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臉色慘白,兩個眼珠瞪着血絲,眼角有什麼流出來,居然是黑血。
我的樣子太過嚇人,呂思明見我狠狠的盯着他們,
:會長,您沒事吧?
我哆嗦着手,最終搖了搖頭,將煙放進嘴裡。車子內有什麼聲音響了起來,居然我放在一旁的羅盤,自動的便開始轉了起來。這塊盤子,老範認識,是我從浙江帶回來的黃盤,這一兩年他已經很少見我用到。
這塊羅盤自動轉起,像是預示着什麼。轉動的聲音和平常不同,非常的難聽。一直到我狠抽一口煙,然後舒緩的長長吐出,車內煙霧繞氣,這塊羅盤才漸漸停了下來,死一般的安靜中,我的臉色也不再像那麼恐怖。
:會,會長?
我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呂思明快速的將那兒的揹包給我遞了過來。老範開着車,卻沒有回頭,只是這一瞬間他的語氣變得非常的低:你們坐在後面的人,最好別看。
我從揹包中拿出了雄黃水,用刀子將白布拆開,車內的氣溫變得更低。我背對着坐在副駕駛,只有老範看到了我身上的傷口,兩個職員看到的只是一些冒着霜氣的水從我肚子的位置流到了座位下邊。沒人敢相信,哪有冰水會想是這樣子,就連車子的坐墊都被這些泛着黑氣的冰血凍的茲茲作響。
引出一些冰血之後,我如釋重負,用一半的雄黃水灑在傷口上,剩下生雄黃被我一口全喝了,此時才痛的全身都在抖。最終重新包上了白布。
車內的溫度降到了只有幾度,呂思明抖聲說道會不會是傷口化膿?
老範頭也不回的笑了笑:化膿?要是真的化膿那就好了,身體是活的,至少傷口是活的,纔會化膿,你見過死了的傷口會化膿的?
老範像是故意嚇他們,此話一出,車內再沒人說話了。
來到市區,老範第一時間將我送到了醫院,不過這次卻沒有按正規的流程,先去找了一些醫生護士,也不知道給了多少錢,最終將我推進了一個偏僻的病房裡。職員們都被攔在屋外守着,在場的除了老範,便只有他叫來的醫生和護士。
老範在角落門口點了長明燈,我的黃盤就放在長明燈下面。
縫合的過程中,處理傷口的過程中,醫生驚的手都在抖。
:這個傷口,是什麼東西造成了。還有這個人。
老範說你別廢話,按照老子說的做便是,眼睛卻一直看着角落的長明燈。我躺在牀上,靜靜的睜着眼,手指卻一點點的在動,每當我手指動一下,牽着細線,門口的羅盤指針便會輕輕的轉動一下。
與此同時,老範便會開口,叫醫生動手。
:這位先生,雖然之前說好的,但我不管這人是怎麼回事兒。你也不能
在手術室抽菸。
老範叼着煙:你說什麼?
醫生表情雖然奇怪,但還是指了指我的肚子,拿起的手套都已經有些結霜了:我是說,你的菸灰抖進去了。
:哦,不好意思,我沒注意。
老範這才把煙給滅了。終於,傷口處理好了,重新縫合之後,門口的長明燈也恢復了原樣,老範長長的舒了口氣。
我躺在牀上,身子漸漸回暖。老範接連說了幾個謝,又從身上額外拿了兩張卡出來,塞進這醫生的衣服。因爲我一直沒動,臨走時護士嘟噥了一句:這人也奇怪,叫我們來縫合什麼屍體,這屍體的手還能動。
老範罵這個護士,沒看他坐起來了?我們這是活人,虧你們還是醫院,醫學這門科學你們還缺少案例見識。
本來已經出門的護士最後扭頭看到,我果真坐起來了,嚇得快走了幾步。
這些人走了,老範才走了回來,點了根菸坐在旁邊,只是抽不說話。
我在這間病房躺了兩天,本就不是走的正規渠道,出院的時候也沒有辦手續,雖然傷口還是用紗布包着,但我的臉色出了有些憔悴之外,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最終老範都沒敢動角落的長明燈,是我親手將羅盤撤了,然後把長明燈按滅。
老範的店員告訴我們,果然,在我們下山後的第二天,那山上便上去了好幾批的人,似乎在找着什麼,這兩天,這些人已經全部進了橫水城。
經過打聽,果然那個姓張的老頭已經在那一片公墓做了很久的門衛。再次響起那個肩上帶着一條綬帶的老頭。
我們沒有在橫水城多待,按照老範的說法,這個地方本地其實也有很多風水先生,做着各自的職業,說不定現在也在到處找去過那座墳山上的人。
當晚,有個老範的店員在城外的一家小旅館找到了我們。
這個店員我並沒有見過,而且也不是之前上山搬東西的那一批人裡的,我心想老範的人還有多少在附近?
這店員說發現了一些東西,當晚便帶着我們往橫水城外的另一個方向去了。依然是一處山林,卻就連距離之前的公墓也有十公里的位置。那地方是樹林邊的一片草叢,粗一看並沒有什麼,直到這職員把我們帶到了靠近山腳的位置。
這地方居然有個深洞,土還有些新鮮,一看便是最近才挖出來的。附近草叢的痕跡,似乎有人曾來過這裡。
山洞有五六米深,看到這個洞,老範似乎想起了什麼,有些不敢下去。
最終還是我走前面,我們兩人進到了裡面,周圍傳來濃烈的雄黃味道,泥土壁上還有很多佈置過的痕跡。洞地是岩層,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只是岩石有些龜裂,留下了一些裂縫。
我撿起了地上的一些石削,老範說這些石頭碎了有什麼好看的?
我說這些不是石頭。
:不是石頭,那是什麼東西?
瞬間,老範反應過來了什麼。說道,是那玩意?當初的那些樹根,表皮就是石化了的。再次看這些裂縫,老範說他敢肯定,如果有東西曾經在這裡被挖出來過,跑不了就是那些樹根。那玩意相當詭異,現在說不定已經縮回去了。
不對,看這樣子,這個坑只是挖到岩層,岩層上面是鑽眼,這裡被鑽的很深,之後填進炸藥給炸開的,因爲炸的位置深,所以只是表面裂開了縫,其實下面的時候,說不定已經很多都裂了。
他們想做什麼?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站在這個深洞裡,我一時間發了呆。出了雄黃,周圍還有很多幹涸了的黑色痕跡,這些都是被雄黃蓋住了的黑狗血。也就是說,有人來到過這裡,這是早已選擇好的位置,但似乎就連炸開這裡的人也十分的忌諱,他們不知道自己要從這地底被放置炸藥的石縫裡引出什麼東西。
我看向了黑漆漆的裂縫,不知道有多深。到底是誰?那些東西深藏在地下,延伸向各處,就像山脈一樣,沒人知道它們的位置。
八派的人,當年就連要算出這種地脈出土的位置也大費周章。到底是誰?能夠隔着這麼厚的岩層算出但這裡的地底一定有那種石化樹脈?
老範接連自語了幾次,其實我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只是都沒說出來。留下這些痕跡的,肯定是二叔的人。
而我心裡則更加關心一個問題,這兒就是白瑾出來的地方?
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回到地面上,我們便沒再管這個地方,我們就連岩層有多深都不知道,誰又能知道下面是什麼情況?
:胡正,那些樹脈就像地底的鬼走的路,看這個樣子,是有人從這條路上,把她接了出來。現在,說不定她已經回去了。
我正在往回走,聽到老範的話身子抖了一下。那種感覺就是,雖然你知道某些東西就在地下,但你根本就無能爲力。隔着土地,根本就是兩個世界,有一種讓人絕望的感覺。
這裡只是一處無用的土坑,即便是八派的人來了,或許也無能爲力,這也就是爲什麼挖山的人最後堂而皇之的離開,甚至連土也不填,
關於兇局的地脈,老範或許知道的沒我多,但也比其他職員知道的多的太多,到如今,就連呂思明也只是說有人知道那座公墓就是八派的道堂,所以佈下鬼陣。那些山門人其實都是來守住那個地方的。
但只有我和老範纔想過,八派的道堂爲什麼會布在這裡?距離這些地脈經過的地方只有不到十公里,甚至可以算在同一個連綿的山體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