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來到了徐家,徐校尉支開下人把我領到了一間極偏僻的屋裡對我說:“祖老弟,老哥我裝得好苦啊!”
“何謂‘裝’呢?”
“老弟你就別打馬虎眼了,咱們是一起的人,我爲了探明熊家的yīn謀,假意變節與他,大王說給我派幫手,可是一直未到。我肚子苦撐好多時rì了,今天你可算來了!”
我心裡疑惑頓生,上午剛見面時的表情和理由都是演戲?讓熊庭玉的門客混進天威軍也是作假?這事是相國安排的啊,大王並沒有直接部署。他的表現告訴我這是假的,可萬一他是真的怎麼辦?現在一切都不好下定義。
怎麼辦?怎麼辦?
他現在向我全攻而來,我只能採取守勢。我被迫帶了一句:“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不是要助我追尋青山派的秘密嗎?”
“老弟你就別逗了,還不信任我嗎?大王就沒對你說什麼?”
“什麼說什麼?我回來之後唯一見過大王一次就是在宮廷宴會之後,國相在我面前要我與明睿伯修好關係,與我約法幾章。大王當下就命人把這幾則約法刻在了玉帶之上,並賞賜給我,爲的是讓我牢記,不信你看!”我解下了身上的腰帶。
這玩意當然是真的,是燕王親自賞賜給我,也是爲了rì後怕熊庭玉問詢,拿這個當證據。徐校尉仔細看了看確定是王宮裡的東西,有點尷尬地說:“果真如此?”
徐校尉啊,你果然是太不會演戲了!枉我還期望你是個好人。你爺爺的,竟然敢玩老子!那小太爺就帶你好好玩玩。我說:“徐校尉,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假意給明睿伯當乾兒子,其實他是有yīn謀的。”
“啊,不是,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你有什麼不能和我說的?”
“意思就是說……反正就是沒有那麼簡單。”
“我還是聽不懂,那要有多複雜?”
“嗯……你想想看你讓天威軍幫你的忙,這不就是調動軍隊如同謀反嗎?”
“天威軍本來就是我爲我師父設立的,我是他的唯一徒弟,天威軍幫我不是天經地義嗎?”
“可是獨孤大師是忠心爲國,你這是爲的什麼?”
我很悲痛地說:“我只知道青山派害死的我師父,塗炭的鏡湖山莊。”
“……”徐校尉登時語塞,嘆了口氣,說道:“爲了獨孤大師,你的事我要義不容辭地幫。”
你想脫身?沒那麼容易!我接着問道:“你一會兒說你裝死裝活的,一會兒說是不是大王派我來的,一會兒又是什麼假意變節,你到底是啥意思?”
“兄弟,剛纔是老哥開玩笑呢,你別當真。”
“開玩笑你把我領到這裡來?嗷!我纔想起來這動用軍隊是大罪,你不會是要在這裡把我殺人滅口把?”我立刻做出一副準備格鬥的架勢。
“哎呀!兄弟你想多了,我是不敢有這種想法的。”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現在都沒鬧懂你在說什麼。”
“那就是沒有意思,咱倆鬧擰了,沒有事,什麼事都沒有。”邊說他邊往外推我,一直給我推出了大門口。我出門之後走到馬車旁邊,上車之前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心裡說道:“狗雜碎,賣上癮了,和我玩反間計!”
坐在馬車上,我回想着今天的事情。這個時候還有一個人在等信,他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這個人就是熊庭玉。我挑開簾問車伕,“現在到什麼地方了?”
“快到城裡了,已經可以看見城牆了。”
“調頭,去……公府。”
“大人,那咱們晚上還回得去嗎?”
“看情況吧。”看着車伕那渴望的臉我突然想起來這傢伙剛剛成婚沒多久,那肯定是如狼似虎的。我說道:“放心吧,咱有令牌,多晚都能進城,你把車趕得越快,咱就能越早回家。”
“好嘞!”就聽見“啪”、“啪”……連着好幾聲清脆的鞭子響,馬車的速度頓時加快了,只不過也傳來了馬的陣陣哀嚎。
到了明睿伯府上的時候,他們正在吃飯。過了一小會兒,熊庭玉滿嘴油光地從後邊轉到前廳,你爺爺的,就不知道擦個嘴嗎?他問道:“所爲何事?”
“所爲何事?”我大笑道:“等你下回再問這句的時候估計就是在刑場上了。你怎麼找得這個乾兒子?嗯?你不知道他是假意投靠你來打探消息的吧?”
“啊!?”熊庭玉吃驚地身體整個往後一蹦,“怎麼會呢?”
我心裡說着:“演!你接着演!”
我說道:“就在剛纔,我和我倆老鄉還有我當兵時候的副伍長一起吃完飯,就被他的管家給帶到府裡了。徐校尉還找了個特別偏僻的屋子和我交談。鬧了半天是把我當成他的同夥,以爲是燕王派來幫他的。開始聽得我一頭霧水,後來發現不對勁兒。他馬上改口去掩蓋。要不是我沒有深究下去,我就得死在那裡了!你爲官幾十年就挑了這麼個貨sè?我是該可憐你?還是該可笑你?”
“走!我們找他去問個明白!”
“找他有什麼用?他會和你說實話嗎?”
“走吧!”
到了徐校尉家,熊庭玉“噗通”跪地上了,說:“我倆的xìng命在此,你如果要,儘管拿去!”
徐校尉也跪地上了,說道:“乾爹,你這是何意呀?”
熊庭玉站起來,狠狠給了乾兒子一個耳光,說道:“枉我對你一片真心,你卻是來打探消息迫我下獄的!也罷,你想升官發財我自然不會攔你。”
徐校尉自然懂什麼意思了,馬上說道:“乾爹你誤會了,我是怕祖大人有異心,所以是試探一下而已。”接下來就講了事情的緣由和經過。熊庭玉聽完之後看看我,我還能說什麼啊,於是應付道:“那此事就此爲止,再也不要提了,免得傷了和氣,一切都是誤會。只要我們心思一樣就好。”
後邊自然就是“坦誠相待”了,大家又聊了聊,聯繫一下感情,暢談一下目標。徐校尉那個蠢人要是能想出這種招數來,我都拜服,還真不是我看不起他。無非又是熊庭玉想驗我真身的把戲之一,現在起碼博得了他們這一絲絲的信任,rì後的考驗更多,一步一步慢慢來吧。
一聊這就到了夜裡,等我出去的時候就看見車伕那光一樣的眼睛,我對他說道:“快馬加鞭進城,有多快跑多快!對了,把我令牌掛在馬車外邊,省的一會兒到了城門再掏耽誤了時辰。”
沒過多久,馬車就把我送到了住處。憑良心說話,這次是我坐得最快的馬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