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出現了斷斷續續的雜音,這隻貓撲在上面,詭異的電話居然茲茲的冒出黑氣,窗外的微光消失。這一隻中年人模樣的奇怪鬼魂驚恐的張大着嘴,動作在空中凝固了,之後影子居然像玻璃一樣的破碎了,化成了黑氣,最終消失不見。
:它,它魂飛魄散了?
嚴收吞了吞口水,這一晚看到的驚悚場面似乎讓他不敢相信。老頭的軀體還躺在辦公桌上,嘴巴同樣大張着。
嚴收問我,會長,那隻鬼真的死了?見我沒說話,他驚駭的看了看周圍,似乎害怕這個辦公室裡還有什麼。這是正常人的反應,之前那隻鬼找替身的時候,屋內瀰漫黑氣,所有的桌椅都在抖動。
我和呂思明的臉色都並不是很好看,嚴收問我們怎麼了?只過了兩分鐘,桌上這具老人的軀體居然動了,他慢慢的站起來,才睡醒一般,不適應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之後驚恐的看着我們。
:他又活了?
老頭居然捲縮成了一團,將頭怯懦的躲在寫字檯下面不敢看我們。這幅場面怎麼都顯得滑稽。嚴收似乎想通了什麼,反覆了看着這個醒過來後就將頭埋在臂彎裡蹲着的老頭。
:這個身子裡,現在是那隻小鬼?
我點了點頭,全是涌起一陣無力感,雖然樣子不同。但這個老頭此時的表情,跟之前那隻小鬼幾乎一模一樣。
按理說,如果之前那隻鬼是被困在這具身體中,需要找替身,找了這隻小鬼。那麼此時這個老頭行爲舉止,起碼應該像個正常的兒童一樣。
直到我們帶着他離開大廈的時候,他也只是懦弱的躲在我們身後,呆滯的直流口水,看起來跟一個白癡差不多。嘴裡不斷的嘟噥了:籃球,我的籃球。
走到街上的時候,此時的老頭突然發瘋的衝了出去,之後在地上打滾。
:痛,痛。好痛。
這真的成了一個只會哭笑沒有任何紙上的弱智?
怎麼會這樣?那棟房子中的一家五個,全是軀體,這麼多年來不斷有鬼魂活在他們身上,外人都沒看出異常。爲什麼到了這個小孩的時候變成了這樣?
去宜家飯館吃飯,早晨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他哭哭啼啼的開始在身上猛抓,似乎非常痛苦,最後甚至要張嘴來咬嚴收。
天已經大亮,坐在飯館裡,我拿着筷子一口也吃不下,兩個職員在我對面緊緊的夾住還在流口水的老頭不讓他亂動。我看着他,兩個職員和我都愁眉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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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爲什麼會這樣?按你說的,是被拉來做了替身,那玩意拉小鬼替他上了這具身體,怎麼成了這樣?這玩意它?我們造的這是個什麼玩意出來?害怕陽光,還要來咬人。
說話的時候他也在害怕,老頭一臉兒童的表情,癡呆的流着口水要去要他的肩膀。
我拿起筷子又放下,這早上我已不知道這是第幾次的嘆氣。
鬼魂找替身,以前我也只是在迷信的說乏力聽過,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但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預計,面前的這隻東西,從某種意義上除了表情之外,已經不是昨晚的那個小孩。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難道是昨晚的那隻貓?
呂思明見我看着他,他終於開口了:小胡,其實我也不懂。不過他這個樣子,跟活人的區別很大。鬼魂找替身的時候,是最見不得貓的,因爲一般的貓都邪眼,會衝過去咬它。你有沒有聽過,要是一戶人家死了人,千萬見不得貓,而且墓穴裡也不能進貓。不然就容易染邪氣,甚至起屍。這隻小鬼也是慘,死後孤苦無依不說,被邪鬼拉去做了替身,現在又染了貓邪。我也不知道他成了個什麼東西。
他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不過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現在坐在我對面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誰知呂思明話鋒一轉,
:小胡,說句不該說的,我覺得問題應該出在這具屍體身上。這具屍體從幾十年前一直留下來,能始終像個活人,而且能一次次的困住這些鬼魂,你不覺得這具屍體有問題?
呂思明看着這具老人的屍體,眼神中突然閃出了仇恨,湊到我面前,小聲的對我說了兩句。我拿着筷子的手一抖,此時對面的老頭啊拉阿拉的亂叫,還要張嘴去咬架住他的嚴收。我心裡難受,這呂思明一點也不躲閃的看着我:胡正,該做的,必須得做。
最終我點了點頭。
離開飯館,嚴收反應過來了什麼,奇怪的看着呂思明:老呂,這兩天我怎麼覺得你變了個人一樣呢?會長不知道的你都知道?
呂思明看了看我,之後只是笑了笑,沒再說話。呂思明架着老頭走出去,嚴收跑過來悄悄對我說:會長,老呂有問題。
我在他耳邊講了兩句,嚴收嚇的眼睛瞪了起來。
接着看向了呂思明的脖子,很不起眼的,呂思明這個職員的脖子上,被勒着一條很細的線。
:怪不得,我就說他頸上怎麼會多了一圈線,原來是小胡你拿來套住他的?他就這樣在老呂的身上,不會有事吧?
出了
門,本來是哥們的兩個職員,即使走路,嚴收也不願意多靠近呂思明瞭。看呂思明的眼神就像看到了鬼。
當天上午,兩個職員一個去了本地的老報社,另一個則去了市局的檔案館。我一個人帶着癡呆一般的老頭來到了一家動物園。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升起這個想法,看着這個老頭即使在街上都驚恐的躲在我身後。甚至連遇到一個垃圾箱都怕的繞着走,流着口水的嘴裡只會念兩個字:籃球,籃球。
動物園裡,有很多人帶着小孩來遊玩,
坐在椅子上休息,來往都是人羣,老頭連個小孩都不如的啊哈啊哈的坐在我旁邊,嘴裡咬着一根冰棒,似乎並不想吃,反而咬一口吐一口,害怕來來往往的人羣,但眼神裡又有些渴望。
因爲人太多,一對夫婦拉着一個蹦蹦跳跳的半大孩子經過我們身邊,撞了我們一下,我身邊的老頭突然啊的,害怕的躲着這些人,滾到了後面的草地裡。這一幕太過奇怪,我第一時間走過去扶住他。
那半大孩子被嚇哭了,
:媽媽,那個老頭把我的棒糖撞掉了,他撞的我好痛。
兩個大人擔心的去看自己兒子,見沒什麼事兒,扭頭看了看捲縮在我身下的老頭和我,便開始罵,
:你怎麼回事?這個弱智你還帶到動物園來?差點咬到我孩子知道麼?沒人照顧你就送瘋人院,腦袋有問題?
兩口子罵的非常的難聽,我護住他,他捲成一團瑟瑟發抖。
突然,我的身子抖了一下,接着沒事一般的笑了,向他們不斷的道歉。這一家人總算才罵罵咧咧的走了。
我沒有動,老頭的嘴巴正狠狠咬着我的手臂。鮮血已經流了出來,這一幕非常的恐怖,藏在身下,他驚恐的看着我,居然一邊貪婪的吸着。
他只露出一雙眼睛看着我,驚恐的眼神中居然有一絲的暴戾?我看着下方,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笑了笑。這一刻,他像是愣住了一般,第一次咬到人之後,居然慢慢的鬆開了嘴。
:我,我,籃球。
動物園中,我帶着這個癡呆一般的老頭一直坐到了傍晚。
我去的全是一些角落,很少有人注意到這麼一個青年帶着這樣一個奇怪的老人。傍晚時分,接到一個職員的電話,告訴我查到一些線索了。
一整個下午,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我都在看他,我知道那個小孩的魂魄就在這具身體裡,但爲什麼會成了這麼一個奇怪的東西?這具身體真的有那麼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