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活了,幹活了。”楚恨離把皇龍覆地壤殘塊從儲物戒裡取出來,催促了兩聲。這天壤殘塊剛剛吞噬掉兩種價值不菲的靈壤,強度又提升許多,周圍甚至隱隱散發着些許淡淡的土褐色光芒。
那皇龍覆地壤有些不耐煩的在半空中蠕動了兩下,楚恨離趕忙把它抓了回來,遮擋在懷裡,它周圍散發的土褐色光芒實在有些明顯,很容易被眼尖的人發現,楚恨離自然不會留下這種紕漏。
別過腦袋,服用了貓眼草的楚恨離眸子裡同樣散發着詭異的綠芒,四下尋找一番,他才決定了究竟在哪挖掘隧道。帶着皇龍覆地壤殘塊,楚恨離彎彎繞繞幾步,來到一處牆角,牆角周圍堆滿厚實的積雪,附近鏟的雪應該都被扔到了這裡。看着面前齊人高的“雪山”,楚恨離決定在正中央開挖隧道,然後用積雪把洞口埋上,這樣應該就足以掩人耳目。
縱身一躍,楚恨離穩穩地落在積雪堆的中央,又隨手抽出了巨劍非攻,雙腿一下子就往下陷了大半截。這般生死時速,他也顧不得這些細枝末節,調轉源氣,狠狠地將非攻插進雪地,旋轉一週後再拔出。一個圓柱形的坑洞瞬間形成,楚恨離收起非攻,轉而把皇龍覆地壤殘塊放下去,讓它接觸到地面。
“先往下挖個幾米,讓我先進去。”靠着與它的微弱聯繫,楚恨離在腦海裡下了道命令。“吃”了楚恨離兩塊靈壤後,皇龍覆地壤殘塊也聽話不少,瞬間就吞噬掉大塊凍土,挖掘出一個足以兩人進出的坑洞。抽出兩條陷到積雪中的腿,楚恨離縱身跳進隧道,然後又催動源氣一掌拍向地面上的積雪,使其坍塌,將坑洞完完全全地覆蓋住。
“還得再往下一些,我記得這裡的地窖挺深的。”楚恨離喃喃着,指揮着皇龍覆地壤殘塊先是往前挖掘了一段距離,然後才向下延深隧道,這種階梯式的挖掘可以讓隧道容易攀爬許多。“就是這裡了,一路往前,就能直達部落的地窖了。”楚恨離指了指面前的凍土,確定了隧道的最終挖掘方向。
楚恨離沒有把隧道挖掘的十分寬敞的意思,因爲他並不打算讓族人們都從這裡逃生,只需要容納一人來去自如即可。也正因爲如此,皇龍覆地壤殘塊吞噬得很快,不過一兩個呼吸間就能往前推進數米之遙。楚恨離便匍匐着身子,緊跟在它後面,往前爬行着。
“快挖通了?”腦海裡突然傳來一陣提示,應當是面前的天壤殘塊的主動交涉。“那便先停下,最後這一層就由我打通吧。”楚恨離朝着面前的天壤殘塊低聲說道。像是聽懂了一般,皇龍覆地壤殘塊停止了對凍土的吞噬,懸浮在一旁。
“辛苦你了。”楚恨離感激一句,隨即把它收回儲物戒。將源氣覆蓋在手掌上,楚恨離以指代鏟,向前挖掘着,忽然指尖覺得前方一陣鬆動,地窖壁被開鑿出一個小小的圓孔。楚恨離趕忙把臉貼上去,利用貓眼草的功效往地窖裡面看去:地窖裡並非一片漆黑,幾盆碳火在燃燒着,照亮了大半個地窖。一羣族人正忍受着寒冷,蜷縮在角落,瑟瑟顫抖。
更換幾個角度,楚恨離才把地窖的全貌觀察完畢,這裡面應該是沒有侍衛看守。而且這條隧道的挖掘高度正合適,幾乎與地窖的地面齊平,一切都確定無誤後,楚恨離一把推開面前這最後一層薄土,從隧道里爬了出來。
突如其來的一陣響動,也引來了還未睡着的族人們的注意,衆人一片譁然,可虛弱至極的他們甚至無力驚歎出聲。除了勉強足夠維持生命的食物和水之外,他們沒有獲得任何其他的補給。體內的慢性劇毒也在不斷擴散,讓他們甚至連源法都無法運轉,失去這源氣供給後,他們便與廢人無異。
楚恨離連忙比劃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大夥看清灰頭土臉的楚恨離之後,雖然驚訝,卻沒有發出任何響動。只有酋長上前兩步,靠着微弱的火光確認着眼前的臉龐,低聲疑惑道:“恨離?”
見人沒落,楚恨離也無譏諷之意,反而謙和地應聲道:“是我,酋長大人。”幾月不見,楚恨離看着原本精壯的楚天酋長蒼老,瘦削許多,心中不禁一陣唏噓,暗歎世事無常。
“你…你怎麼來了?雲嫣,她…活着找到你們了嗎?”提起女兒,楚天的眼角不禁溼潤,紅着眼眶問了一句。
“大小姐她現在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我也是救治過她之後才安心來這裡的。”楚恨離給出一個讓酋長放心了許多的答覆。
心中的石頭落下,楚天又嘆了一口氣,“恨離,你不該回來的……”
“外族入侵上門,屠戮我輩同袍,血染家土。還妄圖讓我楚氏覆滅。”楚恨離緊盯酋長大人的雙眼,堅定道,“我想,我沒有比現在更應該回來的時候了。”
看着面前年輕人眼中的堅定與自信,楚天也無話可說,幾度張口,最終卻只道了一句,“如果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恨離,你只管開口就是。”
楚恨離撓撓頭,畢恭畢敬地笑道:“酋長大人可別如此妄自菲薄,您是整個部落裡的最強者,若是沒有您的援手,我可不知道還得頭疼多久呢。”
或許楚恨離說者無意,可聽者卻有心,楚天眼中閃過一絲迷惘,心中暗自嘀咕道:少了我,也只是讓你頭疼而已嗎?不過數月之隔,這小子究竟成長到哪一步了?壓下心中疑惑,楚天愁容滿面地開口道:“可我現在身受劇毒,別說幫你應敵,就是調轉源氣都是難上加難啊……”
“這毒由我來解。”楚恨離倒沒有過於擔心這一茬,又往四周看了看,問道,“酋長大人,平時會有侍衛進來巡查嗎?”
楚天搖搖頭,說道:“這倒是沒有,平時只有中午和傍晚,會有人送來一些少到可憐的水和食物。讓我們這幾十人勉強維持存活,卻永遠保持在飢餓無力的狀態。他們對這毒藥可真夠自信的,一點也不擔心我們可能逃離或反抗。”
“那酋長大人您稍等片刻。”說完,楚恨離回到隧道旁,再次取出了皇龍覆地壤殘塊,想讓它幫忙在隧道口附近挖掘一片足夠容納兩人的空間。這天壤殘塊雖有些不耐煩的情緒,卻還是按照楚恨離的吩咐,挖掘了這樣一處空間。
楚恨離指了指隧道口,“酋長大人,我們進去商議。讓大夥把洞口遮住,也能降低被發現的風險。”楚天點了點頭,與楚恨離一起鑽進隧道。一衆楚氏族人看到了獲救的希望,也立刻按照楚恨離的說法,用身體擋住了洞口,然後繼續保持着之前的虛弱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