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腦的目光降臨此地，地獄火之城。
實際上，主腦根本不關心地獄火之城的死活，甚至饒有趣味地一旁觀看。
這種城市，在它無法計數的歲月裡不知道建立過多少座。
哪怕是處在此地的主腦，也不過是它無數分身中並不重要的一個。
如果不是奴隸們起義的原因有些蹊蹺，可能此地的分體被毀掉它也不會在意吧。
蘋果頭盔，遊戲設計師萊特，已經成爲巫妖的靈吸怪永生。
這些要素，共同造就了它近百年來第一次的失敗。
心靈異能，時空回溯。
主腦在時間之河中逆流而上。
地底聯軍攻入城內，紅鬍子矮人直播叛變，蠢貨蘇格拉發放蘋果頭盔......
再向上回溯，已是毫無必要。
整個事件的脈絡清晰無比，幕後的推動人呼之欲出。
永生，離經叛道的靈吸怪巫妖。
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還敢回到地下！
毀滅，降臨了。
靈能從天而降，好似神明發動審判。
一束束銀白的光柱轟擊着地獄火之城。
兩秒之後，地獄火之城煙消雲散，只餘下一片銀白色的土地。
“心靈之砂，通常要被靈能浸潤百年才能出現的奇物。”
“對心靈異能的加成不下於你們魔法師的神器。”
“這麼大一片，效果我估計跟神國也差不多。”
黑袍很慌。
“所以......咱們這是要屠神？在祂自己的國度？”
永生依然是那副死人臉。
“是的，屠神，在祂的國。”
......
主腦的化身出現在那片銀白沙地的正中央。
一頭碩大無比的章魚怪。
“永生，我給你這個直面我的機會。”
“你大可繼續逃竄，或者嘗試擊敗我，獲取主腦永生的奧秘。”
祂揮動觸手，從銀白的沙地下捉出一隻侏儒。
是卡洛爾。
“你的靈能免疫的小玩具，看起來很容易被撕碎。”
靈能免疫，小玩具？
主腦心中揣揣不安。
最大功率的靈能轟炸，也沒有傷到這隻侏儒的一根毫毛。
天知道永生是怎麼搞出這種逆天的造物的！
如果永生也擁有了靈能免疫，那他就不再是一隻可以隨手碾死的小蟲子。
是一隻要多花費力氣的小蟲子。
最強，最本能的手段無法使用，主腦的化身裡還有千百年來傳承的無數經驗。
法師的奧術？
無數遠古法術、禁忌法術、傳奇法術都清楚的印在祂腦海裡。
肉搏的技巧？
傳奇戰士的大腦很不美味，但也粗略吃過上千枚。
雖然使用靈能之外的技巧讓主腦感到噁心，但不得不用時，祂也不會不用。
唯一的問題。
永生會不會現身挑戰自己？
如果他足夠明智，就會乖乖溜走；如果他利令智昏，就會現身挑戰。
永生的奧秘和手上的這個小傢伙，或許能吸引他現身？
被觸鬚捲起的卡洛爾並非人質。
而是炸彈。
被靈能免疫吸引了全部心神的主腦並沒有看清卡洛爾的本體。
靈吸怪殺手是她的職業，巫妖纔是她的種族。
拿着巫妖的身體當威脅？
即使是鍊金學院的新生也不會如此愚蠢。
卡洛爾自爆。
片刻之後，她在永生身邊復生。
這麼快的復生速度？
黑袍又吃了一驚。
自從和永生簽訂契約以來，他就一直在打破黑袍的認知。
巫妖從命匣復生，並非毫無代價。
記憶的缺失，靈魂的衰弱和以年爲單位的時間。
而用了數分鐘復活的卡洛爾怎麼看都和之前沒有差別。
黑袍開始懷疑起永生的目的。
知識就是力量，這是施法者們深刻體會到的客觀事實。
永生在我面前展露了無法想像的種種知識，這就意味着他的力量遠超於我。
而他依然和我簽訂了契約。
他看中的，不是我本身的力量。
是塔沃城。
“你想要用我的死來引起塔沃城的注意？！”
“你不用死。那五個人本身就在注視着此地。”
“五人議會，我已經展露了我的實力，如果你們還有信心和我一起屠神的話，就請現身吧。”
馬格努斯和其餘三人現身與地下。
這裡離地獄火之城，離塔沃城都有萬里之遙。
是連主腦都窺探不到的荒涼區域。
然而五人議會一開始就在看着自己？
黑袍默然。
“你們從一開始我和永生簽訂契約就在監視我了？”
議長回答道：“從慘案發生過後就一直在關注你了。除了萊特，艾格尼絲可是把大量的精力用來關注你了。”
“黑袍啊，你要相信組織。你想報仇，我們就不想了？”
議長簡單的安慰了黑袍一番，轉向永生。
“奧菲利亞要鎮守塔沃城，走不開。”
“我們五個加上你們兩個，足夠嗎？”
永生坦然答道：“我不知道。”
議長灑脫一笑：“實誠。你要說有幾成幾成的把握，我倒是不敢參與了。”
“我先上了。”
永生不再廢話，傳送到了那片銀白的沙地上。
這是祂的國。
這裡遵從祂的規則。
主腦提前兩秒預測到了空間的波動。
和溯流而上不同，想要眺望時間之河的流向，需要從河流中躍出。
即使以主腦的力量，在祂自己的神國中，也只能窺見兩秒之外的未來。
而且，一天之內僅限一次。
兩秒，足夠了。
無數觸鬚包圍了永生的註定的落點，等着落地就把他絞殺。
當然，剛剛吃過巫妖的虧，主腦也準備好了無數針對靈魂的法術。
就算能從命匣中復生，靈魂受此重創，也要無數年之後才能復生！
這大概也算你所追求的永生吧。
永生果然傳送過來。
蓄勢待發的觸手，各種毀滅靈魂的法術統統都落了空！
又是自爆。
永生在傳送前就做好了自爆的全部準備，傳送過來的，分明是個炸彈！
有意思嗎？
噁心人是吧？
你的自爆又傷害不到我！
在神國中，我隨時可以復原，你這樣自爆，能來幾次？
眨眼之間在命匣旁復生的永生覺得，自己還可以來上百次。
那裡是祂的國。
但世界上絕沒有堅不可摧的國度。
那片銀白的沙地上，已經有一小片的白沙被染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