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範突然大吼一聲:滾,你懂什麼?風水一道,不就是人吃人?是人都有野心。不,我說錯了。呵呵,是應該是是個東西都有野心。胡二皮一開始就是個邪物,你跟着他,難道不知道他的心思?千百年來,就連八派也在相互攻伐,爾虞我詐,胡二皮只要滅掉八派。佔了這裡的千年風水,他就能做鬼王。有了陰都往東這八百里的一條條正統大脈,加上流派香火,他還不千古流長?
老範扭頭看着我,
:胡正,你一定要信我。你二叔真的就要成爲鬼王。他要滅掉風水,佔了這裡的千年山脈,之後甚至利用天大風水陣勢破開兇局,也不是沒有可能。胡二皮就不是人,他登臨陰都,你說他要做什麼?表面上他還是你二叔,實際上他都是在利用你。他利用白瑾來控制你。
我查了這麼久,終於查出他是李先生當年復活的邪物,鬼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麼玩意?那四個邪魂來自地底,他來滅八派?都傳說兇局只有九邪,八邪已經死在了當年大宗師手裡,有人懷疑,你二叔胡二皮,就是第十邪。
十邪五眼,正好滿足十五盛紅血月之數。
老範這句話,似乎道出了驚天的大秘密。我站在原地,狠狠的盯着他,已經不敢相信。
:十邪?鬼,鬼王?
:範刻用,你再說一句?
老範看了看這個術士,最終看着我。我的聲音帶着抖。
:我就殺了你。
我開始自言自語,我不信,我不信。我的樣子變得很奇怪,我嘴角發抖。突然衝到了中年術士面前,他還沒反應過來,我便扭住了他的衣領。
:你說二叔來這裡只是要一樣東西?
他點點頭。
我繼續問道:是什麼?
這次他卻卻搖頭沒有開口,接着在他吃驚的神色下,我鬆開了手。低低的唸了一句:我信你。
我扭頭看了看老範,說了句我不信他。
突然,古廟周圍傳來了腳步聲。老範的店員跑到門口,着急的回頭喊了一下。中年術士看我眼神依舊異樣。
:胡正,你就不怕姓範的說的是真的。當初那一位,可是幾乎殺盡了九邪之後,死在五眼的手裡。從此才八派動亂,給了你二叔可乘之機。這一切可都順理成章啊?
我呆住了,之後看着他,在他直直的眼神下,我說了最後一句話,
:人心雜亂,世上流言蜚語很多。如果我爹早就知道,那他依然沒有殺二叔。縱使二叔和兇局有關。但他的心,是人的心。你說我爹是風水大宗師,我爹都能容他,我這個做兒子的,爲什麼不信?
我斜眼看着範刻用,老範知道,此時,我是第一次真正的對他起了殺心。
中年術士遞過來一件衣服,我快速的穿上。周圍很明顯的,已經有人到了這裡。期間老範一直看着我。我的右手一直勾着一根線,老範始終沒敢動。
換上粗布衣服之後,我跟着中年術士快速的離開了古廟。
只剩下範刻用緊捏着刀,和他的幾個店員站在古廟中。
古時的人經常說,邪物出世間,禍亂天下。但一旦你得到消息,這個邪物是你叔?你會怎麼想?當初奶奶是如何將他復活?將他丟在潘江鬼城長大。這一切至今仍是一個謎。奶奶和我爹心胸寬大,處事泰然,最終對二叔下不了手?容忍他到了現在?
不可能,這一切看似都有可能。但其實矛盾重重,最重要的。也是目前的我在這個晚上,無比煎熬的內心下,唯一能夠依靠並且願意去想的一句話。是二叔告訴我的,在這個複雜的世界中,你要記住的,就只是相信你自己。
出了古廟不久,剛跑出樹林,我們便遇到了一羣粗布衣服的人。
亮光照過來,這術士卻當先走了出去,對面有聲音說道,原來是齊先生啊。這哥們姓齊?他點點頭。這羣人走過來,樣子有些恭敬。
:齊先生,現在山林地氣不穩,陰氣重了很多,常年在這裡的鬼魂都開始鬧事兒。現在已經封了山,您沒事還是回去比較好。
:有天燈照下,怕個什麼?我山門千年風水,犯得着害怕?
我跟在他的身後,往上山的方向走去。
一個小時後,我跟着這個姓齊的術士終於上了山。一切的氛圍看起來非常的奇怪,這是山裡的一條街道,地勢在非常高的地方,似乎預示着有大事即將發生。崎嶇的土路街道上,一座座老式建築全都關着,家家戶戶都在門口掛起了天燈。
這地方已經是我們之前看到的那些在山上密密麻麻的房子所在的地方,只是我沒想到,這裡的建築居然這麼多。
跟着他沿着山路往前,之後遇到過幾羣打着燈籠的粗衣術士,這個姓齊的膽子非常大,一路都是面無表情,有人跟他打招呼,也最多點點頭。我注意到,經過這些山路的時候,從地形上來看,居然也有之前在深山裡見過的那些土坑。只是這裡的房子,卻都是完好的。就連這些半山上都有?
一共四五個土坑,將這些半山的建築羣弄得顯得微微凹凸不平。幾乎每一個低坡的中心,都出現了一座座安靜的小院。
姓齊的指着這些凹下去的地勢中心的房子。
說這些可都是現在還在世的長着居住的地方,這些老風水人性格怪異,常年在這種地勢裡清修,大多年紀比較大了,所以一般外人都不會去打擾。
他的語氣很奇怪,揹着手帶路,經過這一座座修在佈滿稀疏樹林,又是在緩坑中心的建築,全都給人一種古樸清幽的感覺。
經過了這一些獨特的地貌,我們往山林裡建築羣的更深處走去,最終,在一片石壁邊,我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古老殿樓。
千年古剎,幾乎和山壁融爲一體,站在這座殿樓面前,給人一種攝人心魄的感覺。只是此時,裡面大殿的門居然開着。遠遠的看進去,裡面燈火嘹亮,居然坐着很多人。
我們進去的時候,這些人似乎在爭論着什麼,因爲大殿實在太大,就連
人說話都有回聲。只是到門口這段路都讓我心口直跳,我一直低着頭,能感覺到兩邊看似安靜的林子裡,似乎有很多雙看不見的眼睛在盯着我們。
光是這外面,就到底守着多少人?
裡面坐着幾排的老頭,這術士帶着我,也沒打招呼,居然徑直走到了第一排的一個角落位置。我站在他身後,我們旁邊立着一個碩大的銅鼎,上面寫着一個繁體的“川”字。
第一排有八個鼎,不算姓齊的,另外一共坐着六個老人,而在這些老人的右手上方,也還坐着一羣更老的老頭。
:齊師侄,來這麼晚,懂不懂規矩?
姓齊的雖然和他們同坐一排,但先是看了看上方的那一羣老者,而後又恭敬的站了起來,向着同一排的衣冠老人。
:下山有些事兒,耽擱了。
:呵呵,有事兒,我看你座川流是沒人了吧,恐怕你座川流就是祖宗牌位倒完了,也找不見你這個門主的人。
這個姓齊的,居然是八派中最爲弱小,甚至連山門都被已經被共用了的座川流的門主?
一羣老者開始商議,
:如今邪物進山,自月餘前開始,登都城便地氣不穩,陰魂鬧事。到了如今,山中陰氣加重,就連周圍百里之內,孤魂野鬼也開始日夜長嘯,顯然都是陷入了不安。本想在登都山鎮,已經將這羣邪人誅殺乾淨。誰能想到,如今已經到了我們山門。我與兩位道友在附近搜索數日,也沒發現主邪之人的影子。
此時另一座大鼎旁的人開了口。
:誅邪務盡,此鬼的來歷我們已經搞清楚了。糾結一羣閒散術士,妄圖斷我八派之根?天燈照下,他們藏不了多久,今晚已經發現了一些蹤跡。
這句話之後,人羣中開始傳來議論聲。
我一直站在姓齊的背後,早就觀察清楚了這座大殿的情況。除了八個大鼎之外,兩邊是由十來根柱子支撐起來的。
而在沒人的正上方,沒有擺什麼雕像,反而是一排巨大的香案。香案上放着很多還燃着的香火蠟燭。而在正方的牆壁上,居然是整整一排的道人模樣的畫像。
這些道人的裝扮各不相同,似乎都距離現在已經很長的年代了。巨大的畫像顯得莊嚴肅穆,但看到其中一幅的時候。
我驚呆了。
我管不得那麼多,低頭悄悄的問姓齊的,這些畫像都是一些什麼人?
他不動神色,非常小聲的告訴我,這些,都是很多年前的八派祖師,全都已經仙去了的,所以現在供奉在這座大殿裡。
我不敢相信他的話,悄悄指着裡面角落的一副巨大畫像,那畫像上是一個仙風道骨的道姑。我問他,這一個是誰?
他皺了皺眉,告訴我:這是銅首流的一個女先生,在三百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怎麼可能?
看到這個畫像,那個道姑的樣子,我一直盯着看,雖然心裡震驚,但更加堅定了我相信二叔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