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面撲過來的線還連在它身上,這個人拿出羅盤放在地方,似乎有些不敢,但還是將手碰了碰連着淤泥裡的那些線。
這些線開始發出輕微的顫動,似乎有很隱秘的咚咚聲從淤泥中傳來。
這人似乎非常害怕這種聲音,他問我,既然這些線都是你連在它身上的,那這一位在這裡多久了?有沒有什麼異動?
他似乎很害怕,但又有些激動,不斷的看着這個草人,希望從我口中得出這個草人曾經動過的結論。
我心裡驚了一下,他用的不是“這個東西”之類的稱呼。而是這一位。
我說我發現它的時候它便在這兒,始終都沒用動過。
:難道是死的?我看錯了?
他似乎想不通,說爲什麼這裡面還有聲音傳來,接着他露出震驚的表情。
從我發現這個草人的時候,它就是趴在水溝裡的,兩隻手反向伸着,這人問它下面蓋住的是什麼?
我想起了那個漂浮的人頭,但沒說出來,結果他卻先說,最好不要把這個草人掀開,它的樣子似乎是在攔着什麼東西,說完,慢慢的把臭水溝的蓋子蓋上。
回到小區,這人一直在思考着什麼,通過他顯露的表情,我猜測他可能知道些什麼,便問他這個草人究竟是種什麼東西。誰知他像是發呆了一樣,回答我的卻是,
“小夥子,你聽我的,千萬別再打開那個水泥蓋子。”
那在一個臺階旁蹲下,撿起我步的一根紅線。
:你這些線布的中規中矩,現在很少有人像你這樣用一些基本的風水道理來佈線了,你居然能找到它。剛纔那個草人,是有人留下來的一種非常厲害的風水手段,如果你看到過它動了,一定要第一時間跑。
這話我聽得不明不白,他卻說他在這方面都不是很懂。如果這種草人動了,就說明周圍存在非常邪乎的東西。
他看了看我們這個小區,微微念道這裡難道藏着一隻邪物?驚動了這種東西?
他始終不肯告訴我這個草人是什麼,但那一瞬間我沒看錯,他的表情非常複雜,有害怕,有激動,甚至有種崇拜的情緒。
走在路燈下,我心裡吃驚,這個草人到底是一種什麼玩意?
這人又遞了一張名片給我,上面的電話和以前衛生紙上的一樣,不過卻多了個名字。
:範刻用。
坐在一家館子裡,他讓我叫他老範就成,這人最多四十來歲,不過有種話匣子開了關不上的趨勢,喝着啤酒,就跟
我吹一些山水位置,和居家佈置上面的心得。還說這次來田頁,不止是接了這一單生意,不過看來回榮光估計要賠本了。
我手底下藏着個本子,默默的聽着,涉及到風水的,覺得有用的就記下來。
我的動作沒能逃過他的眼睛,把本子搶出來,一口酒喝下,對我說小夥子,你這樣作用不大,這種東西,都是看過的山水,遇到的事情越多,那纔是經驗。
我不可置否,厚厚的一個本子已經被我寫的密密麻麻,他拿着翻來翻去,在其中一部分上翻到了一些花紋。
我想把本子搶過來,但已經晚了,他問我這是什麼?
我隨口掩飾過去,這些,其實都是以前老張那個本子上的掉像花紋,放在電腦上面出了事。我就全都背了下來,用記憶重新臨摹了一遍。
一開始我心裡也忐忑,但奇怪的是,只要是我自己用手寫這些花紋,便會沒事兒。誰知這人再也挪不開眼睛,
:胡二皮是你親戚吧。
之所以能坐下來吃飯,正是因爲他之前說出了胡二皮三個字。終於說道正事上,我放了杯子,看着老範,問他怎麼認識的二叔?
:他是開出租車的,幾年前在崇明一帶漏過頭,我認識他,是因爲他曾經批過一條帶子。
這話將我驚住了。他跟我講了遇到我二叔的經過。
半斤白酒下肚,這人的聲音有些恍惚了,他說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兒了。川南的附近的幾個城市傳出過消息,說崇明出現了一個風水先生,本來這事兒不大,問題是這還是個帶着綬帶的。
他說這還了得,也不知是誰傳出的消息,但當時便有很多人去了崇明。這件事當時鬧的沸沸揚揚,因爲這種綬帶雖然隨便什麼帶子往肩上用特定的方式一批,就是那麼個意思,但實在太過眨眼,代表的是一種地位和肯定。
我問他後來怎麼樣了?
他說後來,沒人敢在質疑這件事了,也沒敢再去崇明找這個人,因爲去過的那些人再也沒有回答,全都死在崇明。
:自己作死,怨不得別人。這個消息一出,沒人敢在去找他的麻煩。
這就是他遇到二叔的經過,但跟他認出我來有什麼關係?
:所以,那晚上你拿出手機,看了上面的人影子,那些人就都不敢在追殺你了。
他有些欲言又止,但我的直覺,他說認識二叔的經過沒有作假,只是我不敢相信,他說的崇明的事情都是真的?僅僅是不服氣,那些人就都死在了崇明?
那跟這些花紋有什麼關係?
他突然看着我,
“我見過這些花紋。”
這人見過這些花紋?他先是說了以前二叔在崇明的一些事兒,之後話鋒一轉,似乎不願意多提。
如果他真的見過這些花紋,那麼這些紋路的來源是什麼,我着急想問問清楚,誰知他不願意多待,結了帳居然準備走了。
只是臨走時,他對我說:小夥子,入風水這一行,對於活人來說,可能是個錯誤的決定。不管這本子上的東西你是從哪裡抄來的,以後你要非常的小心。有些事情很邪門。
:就比如剛纔,我見你布的那些紅線位置非常的基礎,就隨意用手去碰。萬一要是鬧出點什麼事兒,可能連我自己都沒命了。
這人回榮光了。還是沒告訴我他在哪裡見到過這些花紋,但我不是傻得,他一開始即使到臭水溝的時候,雖然這人害怕,但也勉強撐了下來。直到看到我本子上的東西,他纔像是見了鬼一樣,再也不侃侃而談什麼位置,什麼八卦,反而結了帳就要走人。
我也準備離開飯館,才發現桌子上多了個東西。看到這東西的時候把我噁心了一跳,那是一顆人的牙齒,就這麼擺在桌上,難道是他留下來的?
這人突然走了,只是留下了一顆他自己的牙齒。這事兒怎麼都讓我覺得奇怪。這人離開的時候,表情非常的奇怪。
老闆過來收拾東西,說這上面怎麼有個這麼噁心的玩意。一拿這顆牙齒髮現不對勁。
原來上面連着一根很細的線。我心裡一動,把線一牽,才發現另一頭是地上一個很不起眼的紙團,看樣子居然是我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
我打開紙團,上面寫着字,自己很亂,似乎是人用一種很彆扭的動作寫下來的。
:屋內有東西,就站在我們旁邊,我看不到它,這東西太邪,我把它引開,你自己保重。
看到這行字,我渾身冰涼。
追出門去,哪裡還有這個老範的人影?
打他的手機,通了之後也沒人接,我想到了什麼,快速的回到了小區,來到那個臭水前。剛到地方,我便呆住了。
這塊石板我蓋嚴了的呀,但此時,居然一側開了一個縫。像是有什麼東西跑了出來。
打開石板,草人還在裡面,只剩兩個木茬的手,動作跟之前有些不一樣,這個草人的身子已經測了過來,臉上那張紙早就稀巴爛的糊在腦袋上。露出了它下面的地方,那是個污水坑,裡面除了淤泥,什麼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