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老指了幾個人,叫這幾個人將這份東西送去幾個地方,全是一些偏僻的陌生地址。不是一些破舊的墳場,便是一些已經廢棄的義莊,或者好一點的便是一些寺廟。
去送信的那幾個人居然嚇的臉都白了。盧老微微笑了笑,似乎在對我,也在對在坐的所有人輕輕的說了句。
:住着樓房,用着這些上好的桌椅,你們真以爲自己世俗化了?真正的入世,便是世俗,給大家打個比喻,就好比誰說的在城市裡辦公比不上那些深山老林?不管各位能不能聽懂,今後好好做事。珍惜各位頭上兩江這兩個字,即便各位只是過客,這兩個字,也能給各位帶來近千年的沉澱了。
當天下午,三輛商務車停在了公司門口,七八個個西裝職員陸續上了車。盧老站在大廳門口,對呂思明交待了一番,呂思明便帶着人離開了。
盧老看了我一眼,便揹着手轉身上了樓。
我出了大廳,讓一個職員開車跟在那幾輛商務車的後面。一路從田頁上了高速,往東南方向開。開車的職員是個女的,臉色有些驚疑的問我:會長,我聽說他們是去攔一羣人,到底是什麼事兒?
我在嘆了口氣,沒有回話,一直在高速上開了兩個小時左右,車子下了高速,進入了省道上面。
省道是往山裡的方向去的,四川本來便山多,這條道路一路上非常多的隧道,一開始還有很多人煙。但越到後來,往往在路邊十幾分鍾都看不到一戶人家。
最終,我們到達了路邊的一個飯館出,一條公路,到處都是山,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只有一排飯館房子出現在這裡,成爲了過路人休息的必經之路。我們到的時候,公司的幾輛商務車已經停在了這裡,還有一些沿途路過的大貨車。
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老闆告訴我們,前面起碼五十公里才又鎮子。問我們是住宿還是吃飯。點了一桌子菜,我和這個女職員便在這家烏魚館角落坐了下來。
:會長,呂主任他們的車在外面,怎麼沒看到人?
我讓她別說話,指了指窗外一側的汽車客房,不用想,呂思明帶着人此時肯定在裡面。女職員四十來歲,看她的樣子平常經常出差,但她這只是第一次跟我出來。她問我,公司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到底要等什麼?
我沒有回答,這家烏魚館很少有貨車停下來,或許是這裡是省道比較偏僻的地方,再往東南走,便要開始翻山出四川。
一直等到九點多鐘的樣子,在路邊平靜一個多小時後,再次亮起了車光。這是一輛普通舊貨車,從車上下來的是幾個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人,來到館子裡吃飯。
我到路邊一個角落抽菸,女職員跟着我。藏在路邊,我們靜靜的看着這輛車。
那幾個面無表情的中年人吃的很快,出來後立刻便要上車。
就在車子發動的時候,突然,從飯館後側繞出來了七八個西裝人影,居然拖着大鐵鏈,快速的來到了路中間,車子還沒發動,道路便已經被幾塊用鐵鏈纏住的大石頭給堵住了。
出現攔車的正是呂思明和那七八個公司職員。
安靜中,車子熄火了,上面的三個人走了下來,冷冷的看着攔在馬路上的西裝。在這條偏僻的深山路邊,很明顯,呂思明和身旁的西裝有些害怕,好幾個都嚇得瑟瑟發抖。
看口型,藏在草叢中的我多少能猜到點他們在說什麼。
:呂主任,這些是什麼人?這次公司安排的事兒怎麼看着這麼邪?
呂思明看樣子似乎也害怕,不過強作鎮定的說了句:公司怎麼安排便怎麼做?怕什麼?
眼見那三個人已經走了過來,呂思明高聲說道:幾位哥們,我懷疑你們車裡有我們公司的私有財產,識相的話就把車子留下來。
冷冷的聲音似乎在嘲笑:你們公司?私有財產?
:你們什麼公司?再說一句?
下一刻,三個粗布衣服的人手裡已經多了點什麼東西,居然是三把明晃晃的短刀。也沒見三人有什麼東西,呼呼的聲音響起,居然是一把把被細線連着的漆黑鐵錐子,向着一羣西裝在地上移動了過來。
一羣西裝嚇的臉色都變了,貨車裡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什麼事兒?
其中一箇中年人冷冷的回答道:師伯,沒事兒,遇到幾個不眨眼的,驚動了你們,奇了怪了,怎麼有人知道我們車裡有東西?
這一瞬間很快,一羣西裝嚇的連連後退。
:呂主任,怎麼辦?
突然,呂思明強作鎮定的從身上拿出來了一張黃紙。只看看了一眼,我便認出那玩意來歷,肯定是盧老給他的。黃紙往前丟去,轟的一聲,居然巨大火焰升起,三個中年人身上連着鐵錐的線全被這張黃紙彈斷了。像是被反制了一般,三個中年人齊齊摔在了地上,全身插滿了自己的鐵錐。其中一個一口血噴出,瞪着血絲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這羣穿着西裝的半吊子。
:你們是誰?就不怕死?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惹上了的是誰?
其中一個滿臉是血,惡狠狠的聲音帶着陰險的笑容,像是看死人一般看着呂思明他們。
:你們不知道我們是哪裡的?不管你們是誰,從今天開始,誰也救不了你們。
其餘都害怕了,呂思明走上去一腳踢在這人嘴巴上,這人便徹底閉了嘴。周圍一片安靜,所有職員似乎暫時鬆了口氣。
突然,什麼聲音響起,接着便看到貨車背後的大門打開了,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想知道,到底是誰,敢來我岷山派的東西?
一羣職員全傻住了,貨箱打開之後,裡面靜靜的坐着三個鬚髮全白了的老頭,而在三個老頭的中間,是一個用黃布蓋住的木頭箱子。
其中一個老頭微眯着眼,看着這羣西裝職員。
一羣人大氣都不敢出,他們甚至沒有發現此時我已經走出草叢到了他們中間。呂思明剛回頭,驚訝的看着我:會長?
我突然喊道,不要動。
一羣職員見到了我,露出驚喜的神色,但下一刻,沒人敢動了。我兩步走上前,伸手憑空捏住了什麼,一個老頭眯着的眼睛“嗯?”了一聲,突然微微看向了我。
一個職員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脖子已經開始大量的流血。
怎麼可能?這些職員全都嚇傻了,因爲此時每個人的脖子上都纏着一根細線。那三個老頭中最外面那個只要輕輕一動手,下面的所有人的頭便會馬上被割斷,這件事情太過恐怖,甚至沒人敢大聲喘氣,只是看着我捏着空氣的手,已經被勒出了血絲。
我攔在一羣職員的旁邊,單手捏住從車廂裡伸下來的線頭。
突然,三個老頭中坐在中間的那個像是發現了什麼,拿出羅盤,似乎羅盤自動
有了反應,上面的指針正指着什麼地方。三個老人同時看向了遠處路邊的一個山坡。
:呵呵,藏頭露尾?
所有人都驚呆了,在這個老人不屑的聲音後,三人突然下了車,看似在走,速度卻非常快的離開了馬路,向着一旁的山坡上去了,很快沒了影。
呂思明幾乎癱倒在地上:會長,這些是什麼人?他們被什麼東西引走了。
我將那根線抖斷,職員紛紛用手捂住冒血的脖子。其中有幾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傷的比較重,其他人手忙腳亂的幫忙止血。
這幾個奇怪的老人離開之後,車上只剩下那塊用布遮住的箱子。滿是灰塵的布上像是用狗血畫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將布掀開,這個箱子居然是用八根貼條固定在火車上,
:這裡面是我們公司的財產?
呂思明不可思議的語氣撬開了木箱,看到裡面的情況之後驚呆了。一個什麼東西出現在眼前,居然是個雙眼緊閉肥豬一般的人,身上幾個觸目驚心的大洞,血跡已經乾涸了,這個人是被釘子釘在這木箱中。
:這人死了麼?
我沒有回答,讓人把巷子重新蓋好,把布蓋了回去。我叫過呂思明:呂哥,我跟你說個事兒?
聽了我的話,呂思明招呼其他職員,說誰也別再進這個車廂,裡面那個人只是睡着了。隨時都有可能醒過來。
說實話,那三個老頭不在了,我並不敢保證只憑這個車廂和八根鋼條能不能壓住這個胖子,雖然看樣子這玩意已經昏迷了過去。
重新固定好之後,我才帶着呂思明沿着路邊的一個方向走。我們沿着那三個老頭消失的方向進了樹林,走到這片山坡山頂的時候。呂思明問我,剛纔那三個老頭這麼厲害,現在去哪兒了?
我只是讓他跟着我,不久後在樹林裡發現了一片空地。
這片空曠的荒草地周圍有黃紙燒過的味道,最終,我們在地上發現了好幾堆紙燃燒過的灰燼,還有一些碎了的細線和漆黑的錐子。
:會長,你看那是什麼?
居然是樹林邊,一棵大樹橫在地上,看樣子是硬生生被攔腰打斷,斷口還是新鮮的。呂思明問這裡剛纔發生了什麼?
:會長,剛纔這些人,看上去是我們惹不起的人啊。我,我有點害怕。那三個老頭你也看到了,差點讓我全部都死。這個什麼岷山派,我覺得不是我們能得罪的。會長,要,要不走吧?
大戰的痕跡詭異的讓人不敢相信,最終,在一塊滿是青苔的石頭上看到了那三個老頭的身影,一動不動的坐在上面。低着頭,胸口插着他們自己的漆黑錐子,胸前全是血。
:會長,他們全都死了,死在了自己的東西手裡。
這一幕非常的奇怪,這三個老頭還瞪着雙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死狀不僅恐怖,而且可以用悽慘來形容。
如果不是自殺,那這簡直就是虐殺。
呂思明不敢相信,這三個厲害到可以用邪乎來形容的老人怎麼會自殺?
我看了看周圍的痕跡,搖了搖頭,說不對,不是自殺,剛纔有人來過這裡。,
:是誰?要了這三個老頭的命?
我嘆了口氣,從三人的屍體旁撿起一點還沒燒完的黃紙。看着我手裡的那截熟悉的黃紙,呂思明驚呆了。
我形容不出此時自己的心情,輕輕說道:是盧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