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着地上看去,泥土裡的風水石板,上面居然佈滿了裂紋。我瞪着眼睛問他怎麼回事,他說他想要把土填回去的時候,這石頭自己就那麼裂開了。
這塊荒地潮溼,石頭裂開之後,甚至還有水滲出來,這塊石頭本來顏色就奇怪,滲出來的水給人一種錯覺,看起來就像是血水一樣。
石頭碎了,裡面浸出了血水?我背心一陣發麻,老農在旁邊聲音不是一般的抖:這可怎麼辦?風水石自己裂了,小夥子,我就說讓你不要亂動不要亂動,你闖大禍了。
老農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我這次真的闖大禍了,看着這塊裂開的時候,我大腦一片空白。這是風水鎮石,埋了二十多年到了今天自動裂開。
突然,我冷靜了下來,不斷在石頭旁邊的土裡看。我說了句那是什麼。
:你這個年輕人,你咋還有心思管其他,你把你的錢拿回去,你這錢我不敢收。
我沒有管這個老頭,我記得清楚,我之前刨土只是在一邊刨的,但附近的草堆,居然另外還有一些散土的痕跡。而且這石頭裂縫是從另外一側開始的。
我反覆摸了摸這玩意幾下。
我告訴他,你看這附近,散土裡面有挖過的痕跡,而且時間已經很長,應該是有人在以前,就來過這地方,石頭之前就已經被裂了。只是周圍的土擠着它看不出來,被我們一掏空,自然就發了裂。
老農仔細的瞅了瞅,似乎根本不相信我的話,我也沒管這老頭信不信。
那些痕跡,至少好幾年了。也就是說,有人在好些年前,就已經把這塊風水石給打碎了。
而火葬場開始死人,也就是從不到十年前開始的。
這塊石頭早就裂了,裡面已經滲滿了水,這麼多年之後再次被挖開,那些水纔會涌出來。在水壓的作用下,石板最終散開。
想到這裡,一股涼意從腳底升了起來。
這一天下午,我回了市區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中年人打電話。把今天遇到的事兒跟他說了一遍,當然隱瞞了關於我奶奶的部分。
電話的那頭,我可以感覺到中年人不是一般的吃驚,我講完之後他沉默了很久。再次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明顯很是發乾,說怪不得,那塊風水石板肯定是高人佈下的。
奶奶已經去世了,當年事情我不可能再去問她。只是我沒想到,奶奶真的會參與其中,而且還是一個風水高人。
事
到如今,我不敢相信,這件事難道真的跟我脖子上的銀針有關係。
我不斷的回憶奶奶當年把它給我的場景,我從小身子就弱,家裡沒錢,農村人相信銀和鐵能辟邪,所以把唯一有的一根銀針帶在我身上辟邪。這是很多農村家庭都會發生的場面,老年人對於孫兒的關愛。
這到底是爲什麼?
與此同時,中年人也告訴我,他想到了法子進夜廟。
聽到他的話的時候,我心裡不是一般的興奮。
第二天一大早,按照電話的約定我去車站跟他見了面。兩天沒見,中年人顯得更加憔悴了一些。
我問他到底是什麼辦法,他一開始沒說,只是領着我去買票。
現在的車票,都是實名制。他說要去另外一個城市請一樣東西回來,我買完票站在一旁,中年人把正要收起自己的票和身份證,我瞟了一眼:咦,你身份證能給我看看麼?
他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我在偷看他的身份證,一把把自己身份證收了起來。說了句,一代的老古董,有什麼看頭?
我心裡吃驚的不是別的,他動作太快,名字我真的沒看清楚,只是瞬間的一眼看到其中有個數字。這年頭,把數字加進名字的人太少了。他那個數字不是別的,還是個“二”字。
我終於知道爲什麼他一直不告訴我他的名字。誰取了個帶“二”貨的名字會好意思到處講?
中午的時候下車,到了川南另外一個城市,帛陽,他說帛陽有一處很著名的大普寺,我們要借的東西就在寺裡面。
大普寺是個旅遊景點,我們先上山,到了之後人非常的多。我問他我們這次到底要借什麼東西,中年人說,那些“拜食”的雞太邪,這大普寺裡面,其實藏着一個更邪的玩意,請去對付那些雞。
中年人帶着我穿過人潮涌動的旅遊區,大普寺高大雄偉的寶殿被遠遠的拋在了身後,我發現我們是在往寺廟的住宅區走。這地方在裡面,相對遊客較少,修的跟一般的民房聚集區沒什麼區別。
最終,我們到了一個簡陋的四合院前面,裡面有幾個學佛的正在招呼遊客賣東西,中年人跟幾個學佛的交談了一陣,那幾人全都用奇怪的神色看着我們。
其中一個問我:我們這兒提供齋飯,也提供給東西開光,你這些都不要,那你來做什麼?
這時候中年人反而在這院子周圍來來回回的走,只剩我留在原地回答這幾個人的話,
我哪裡知道該怎麼說?開口稱要買東西,結果一看玻璃櫃子裡面,一個鍍金的塑料菩薩都要兩百多,震得我不由吞了吞口水,這些人的心子可不是一般的黑。
中年人走了回來,指着這院子一個角落的位置,問他們幾個那是什麼東西?
我也發現,就在這露天院子的一腳,擺着一個半人高的石頭雕塑,做成的一個燈塔的模樣。就在石頭前面的地方放着幾個爛碗,裡面有飯有肉,只是長時間沒人搭理,飯都有些發了黴。
這些人做生意宰人估計比學佛更重要,告訴我們,那是景點的一個掃地的老和尚擺的,一年多以前隨意在地上放了幾個碗,按時往裡面放些吃的。
我心裡奇怪,中年人一進來爲什麼特別在意那幾個供燈塔的碗,難道那石頭燈塔裡有什麼名堂?
我把我的想法跟他一說,中年人叼着煙,罵了我一句,那語氣聽起來像是在罵白癡。他告訴我,你見過有人用這麼髒的東西供奉石塔?這些不是供石塔的,是供一直更加邪乎的東西。你等着看就行了。
他讓我隨時注意這那個角落。
我打死不敢買東西,這地方人來人往,一個下午,我和中年人就在這院子附近轉悠,終於到了傍晚的時候,一個邋里邋遢的老和尚挑着一擔泔水(裝剩菜剩飯的水桶)從院子裡經過,那刺鼻的味道惹得附近的人捂着鼻子往旁邊讓,老和尚從桶裡撈出點東西朝碗裡丟了些,之後就沒了影。
沒多久,一條黃狗一缺一拐的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這隻狗身上好些地方的毛都掉了,後腿又瘸,看上去要多醜有多醜。走到那角落低頭開始吃。
這可把我噎的夠嗆,那些玩意居然是拿來喂狗的。
中年人看了這副場面之後,回頭去找幾個本地人,居然商量要買這條狗。幾個人像看傻瓜一樣告訴我們。這狗他們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估計是從別的地方跑進來的,蹭這兒的垃圾吃。
這幾個人似乎把我們看穿了,說什麼這種狗兒,拿去燉狗肉,你們吃了也不怕得病?
臨走時,中年人執意要給錢,那幾個人估計看不上這麼幾十塊,怎麼都不肯收,只是說我們隨便買個塑料貨,那條狗就當附送的。
我牽着這條老黃狗下山,這狗身上的味道不是一般的難聞。
他卻告訴我:我今兒這是強買強賣,我們這次過來,找的就是這條狗,必須要買它。你見過狗咬雞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