意都沒法做。”
又有下院解散？是詭妖破壞，還是和雲崇下院一樣，有人牽引陰魂怪降臨作亂？
陳沐不由眯眼。
這雲州可真是越來越亂。
“至於避水珠去處，如今也已不是秘密，它們大都被庶務院餵給了二十四節氣龜。”雷洪嘆一口氣。
拿法器養龜？這是什麼路數？
陳沐心頭大奇。
“二十四節氣龜是庶務院林長老發現的一種異獸。”雷洪解釋道：“那烏龜兒神奇得很，吃什麼東西，龜殼上就會產生相同的性質作用。”
“前些年就養出來一批能發雷法的大烏龜，弟子們採集雷電，不再需要跋山涉水追趕雷雲。”
“採雷符的價格大跌，害我虧了好一筆白玉。”雷洪臭着一張臉冷哼。
“現在怕是想養一批會避水咒的大烏龜，避水珠的價格大概率也要大跳水。”
他看着陳沐語重心長的建議：“李兄弟得把握住機會，趁現在價格高的時候多多煉製，趕緊攢一筆白玉纔是正理。”
“多謝雷掌櫃提醒。”陳沐心思電轉，面上卻佯裝感激。
培育避水龜替代避水珠？
不不不，那恐怕是在培育渡船修建材料纔對！
來鵝羊山快兩個月，總算是找到了些許和渡船修建相關的信息。
……
傍晚，木樓東隔間。
數十片薄如蟬翼的魚肉飄在半空，火雲葫蘆立在桌邊，一團淡藍色火焰對着魚片噴吐而出。
薄薄魚片頓時滋滋作響，香氣撲鼻。
陳沐一邊吃着烤魚片，一邊琢磨今天聽到的消息。
“用避水珠養二十四節氣龜，爲的就是讓那烏龜能避水。再以其龜殼來修建深水潛行渡船，便可事半功倍。”
陳沐不由想到千機宗的白詭船，那是能數千米深水中潛行穿梭的大船，其就是用巨妖白詭的骸骨建立。
“以後不能避水珠不能賣給坊市了，得去百鍊殿。”
“這樣纔有可能以避水珠煉器術，慢慢介入渡船修建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