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點石成金
“若是將軍早這麼說，我相信波林將軍反應也不會這麼激烈，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商業結盟，我們現在可是靠着這個吃飯。”
吉哈林哈哈大笑着道，“就憑你們這獨家葡萄酒，我們就沒有辦法拒絕，哈哈……”
波林剛硬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主動道歉：“剛剛是我誤會將軍了，還請見諒。”
“只要能達成共識就好，其他的都是細枝末節。”蓋文毫不在意的笑笑道，“我只是來達成初步的合作意向，具體合作事宜，我這邊將會由征服者商會和高瑟女士的商會推進。”
黑臉白臉的雙簧，在不瞭解對方真實意圖的情況下，他們也經常唱，對方玩的無非也是這一齣戲碼。
大方向上的事情達成共識後，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蓋文又與吉哈林磋商了幾件小細節。
比如蓋文在安菲爾村那邊，有一條被狗頭人重啓了的煉銀生產線，需要鐵之氏族這邊派遣技術人員協助重啓。
比如蓋文手中積攢的珍貴金屬材料，需要量身製作成爲裝備。
再比如蓋文與瑞塔汶市合作，已經開始批量出產矮人精鐵錠、矮人鋼錠，有建立大型兵器坊的基礎，在這一方面，征服者大軍有着巨大缺口。
接下來的合作，將會圍繞着這幾項展開。
天亮之前，蓋文便與高瑟女士離開了矮人莊園，再次前往尼米爾村。
此時的尼米爾村，就跟炸了鍋一樣。
“你說他就是那位征服者？那位統帥着十萬大軍，縱橫數千公里，擊潰無數怪物的征服者？不可能，他這麼年輕，怎麼可能做到這件事情？”
“輝煌的成就與年齡有什麼關係？當年陛下接掌王國的時候，不也才二十歲不到嗎？皇冠公主殿下到現在也不過只有二十八，但是處理各種政務，已經超過十年了，你我年過半百，不還在土地裡刨食。”
“我就知道你們不相信，在蘇薩爾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是不敢相信，問了好多人，都這麼說，他是在我們摯愛的皇冠公主的陪伴下一起入城的，所以，我找到了一位與哈蘭森老爹相熟的法師，拓印了一副他的魔法影像，你們自己看吧，是不是一模一樣？”
“還真的是一模一樣，難怪聽到蓋文這個名字的時候，總感覺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說過，原來是征服者蓋文，誰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個大人物來我們村。”
“誰說不是呢？若不是老爹擁有足夠智慧，我們差點就要與一筆天大財富失之交臂，讓這麼大人物親自跑一趟我們村，說明我們的發光水渠擁有着巨大潛在價值，一旦開發出來，絕不止是一百萬金獅這麼簡單，老爹建議的第二套方案纔是最賺的。”
“既然我們的發光水渠這麼值錢，具有這麼大潛力，我們爲什麼要賣，我們完全可以進行第三套方案，我們自己製作玻璃水燈，我們自己售賣，錢不就都是我們自己的了？”
“你這個提議聽起來聰明，實際上愚蠢到家，同樣的東西，在不同人的手中，發揮出來的價值是不一樣的，在那位征服者的手中，我們的水渠值一百萬，但是在我們的手中分文不值，先前可是你叫着拆水渠最急的，現在有人開價了，你立刻便貪心了，這麼做，小心到手的一百萬都飛掉。”
“我們自己沒有能力開發，可以聯繫其他王公貴族他們來開發啊，相信他們對征服者開價一百萬的買賣，肯定十分感興趣，說不定願意付給我們更多呢？”
“哈哈……這是我聽說的最天真、最愚蠢的建議，若是你去請其他王公貴族來，就怕我們連一百萬都沒有了，水渠直接變成了貴族產業，到時候我看你找誰去哭去？那位征服者自始至終都沒有坑我們，甚至給了我們最優厚的選擇，只是我們自己見識短，非要選擇不賺錢的方式合作，現在最聰明選擇，就是緊跟人家的腳步，人家吃肉，我們喝湯，我相信，哪怕是對方剩下的一點湯，也能讓我們喝的膘肥體壯，因爲我們雙方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人要學會知足，我認爲拿一百萬金獅纔是更合適的，畢竟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對方的仁慈之上，對方一旦反悔，我們什麼都拿不到。”
“一百萬金獅就不是建立在對方仁慈上了？要我說，這件事情，就得第二套方案細水長流，發光水渠在我們村又不會跑了，能夠生產多少玻璃水燈我們一清二楚，到時候賺到錢，大家自然人人有份，這是最安全的方法。”
“我們還是聽聽哈蘭森老爹的意見，他纔是我們中最聰明的人，我們村能有發光水渠，他居功至偉，發現對方的身份不同尋常的也是他，相信他能夠帶我們做出最好的選擇。”
“哈……別人說這話也就罷了，你說這話，不覺得好笑好？先前可是你天天在指責老爹坑了我們，讓我們走入了絕境，現在老爹又成了最聰明的人了？”
“我先前並非爲了指責老爹，而是爲村裡的情況着急，我們的錢都投入到這上面去了，再這麼下去，可就要斷糧了，別告訴我你不着急，我保證我對老爹，個人沒有任何的偏見和意見。”
“行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色，純粹是見錢眼開，老爹，不用理會他，你說這一次怎麼辦，我們全部都聽你的。”
“我還是堅持原先的意見，我們就選擇第二套方案，將發光水渠交給蓋文大人去經營，我們接受僱傭，既能拿一份固定的工資，等到玻璃水燈賣了錢，我們村還能得一筆分紅，哪怕對方開辦的加工工廠失敗了，我們也沒有虧反而只有賺，因爲自始至終我們只是出了一條發光水渠。”
“老爹說的很對，我們聽老爹的。”
“做人不能太貪，我們只拿屬於我們的那一份就好。”
“我們就算是想貪，也沒有貪的資本。”
“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到時候誰也不得擅自改唱反調改口。”
“明白，這可是關係我們自己利益的事情。”
等到蓋文再次返回尼米爾村的時候，這裡村民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絕口不提一百萬買斷髮光水渠的事情，只談合作建廠，甚至連蓋文主動要留的十萬押金都不需要。
蓋文立刻便知道尼米爾村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這是準備抱自己這根粗大腿，如此一來，事情反而好辦了。
基本上是他怎麼說，就怎麼辦了。
反正蓋文又沒有壓榨他們的心思，反而是有心帶他們致富，着手培養自己第一批潛在財富信徒。
蓋文一揮手，便將還沒有開建的玻璃水燈製造廠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了尼米爾村，百分之十的給了高瑟女士，自己保留了百分之七十，剩下的最後百分之十是留給歐拜斯齊爾王室的。
他不相信對方會不知道自己的行蹤，會不插手這門生意。
蓋文倒是不忌諱這一點，因爲這是在科米爾王國做生意不可避免的事情，讓王室摻上一腳，分一部分利潤，總好過被那些王公貴族層層剝削、重重阻攔的要好。
蓋文猜的沒有錯，天才剛剛亮，關於他當夜行蹤情報，皇冠公主就在餐桌上，第一時間稟報了亞桑國王。 正在專心致志對付那塊巨大牛排的亞桑國王聽完彙報，不由自主的頓了一頓刀叉，愕然道：“他連夜跑去聯繫真盾貿易公司可以理解，無非是想爲自己在巖地找一個外援，補齊自己裝備來源不足的短板。
但是他三更半夜的跑去一個小村子做什麼？難道那裡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不得了東西？”
“不一定是不得了的東西，我們看不上眼的東西，在他手中就變成了不得了的東西，斯塔克灌木不就是這種情況，在他的征服者商隊的運作之下，短短十日不到，這種不值錢的野草就身價倍增，市場價已經是原先的三倍，很多農夫已經在開墾荒地補種了。
這次在尼米爾村那邊也是，那裡的村民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將自己的灌溉水渠變的會發光，裝進玻璃瓶後也是如此。
蓋文將軍從瓦羅遊記看到隻言片語，就自己找上門去了，準備在那裡合資建廠，製造玻璃水燈販賣。
並且提出了兩個非同尋常的方案，一個是一百萬金獅買斷髮光水渠的使用權，另一個則是集體持股合資建廠。”皇冠公主對蓋文昨夜行蹤瞭若指掌，宛若親見。
她最近一段時間的任務沒有別的，就是盯緊這位征服者在科米爾王國的一舉一動，他在國王森林搞出來的野獸狂暴之災，着實將他們給驚着了，必須防備他繼續搞類似的幺蛾子出來。
“一百萬金獅買一個發光水渠？他是有錢多的沒地方花了嗎？集體持股合資建廠又是怎麼說？詳細說來聽聽？”亞桑國王也被一百萬金獅給驚着了。
他可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人，可是花這麼多錢買一個從沒聽說過小村子的水渠，哪怕是發光，也有點匪夷所思。
“蓋文將軍雖然是謀略女士的選民，經商貿易的能力卻像貿易女神的選民一樣，他願意在尼米爾村花一百萬金獅，說明他準備從那裡賺十個乃至無數個百萬金獅回來。
在詳細說明之前，父王，你願意花多少錢買這個照明工具？”皇冠公主一揮手，黑暗將兩人籠罩，下一秒，她又從次元空間中掏出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玻璃酒瓶，散發着柔和的光芒，將十幾米的空間完全照亮。
“不滅明焰？不對，不是不滅明焰，是玻璃瓶裡面的水在發光，裡面充斥着電力。”亞桑國王雖然是一名戰士，但是在魔法方面的造詣並不低，至少在辨識上面，絕對是一頂一的，“它能持續照明多久？”
“永久！裡面的電力就像不滅明焰一樣，被恆定了！”皇冠公主顯然已經提前做過實驗了。
“那它的效果豈不是與不滅明焰一樣？可以作爲無煙的永久性照明工具，不滅明焰的製造價就是這種商品的上限，若是它的售價是不滅明焰八成，我以後進行相關建設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它。”
亞桑國王身體情不自禁的前傾道，“這種燈不會就是利用尼米爾村那邊水渠中的水製造出來的吧？”
“是的。”皇冠公主點點頭道，“這種玻璃水燈的製造價格，只怕要遠遠低於不滅明焰的，很有可能只有幾個金幣，而只要一包裝運出來，幾十個金幣都會有人搶着要，依照我對蓋文將軍的瞭解，他絕對不會滿足於此的，經過他的運作後，賣出比不滅明焰還要高昂的價格，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說，他只需要賣出這種燈幾萬件，他就能夠回本，剩下的都是在賺？”亞桑國王突然感覺自己沒有胃口了，自己家的東西，竟然被別人挖出來去賺錢了，心中自然憋着一股氣。
“他不需要賣幾萬件回本，他每賣一件都是在賺，因爲那些村民並沒有選擇要一百萬金獅，而是選擇了第二種集體持股合資建廠。”皇冠公主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道。
“說說這個集體持股合資建廠是怎麼回事！”亞桑國王的好奇被勾引起來了，究竟是什麼合作提議，竟然讓那些短視的村民放棄了一百萬金獅。
“是這樣的……”皇冠公主將集體持股合資建廠的概念詳細說了一遍。
“簡單說，他就是僱傭那些村民爲他生產玻璃水燈，然後將通過玻璃水燈賺到的錢拿一部分出來給那些村民，換髮光水渠的使用權，他賣的玻璃水燈越多，則賺的越多？反之亦然？”亞桑國王蹙着眉頭，消化着這種前所未有的合作模式。
合股分成，他並不陌生，但是那些股份的持有者，多數是那些王公貴族、商人富豪，將一部分股讓給下面的村民，這是一件前所未有的事情。
好處卻是顯而易見，用未來不確定的利益代替現在的真金白銀，同時將那些村民們給套牢，將這個工廠當做自己的一樣賣力勞作經營（至少短期內如此）。
亞桑國王抓到了問題核心，“那些村民怎麼敢相信他？就不怕分到他們手中的，根本沒有一百萬金獅？”
“他現在的名聲就是最大的保障，很多光環還是我們親自爲他披上的。”
泰娜菈絲塔似乎又聽到了自己的嘆息聲，“現在尼米爾村的村民堅信，他能帶領他們賺遠遠超過一百萬金獅的財富，可怕的是，堅信這一點的，不僅僅是他們，我也有理由相信他能做到這一點。
他又開創了一個全新行業，到時候以此爲生的可不僅僅是尼米爾村的村民，還有那些玻璃商人們，他雖然沒有點石成金之術，卻做到了點石成金。”
“我們不怕他的能力太強，就怕太弱。”亞桑國王沉思數秒後道，“他先前不是邀請你入股斯泰克灌木的經營嘛，你就以此爲契機在，組建一個皇冠商會，不從事任何其他的商貿往來，就盯緊這位征服者，只要他在我國從事的商貿活動，皇冠商會就從中參上一筆，不需要擁有主導權，只需要成爲它的股東，瞭解整個運作模式即可。”
“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太過明顯了？”皇冠公主立刻明白了亞桑國王的深刻用意，一旦這位征服者與科米爾王國的關係出了問題，身在其中的皇冠商會就可以立刻全面接手他在科米爾王國的生意，防止引起太大動盪。
“在這一點上，蓋文將軍看的可比你明白多了，他早已經做好相應的準備了，甚至尼米爾村那邊，都有可能給你留好股份了，就等着你自己張口。”亞桑國王用無比肯定的語氣道，“但是你也要做好，他會舉着你的旗號在我國做事情的準備，時刻都給我盯好他。”
“明白。”
“宜早不宜遲，你現在就着手準備皇冠商會的事情。”
“遵命。”
類似的對話不僅在紫龍王宮中上演，在其他王公或者城市府邸也在上演，都在揣摩蓋文的真正用意。
會用間諜哨探的可不僅僅是蓋文，科米爾王國從上到下也均擅長，不一定是直接派間諜到當事人的身邊，遠程窺視魔法、探知魔法、預言魔法等等，都是一種行之有效的方法。
很快征服者蓋文的對手便發現，他對所有預言魔法來說，就是一團迷霧，根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遠程窺視魔法和探知魔法倒是好用，只是侷限性比較多，只能針對那些沒有魔法屏障籠罩的地方，一旦受到干擾，就容易失效。
比如蓋文進入真盾貿易公司的莊園城堡或者返回蘇薩爾城後，無論是窺視還是探知魔法，只能夠告知他大體位置，就無法進入深入窺視，這種力量被迷霧結界或者迷鎖阻擋在外面了。
但是很快，那些追蹤者們便發現，所有的探知魔法和遠程窺視魔法也失效了，就連他的大體位置都沒有辦法鎖定，就好像他不在這個位面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