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的李冰,耗費數以十萬計的人力在四川修堰鎮水。至今都沒有找出所以遺蹟,後世認爲,只可能會在成都平原上會有。沒想到在這樣的高山之中,真的也有大壩的痕跡。
從源頭開始對融雪分流。古人的智慧和做法已經遠超人的想象。
居然真的有都江古堰。
一陣冷風把我從感慨拉回了現實。
上山的時候,那個村戶說過,這些半山坡或者山上破爛房屋,到了晚上我們千萬別靠近。
我還記得他的話,
“你們要是上山,看到那些屋子門口有人,趕快轉身就走。那些可都是這山裡的孤魂野鬼。”
經過了好幾座,房子的構架都朽爛了。果然那村戶是危言聳聽,我們根本就沒看到一個人影。
我突然聽周建唸了一句,
:胡正你看,那間屋子是不是你說的那間,我怎麼看到,那門口站着一個人。
我說你別嚇我,高山凶地的,哪裡會有什麼人。過了一會兒我還真的在那間屋子門口看到一個人,一身的連衣裙,站在山上往我們的方向招手。而後轉身進了屋。
由於距離近了些,我和周建都呆住了。
“那……那看起來怎麼那麼像阿遠,不,像你妹妹?”
周建的妹妹站在一間高山老房子門口向我們招手?
而周建,則早就忍不住了,迫不及待的開始加快步子往上爬。
雖然沿途陸續都是遺棄的屋子,但我們其實還是在半路上,要再走半里左右,纔算真正進了那高山上的遺棄村落。
說來也奇怪,如果我們站的這頭石頭山確定是都江古堰的話,這個廢棄村落修建的地方,正好處於堰壩的頂部。
爬到村子的方位了,山頂的平地非常的大,裡面修了四五十間破爛房子。這上面的氣溫更低,風也大了不少。
誰知道剛剛到村口的位置,我們就發現了不對勁,在村口的位置,有一間房屋居然亮着燈。而房屋的一旁,是一顆被燒焦了的大樹,樹上還掛着很多紙帆,在山風裡呼呼的飄來飄去。
我對周健說,這枯樹上的晃盪紙條,在農村被叫做招魂幡,這玩意可以辦喪事的時候拿來掛在墳頭的。
先別說這是什麼地方,光是那滿樹的招魂幡,就是那一間亮着燈的屋子添了好幾分的詭異。
周建道:胡正,我……我們要不去問問路,反正那中年人掉進井裡也追不上來。我們先問清楚這是什麼地方,然後再去山頂邊的那間屋子裡找我妹妹。這裡面的人常年在這兒,肯定知道這地方的來歷。
這狗日的一路悶哼,到現在膽子到大了起來。從四姑娘山上吹下來的雪風冷的出奇,我們的身子早就凍的僵硬。
我們去敲門,出來給我們開門的是個老太婆。這老太婆非常的奇怪,舉着一根
蠟燭,還用步蒙着臉。
周建道,大娘,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一位因爲風太大遮着臉的大娘看了看我們,然後嘟噥了一聲。
“這幾天是怎麼了?怎麼老有人到山上來。”
進屋之後,總算身子回了暖,我開始問這大娘關於這個村子的情況,她嘆了口氣。
“小夥子,我們這兒叫石堰村,早些年發了一場大火。屋子全燒燬了,現在就剩我這麼一個老太婆子住在山上。你們這些旅遊登山的,沒事就喜歡往這種地方跑。半夜怕在山上凍死,到我屋裡來取暖。我也習慣了……”
這個大娘嘮叨起來沒晚,我心裡奇怪,就問她,你門口那棵樹上,怎麼掛着那麼多的壽帆。
大娘道:年輕人,話不能亂說。那些都是給村裡的人掛的,當初的那場火啊,把後面那些雪山上都映紅了半邊。活着的人沒剩下幾個了。
繼續說:你們上山來冷。我這兒也沒什麼吃的。屋裡存着些我在山上摘的果子。你們將就着吃吧。
她把果子端了上來,這些果子長的非常奇怪,我怎麼看怎麼都像是之前在農戶家,周建外出拿回來的那一些,我還放了兩個在身上沒吃。
我拿起果子咬了一口,這裡面像是有絲連着。這果子咬開居然想蓮藕一樣。
周建吃的津津有味,我問老大娘,這種果子叫什麼名字?
她指了指外面,結這種果子的樹,門口就有一棵。不過早已經被燒燬了。
自從見到那棵樹後,我心裡一直懸着。因爲之前的幻覺之中,我分明也看到了一棵樹啊。
我注意到,這大娘雖然蒙着臉,但手卻不像是老太婆的那麼光滑。
她正吃的時候,我突然喊了聲。
“大娘,我來幫你剝皮。”
接着快速的摸了一下她的手,一捏之後,我瞬間縮了回來,心裡卻升起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的手冰冷的出奇,而且,那一瞬間,我居然把她手上的表皮給捏了起來。給我的感覺是,她的皮子根本就沒連在肉上。
“我……我覺得有些熱,我出去吹吹風。”
吃飯的空檔我出了門,直奔門口那棵燒焦的大樹樁,我看了一眼手裡被咬了一口的果子,下定決心。用手往這焦炭一般的樹幹上一抓。
我驚呆了。
樹幹裡面,鑲嵌着一根根黑的發亮的東西,居然是一幅幅的燒焦的魚骨頭。
魚骨頭長進了樹幹之中?
山下井邊的幻覺是真的,真的有魚上了樹?那麼。這裡面的這個老大娘就肯定不對勁。
我第一時間就想把周建趕緊叫出來,走到窗口,卻聽到裡面周建說話的聲音。
:娘,我已經把胡小正帶來了。我妹妹呢?我剛纔還看到她在山上呢,現在去哪兒了?
聽到這句話,我如遭雷擊。而那大娘的聲音也不再顯得那麼沙啞,問周建:那個中年人呢?
周建聲音依舊非常的老實:他已經被我推到井裡去了。丟了命了。
我把窗戶打開一個縫看了進去,裡面的大娘已經解下了臉上蒙的布。那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怪不得她要蒙着臉,這哪裡是個老太婆,根本就是個中年婦女,居然正是當初我在周建家看過的那個女人,周建的母親。
他母親不是死在牀底下了麼?
看到這一幕,我心徹底的涼了。
而周建和婦女的對話一句比一句奇怪。
:娘,你把阿遠從我妹妹身上弄走吧,我不需要妹妹來幫我換陰債呀。當初是你說只要我和阿遠結了冥婚,就會沒事,阿遠就是一具屍體,我妹妹,怎麼變得越來越像她?
頓時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升起,在那口井邊,周建說那隻兩個腦袋的魚嘴裡有東西。我探頭看的時候,只注意到中年人對我伸手,卻忽略了一直用手拉着我衣服的周建。
我反應了過來。
當初要把我推進水裡的是周建,而中年人發現之後着急的過來拉我。我恰好一讓。中年人一向是個水貨,冒失的沒來得及剎住車。
連他自己都驚得顧不上告訴我周建有問題。一頭栽進了水裡。
而周建話裡也讓我知道了另外一個真相。那就是真正欠陰債需要還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他自己本人。周建,之前一直都在騙我。
屋裡繼續傳來周建的聲音,
:娘,您怎麼不說話了?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透過窗戶,周建的母親面無表情的坐在卓在桌子邊,而周建語氣很是艱難。
:自從十六歲我跟阿遠那具屍體結婚之後,我怎麼覺得您就像變了一個人,還有這個山是什麼地方,胡正說這座山是都江古堰。是以前治水的。這些果子又是什麼。怎麼這麼好吃?
:娘,您說句話呀?
透過窗戶,屋裡的婦人依舊一張麻木的臉,似乎根本聽不到周建的話,而是一雙眼睛直直的看着外面。
嚇了我一大跳,我以爲她看的是我的方向。卻發現根本不是這樣。這婦人盯的位置,是在大門外面。
接着,我聽到一陣腳步聲從我身後響起,
我渾身一緊,吃力的扭過了頭。
在我的身後,這漆黑的山上,一個穿連衣裙的女孩,一步步的朝着這間屋子走了過來。
突然,屋裡傳來了周建的驚呼聲。
:你……你在做什麼?你不是我娘,你到底是誰?
聽周建的聲音,似乎看到極爲恐怖的一幕。事到如今,我身子顫抖着,連拿刀砍死這龜兒子的心都有了。這龜兒子從頭到尾都是在騙我。我居然瞎了眼,相信他編的那一通胡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