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各處的岔口都一樣,這種居住羣,街道很窄,除了店鋪之外,幾乎只能容下一輛車經過。我一心想回到外面的馬路再說,白瑾拿出手機,聽着是在給她的人打電話。
接着白瑾帶我走到一個路口,這兒有一間飲料店。她說有些口渴,我們進去喝點飲料?
這個女人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這個女人,實在讓我看不透,我強忍着心情和她坐在了這間飲料店內,兩個人拿着飲料,看着外面傍晚十分的買菜街道。
我發現她的語氣突然有些低落,她看着外面的場景似乎出了神。她問我,胡正,如果從今之後,你再也回不去了,你會後悔麼?
我這句話讓我心裡猛顫,驚的連手上的飲料都打倒了一些。
一時間,我看着面前的這個女人,幾乎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不是我吃驚,因爲白瑾居然在抹着口紅,那豔麗的口紅隨時觸動着我的神經。
:怎麼了,我就不能抹口紅?我是怕我以後再也抹不了了,這些東西,我以前本來是不用的。
我心還在碰碰跳,她放下口紅,我心想你這個女人要發神經別當着我的面。誰知道接下來她的聲音更加的低沉了下來。
:胡正,你知道這兒以前是什麼地方麼?
我大喝了一口飲料,這間店裡,還有兩三對年輕的情侶在竊竊私語。她看了這些人一眼,又看了看外面的巷子街道。她說,胡正,你不是帶着那些米麼?你拿過去試試就知道了。
我背心有些涼,但她的語氣很確定,我知道她指的是什麼,我從裡側衣服裡拿出了一粒奶奶留下的米,找個由頭到了旁邊桌子。
:哥們,我問你個路怎麼樣?
這一對情侶都奇怪的看着我,我則開了個玩笑,順手將米放在了桌邊,問同興路小學怎麼走?這個男青年道附近沒什麼同興路小學啊,女的厭煩的看着我,要是她耐心稍微不好點便會罵我無聊。
胡亂說了幾句,我回了座位,第一件事就是把手心的那一粒米拿了出來。剛拿出來我便呆住了,剛纔我明明用這玩意對着那一對情侶,而此時,這可是測出有沒有鬼的米居然已經微微的發黑。
怎麼可能?
白瑾輕聲道:果然是這樣。
她是什麼意思?
白瑾告訴我,我可以拿這東西隨便去測這裡的人,十個有九個這東西都會是這個顏色。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瑾看着我,輕聲道:胡正,你知不知道,這潘江以前是個鎮,叫做魘都。而魘都,以前是一座鬼城。
鬼城?
白瑾深吸了一口氣,此時已經是傍晚,我發現她拿着杯子的手都有些抖。
:要不是親眼看到,我自己不會相信,這座鬼城真的存在過,就在我們
現在站的這片地方。這座魘都,在南邊很少有人知道,因爲它已經消失三十多年了。
說到這兒,不用她繼續,通過之前的事情,我也已經猜到了一些。
白瑾告訴我,這座鬼城,是被當時的一羣各地來的風水先生給毀掉的,以前的房屋全都被拆了,在這塊地方重新修建的這些樓棟,就連以前城鎮留下來的那些斷壁殘垣,也被人通過某種方式,給拉到了很多不同的地方。這個城鎮,在幾十年前,便是這樣被徹底的抹去了。
她早就知道這些?怪不得可以通過那塊舊樓牌找到那個布店,我咬牙看着白瑾,問她你怎麼現在才說?
而我心裡更加害怕的是,這個所謂的魘都,裡面有一個魘字,之前這個女人透露過,魘是一種比鬼更加恐怖的東西。
:你知道幾十年前,這裡的人是什麼樣子的麼?
我搖了搖頭,白瑾看着外面,聲音居然有些呆:這些我也是聽來的,據說以前只要生活在這個城鎮裡的人,他們非常的沉默,平時不怎麼喜歡說話。而且稍微有點門道的人進來一看,都會把他們誤以爲是鬼。沒人知道這個魘都是怎麼來的,似乎這裡從出現開始就是一塊邪地,只是生活在這裡的人,據說他們身上的魂魄,不是人的魂魄,而一種恐怖的東西,一種類似於鬼,卻比鬼更加嚇人的魂魄,叫做魘。
聽到這些秘密,雖然依然坐在飲料店裡,我已經震驚了。
白瑾鼓起勇氣一般的站了起來,在這間現代化的小店裡,她小心的動作顯得格格不入,我跟着她走到了門口。看着這一片高高低低的就樓棟的盡頭。
夕陽之下,這些房屋盡頭的天上,居然閃着陣陣紅光,看起來就像是晚霞一般。
白瑾告訴我,從剛纔開始,這些光就亮了起來,我們下午進來這兒就是個錯誤,她沒想到這裡會這麼兇險,或許我們一輩子,都走不出去了。
我不信邪,路上還那麼多的人,而且這一條條巷子和店鋪,怎麼看都像是普通的城邊場景。這些人有說有笑,哪裡像是她說的那麼詭異?我連續走了兩三個巷子,在裡面轉來轉去,始終往一個方向去。
白瑾一言不發的跟在我身後,我始終找不到出去的路,下午進來的時候,可是幾分鐘就到了這裡面的呀。外面潘江市那些寬大的街道都去了哪兒,我不斷告訴自己,只要拐過這條街,說不出就有一個巷子口,走出去便能看到外面紅綠燈的潘江市三環大道。
只隔了幾條街的潘江市區,就像是永遠那麼遙不可及一般,我甚至遠遠的能夠聽到市區裡傳來的大車聲音,但就是像在天邊一樣。
距離離開飲料店,只過了二十幾分鍾,但天已經開始黑了。我心想怎麼可能?這才下午五點過呀。
但夜幕就像是不可避免一般的來臨了,天邊夕陽的光線逐漸消失,那陣晚霞的暗紅愈發明顯,我站在
巷子街頭,只是這麼一會兒,周圍的行人詭異的就已經少了很多。
白瑾站在我身後靜靜的看着我。
:胡正,沒用的,除非到了明天早上,那輪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不然我們永遠出不去了。
我身子僵硬,夜幕逐漸來臨,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我呆呆的問白瑾,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白瑾的聲音很平靜,甚至平靜的讓我不敢相信,這比來的快了很多的夜幕似乎並不讓她感到恐懼,我自認爲自己從來沒有有多瞭解某個女人,但此時白瑾的平靜真的讓我感到害怕。
:因爲,幾十年前,我們白家的人也來過這裡,毀掉鬼城的過程中,他們最終死在了這兒。
我瞪着眼,回頭看着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白瑾的手機響了起來,我這纔想起跟着她來的那些人肯定也還在這兒。
我沒了辦法,猶豫了一下只能跟着白瑾走。而且我不是傻瓜,到了現在我已經猜測,她既然敢來這座叫魘都的鬼城,肯定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兒。
找到幾個西裝跟班是在靠裡的一座樓棟旁,一路上我都在注意,就這麼一會兒,街邊的店鋪有很多都已經關了門,剛纔還在下午場裡買菜的人,此時也少了很多,找到那棟樓的時候,路上的人更是已經寥寥無幾。
幾個西裝全都一臉冷峻,只是一眼都沒看我,全都對着白瑾。其中一個對白瑾說,在山上發現了一些東西。
我心想是什麼,跟着他們上了一旁的山坡,說是山坡,其實只是一條小路邊的斜坡。我發現路邊的草叢裡已經被挖了開來。
那是什麼?
走過去一看,居然是一些埋在泥土裡的廢牆和廢石頭,露出來的一點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紋。
我沒想到的是,其中一個跟班指着這斜坡往上的一大片地方,
:小姐,我們去看了,這片荒草地兒,平時堆着是垃圾,下面的泥裡埋的全是這些東西。
我站在這一大片地方面前,問白瑾,如果從這個方向往外走,應該能走出去吧?
一個跟班對我說,這些山坡都在鎮子中間,隨便往那個方向往外,都是下面的街巷。
白瑾輕聲說道:怪不得找不到以前城鎮的痕跡,原來大部分的廢墟,都被就地埋在了這座城鎮原來的地方。
面對着眼前這一棟棟的房屋和街道,白瑾輕聲的開了口。
:這地方到了晚上,會變成另外一副樣子。
我問她會變成什麼樣子?白瑾看着我,
:胡正,馬上這裡會成爲一個你想象不到的恐怖世界。
現在才五點過,我擡頭看了一眼天邊,那最後一絲光亮終於消失了。
隨着黑夜的來臨,在白瑾有些顫抖的聲音中,我發現周圍的這些住宅和街道,全都安靜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