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凱旋
翌日。
蘇御早早起牀洗涮,然後穿戴整齊,在街上吃過早餐後,往鎮武司的方向走去。
來到鎮武司,走進魏漣漪所在的百戶府,其他幾位校尉大人已經在院子裡等候。
“蘇老弟。”
“蘇老弟,來啦。”
“.”
看到蘇御進來,衆人紛紛笑着朝他打招呼。
看着衆人臉上的輕鬆寫意,蘇御心頭不禁有些詫異,然後問道:“各位,是有什麼喜事嗎?”
聽到蘇御如此詢問,衆人齊齊一怔。
“蘇老弟,你還不知道嗎?”
秦睿一臉詫異的問道。
蘇御眉頭微蹙,不解道:“知道什麼?”
陸澤笑着解釋道:“自從根據農大夫診斷天魁城百姓所感染的瘟疫是七日離歡後,集九州鎮武司在各地找尋,終於在昨日下午雲州的迷瘴山脈找到了黑金蠶繭。”
“然後雲州鎮武司利用千里隼將黑金蠶繭送至天魁城,已經成功將感染七日離歡的人治癒.”
“現在消息已經傳遍鎮武司了,估計用不了幾天,派去鎮守天魁城的鎮武衛就要凱旋了。”
聽完陸澤的解釋,蘇御不由一怔,沒想到一夜之間,就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
同時他心頭也不由鬆了一口氣。
“如此看來,確實是萬幸啊。”蘇御笑道。
“真要說起來,此事還得感謝蘇老弟你啊。”林滄瀾笑道。
“感謝我?”
蘇御不解道:“林大人這又作何解?”
其他校尉也不由看向了林滄瀾,神色有些不解。
迎着衆人目光,林滄瀾笑道:“蘇老弟,你想想,這七日離歡是被誰診斷出來的?”
“是咱們從隆安鎮帶回來的農百草農神醫。”
“可如果不是伱那一番話,農神醫會心甘情願的跟着咱們回太安城嗎?”
“如果他沒有來太安城,並診斷出天魁城的瘟疫是七日離歡,又如何能夠對症下藥?”
聽完林滄瀾的解釋,衆人面色皆是有些不解。
就連武齡也不由投來了好奇的目光,難道在隆安鎮還發生了什麼插曲不成?
蘇御失笑道:“我也就是做了該做的事情罷了,林大人就別捧殺我了。”
陸澤卻不由搖了搖頭,說道:“蘇老弟,這件事你也無需自謙,林大人說的也沒錯,如果不是你那番話成功勸說農神醫,解開他的心結,他也不會跟着我們來太安城”
在場的其他七位校尉面色愈發不解。
“林老弟,陸老弟,你們去隆安鎮,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尹千順不由問道:“能和我們說說嗎?”
衆人齊刷刷的看向了林滄瀾和陸澤,等待二人講述在隆安鎮所發生的一切。
“這件事說來都多虧了蘇御,你們聽完就知道了。”
旋即林滄瀾便將三人來到隆安鎮後所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農百草一家三口遠道而來,卻在官道上遭遇山匪劫掠,夫人被玷污,女兒被擄走,農百草報官無門,求助鎮武司無路,最後心生絕望在隆安鎮定居下來,門前懸掛三塊牌匾
聽完林滄瀾所講述的一切,衆人看向蘇御的目光,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好傢伙,竟然用短短一番話,就把一個心生死志的人給拉了回來,甚至是讓他以德報怨,成功挽救了數百萬百姓的性命。
就連武齡看向蘇御的目光,也不禁泛起了一絲奇異之芒。
從林滄瀾簡略的講述裡,農百草幾乎是憤恨整個世界,夫人被玷污後投河,女兒被擄走至今下落不明。
地方官員推諉,鎮武司不受理.
可以想象,農百草在這些年裡,該有多恨朝廷和鎮武司。
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蘇御用一番話,成功說服農百草出手,並扼制了這即將席捲九州各地的瘟疫.
如果被派去隆安鎮的小隊是秦睿或是顧道源,那該是什麼樣的結局?
武齡心頭不禁生出的慶幸之意。
她當時就想着這些校尉裡,蘇御和自己算是共事最久的一人,所以就私心給他分了一個距離太安城最近的任務。
可現在看來,如果不是自己的私心,那這場從天魁城所爆發的瘟疫,很可能還會一直延續下去。
哪怕是她在聽說了農百草所經歷的事情後,也自認沒辦法讓這樣一個憤世之人以德報怨。
易地而處,自己家破人亡,本該爲天下百姓請命的鎮武司卻充耳不聞,現在鎮武司遭遇危難,卻想要讓自己出手搭救,自己能做到嗎?
答案是不能。
哪怕是她也自認沒辦法做到如此大度。
“蘇老弟,真是沒想到,在隆安鎮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照這樣說來,大傢伙確實得感謝你啊,如果不是你那一番話,可能農神醫不會來太安城,到時候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啊。”
許本志不由感嘆道。
“是啊。”
秦睿點了點頭,附和道:“蘇老弟,雖然是農神醫診斷出天魁城所爆發瘟疫的病症,但卻是你解開了農神醫的心結,才讓他願意出手,否則咱們大傢伙依然得玩完。”
“農神醫救贖了京州百姓,蘇老弟救贖了農神醫啊。”
“我看啊,此事就得給蘇老弟立首功,怎麼說也是間接性的拯救了京州數萬萬百姓,破格升個鎮武司百戶不過分吧?”
“鎮武司百戶豈能彰顯蘇老弟此次任務的功勳着著?依我看,怎麼也得給個鎮武司指揮使來噹噹。”
“喂,尹老弟,這鎮武司的四位指揮使滿員了啊。”
“那不能破格搞出個麒麟指揮使?”
“.”
聽着衆人越扯越遠的話題,蘇御嘴角不由一扯。
放空炮有什麼用?
還不如給我個幾千顆極品元晶來的實在.
蘇御心頭不由腹誹一聲,然後笑着說道:“各位,此事不應該感謝我,理當感謝武大人才是啊。”
“武大人?”
衆人聞言,不由齊齊一怔。
我?
就連此刻站在一旁的武齡也不由一怔,俏臉滿是不解。
見成功轉移衆人的注意力,蘇御輕笑道:“各位想想,當初分配任務的人,是武大人吧?”
“如果不是武大人英明神武,讓我去隆安鎮,去勸說農神醫出手,恐怕這天魁城的瘟疫還會有懸念啊。”
“這何嘗不是武大人料事如神?”
“這麼看來,功勞可不得算在武大人的頭上?”
對於這種沒有實質性獎勵的功勞,蘇御纔沒有任何興趣呢。
還不如順水推舟,將這份看不見摸不着的功勞轉移到武齡身上,指不定這馬匹拍地她高興了,日後晉升百戶大人後,能多給自己分配一點輕鬆的事務。
當然,最好是什麼都不要分配
聽完蘇御這番話,再迎着衆人看來的目光,武齡甚至真的有一種此事全是自己英明神武,料事如神的錯覺。
如果是另外兩支小隊去的隆安鎮,恐怕就是另外一個結果了吧?
指不定就是把農百草綁來太安城,或是直接空手而歸。
陸澤和林滄瀾對視一眼,嘴角不由扯了扯,心頭不由對蘇御豎起了大拇指。
蘇御這拐着彎的拍未來頂頭上司馬匹的功夫,幾乎是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啊。
兩人怎麼也不會想到,還能強行把這件事的功勞說成是武齡的。
彩虹屁還能這麼拍?
簡直是自嘆弗如啊。
當然,兩人也不得不承認,武齡只是一時對蘇御的關照,竟然會恰好讓此事往好的方向走。
如果是秦睿和顧道源兩支小隊被派去隆安鎮,恐怕都會是另外一種結局了。
衆人面色皆是有些古怪,然後齊齊朝着武大人抱拳一拜,恭聲道:“武大人料事如神,當居首功!”
反正說好聽的話又不需要錢,那還不得學學蘇御,先趁機拍拍未來頂頭上司的馬屁?
看着這功勞突然就到了自己頭上,武齡心頭不禁有些雀躍。
這蘇御挺上道!
真是沒有辜負我的栽培
武齡戰略性後仰,仰着嬌俏的下巴,傲嬌道:“都是爲陛下分憂罷了。”
蘇御能明顯感覺到,武齡語氣還是非常喜悅的。
畢竟才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喜歡出頭和享受萬衆矚目的時候。
蘇御的這個彩虹屁,可謂是讓她內心的虛榮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打算,等今晚回去,必須向爹孃講述一下自己在這場瘟疫中,發揮了多麼不可或缺、至關重要的作用。
就在這時,魏漣漪已經邁步走進百戶府。
而跟在她身後的,便是已經換了一身行頭的農百草。
院子裡的衆人收斂臉上表情,然後齊齊抱拳一拜,恭聲說道:“魏大人!”
“嗯。”
魏漣漪頷首,然後說道:“根據天魁城傳回來的消息,天魁城所出現的瘟疫,已經確診爲一種名叫七日離歡的病症,再根據本官身後這位農神醫給出的治療犯案,這場瘟疫已經得到初步扼制。”
“相信用不了幾天,遠在七百多裡外的鎮武衛,就會凱旋迴京。”
“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
衆人聞言,然後異口同聲道:“爲陛下分憂乃卑職本分!”
魏漣漪點點頭,接着說道:“不過大家也不能放鬆懈怠,如今城中江湖武者衆多,極易出現江湖武者之間的械鬥,爾等依然要站好最後一班崗,維持好街上的秩序。”
“是!”
衆人齊齊應聲。
“好了,沒有其他事,都下去忙吧。”
“是!”
衆人抱拳一拜,然後轉身往百戶府外的方向走去。
走出百戶府後,衆人各自打了個招呼,便走向自己的校尉府。
“蘇大人。”
蘇御還沒有走出幾步,農百草急忙叫住了他。
“農大夫?”
蘇御腳步一頓,轉頭望去,笑道:“有什麼事嗎?”
“蘇大人,你在隆安鎮所說的那番話,振聾發聵,解開了我心中多年的心結。”
農百草笑道:“我是特地追過來感謝你的,如果不是你,我依然仇恨着這個世界,依然會行屍走肉般的活在世上。”
“謝謝你!”
說完,農百草朝着蘇御深深一揖。
不管蘇御是出於什麼心思說出的那番話,但他所說的那番話確實是讓他受益匪淺。
“農大夫,你這是做什麼。”
蘇御急忙將他扶了起來,笑道:“農大夫,真要說起來,得是我們感謝你啊。”
“如果不是你確診天魁城的病症爲七日離歡,將會有更多的人死在這場瘟疫下。”
“農大夫遭受了家破人亡之痛,還能以德報怨去懸壺濟世,京州萬萬百姓會牢記你的大恩大德。”
農百草重重的點了點頭,哽咽道:“應該的,應該的。”
“對了。”
蘇御不由問道:“魏大人可有提起關於尋找你女兒的事情?”
農百草笑道:“魏大人已經說了,會讓九州鎮武司的諜子去搜尋我女兒的下落,一有消息,就會去隆安鎮告知我。”
“如果我的女兒還在這個世上的話,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和她重逢.”
蘇御點頭,笑道:“那我就提前預祝農神醫和女兒久別重逢了。”
“謝謝。”
農百草笑着說道。
“農大夫,太安城距離隆安鎮有一百多裡,你獨自一人回去有些危險,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嗎?”蘇御問道。
“不用不用。”
農百草搖了搖頭,說道:“魏大人已經安排人送我了,就不勞煩蘇大人了,等日後我和女兒重聚,我一定要帶她來太安城拜訪您。”
蘇御點點頭,笑道:“那可就說好了,我等着農神醫和女兒過來。”
“嗯。”
農百草點點頭,然後重新往魏漣漪的百戶府走去。
看着農百草遠去的背影,蘇御目光不禁有些複雜。
可以想象,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十二年來,農百草過的是多麼的艱辛。
他能從這片泥沼裡走出,可見需要多麼大的勇氣。
“這就是人變強的意義啊,只有我足夠的強,我才能保護好自己,還有自己的家人,否則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就可能讓一個人的人生髮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這一生,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也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在我視之爲家人的身上,哪怕她們在我長生路上只能相伴一程.”
蘇御目光堅定,低聲喃喃道。
“蘇大人!”
蘇御剛剛走進自己的校尉府,麾下馬仔便恭聲道。
現在已經找到了扼制瘟疫的辦法,他們臉上的高興無疑是寫在了臉上。
不管怎麼說,這場在天魁城爆發,並席捲京州的瘟疫,總算是要落下帷幕了。
而他們能安然無恙的度過,並能大發一筆橫財,可謂是無比慶幸。
“嗯。”
蘇御點點頭,然後說道:“沒有其他事,你們依然去巡視街道維持秩序,今天太安城的城門會重新打開,等城中的江湖武者離開,你們就不用再去巡視了。”
“是!”
衆人齊齊應聲。
待衆人離開,蘇御回到自己的房間,取出一副補藥進行簡單的清洗,然後點燃火石開始熬煮。
趁着補藥熬煮的間隙,蘇御控制着家中的分身往孔陽明家的方向走去。
如今再得空閒,他還得繼續去學習上古文字,爭取十月初前完全學會。
待補藥熬煮好放涼,蘇御一口喝下。
等待了半個時辰,蘇御心頭默唸一聲:“打開系統面板。”
【宿主】:蘇御
【壽元】:長生不老
【修爲】:銅皮中期+
【武技】:寸延(破限技)踏天行(破限技)千面(破限技)金翅鳶(入門)+
【丹術】:血氣散(入門)+元氣丹(入門)+定顏丹(未入門)
【屬性】:3點
看着屬性那一欄出現三點屬性,蘇御眼睛不由一亮,然後心神沉浸在修爲那一欄後面的加號聲。
“加點!”
蘇御默唸一聲。
伴隨着屬性那一欄的三點屬性消失不見,他的修爲也從銅皮中期,成功晉升銅皮後期。
一股濃郁的元氣在他體內憑空出現,然後朝着四面八方席捲而去。
蘇御運轉功法,然後引導着這股濃郁的元氣對自己的軀幹進行凝練。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丹田裡,再次有三顆氣旋停止旋轉,然後緩緩凝如實質。
至此,蘇御丹田裡已經有六個氣旋凝成太陽,還有三個元氣漩渦在經久不息的飛速旋轉。
“銅皮後期!”
蘇御雙眸睜開,六顆太陽自眼眸深處緩緩收斂,直至消弭無形。
“以我現在的丹田裡所蘊有的元氣量,應該足以夠我在施展金翅鳶時振翅兩次了。”
“至少不會出現我振翅一次就會面臨元氣枯竭的狀態了。”
“如果只是振翅一次,應該能讓我安然落地纔是。”
蘇御低聲喃喃。
他準備晚上找機會去試嘗試一下,只有具體知曉自己的實力到了什麼程度,才能在陷入戰鬥時對自己元氣的消耗有所判斷。
因爲天道玉製造的分身只能距離本體二十里,這一次他準備用本體去嘗試一下施展金翅鳶。
“好了,小蘇啊,老夫所學的上古文字,已經全部傾囊相授了。”
自天魁城瘟疫被初步控制的消息傳入太安城後的第五天,蘇御便再次閒暇了下來,本尊在鎮武司裡摸魚,分身則在孔陽明家繼續學習上古文字。
“多謝孔老這些日子裡的虛心教導了。”
蘇御取出一個布袋遞了過去。
“你這是做什麼?”
看到蘇御遞來的布袋,孔陽明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不滿的說道。
蘇御笑道:“這是晚輩的一點小小心意,是給驚鳴未來凝聚武者氣旋的一點資源.”
不管怎麼說,傳授自己上古文字的孔陽明,都算得上自己的半個老師。
日後也不知道是否還有機會再碰上,蘇御決定臨走之際,拿出幾十枚元晶作爲酬謝。
他現在坐擁幾萬元晶的財富,這麼幾十顆元晶對他而言不值一提,但對於孔驚鳴而言,卻可能改變他一生的軌跡。
“不行,我不能要。”
孔陽明搖了搖頭,說道:“等驚鳴日後血氣達到九品,我就把這個宅子賣掉,想必就能湊夠驚鳴凝聚武者氣旋的修煉資源了。”
“你已經支付過學習上古文字的學費,我不能再收你的錢。”
蘇御失笑道:“孔老,這只是我作爲一個學生的一點心意,再說了,我這是給驚鳴的,又不是給你的,並不能算是我給的學費,你一個人拉扯驚鳴長大不容易,這點錢能讓你們的日子過的更好一些。”
聽到蘇御這麼說,孔陽明怔怔的接過了蘇御遞過來地布袋。
這個布袋裡裝着的是什麼,從入手時的反饋就能窺知一二。
元晶,而且數量還不少。
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想要獲得元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顆下品元晶就是二十兩銀子,普通老百姓一年累死累活的收入,也不過這筆錢罷了。
“小蘇.謝謝。”
孔陽明眼眶溼潤,語氣都有些哽咽的說道:“這筆錢就當是驚鳴借你的,日後等他成爲武者加入鎮武司賺了錢,一定會把這筆錢還給你。”
“那我可就等着驚鳴加入鎮武司的那一天了。”
蘇御笑道:“孔老,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就去鎮武司找我。”
“嗯!”
孔陽明點點頭。
“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送你。”
旋即孔陽明一路將蘇御送出院子。
“孔老留步。”
在大門外,蘇御叫住了孔陽明,笑道:“孔老,那咱們就後會有期了。”
現在上古文字已經全部學會,他自然很難再有機會來孔陽明家。
當不是刻意的計劃重逢時,可能雙方就算是在一條街上,都可能許久都難以碰見一次。
整個太安城常駐人口高達五百多萬人,他們再想重逢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孔陽明點點頭:“後會有期。”
蘇御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夕陽下,望着蘇御遠去的背影被漸漸拉長,孔陽明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悵然若失。
“小蘇啊,你對驚鳴的恩情,他恐怕是很難還清啦。”
直到蘇御的背影也消失在視線中,孔陽明低頭看向手中的布袋,低聲喃喃道。
與此同時,位於鎮武司裡的蘇御本尊,剛剛準備回家,房門就已經被人敲響了。
“誰啊。”
蘇御不由問道。
“蘇大人,是我,唐賢。”
門外的唐賢快速說道。
蘇御打開門,笑道:“唐大哥,是魏大人有什麼事嗎?”
唐賢搖了搖頭,然後快速說道:“魏大人派我們去知會各個校尉大人,趕赴鎮武司駐守的鎮武衛已經回來了,今晚吳大人會在君悅酒樓設宴,爲凱旋歸來的大家接風洗塵。”
“回來了?”
蘇御面色一怔,然後不由問道:“具體殉職的數目出來了嗎?”
這一趟天魁城所爆發的瘟疫,雖然一直沒有傳回來殉職的數目,但這幾天的時間裡,鎮武司一直都在廣場上招新。
由此蘇御猜測,哪怕是瘟疫得到扼制,恐怕也已經有許多鎮武衛永遠的留在了天魁城那片土地上。
“具體數目還沒有出來。”
唐賢苦笑一聲,然後臉色有些心有餘悸的說道:“不過回來的人差不多是在兩千多人,估計差不多有一千人以身殉職”
他如果不是身爲魏漣漪的親衛,恐怕也極有可能會是前往天魁城駐守的鎮武衛。
如果真的被派去天魁城,他可能就是那殉職中的人數之一。
“一千多人嗎?”
蘇御不禁咋舌,雖然已經大致猜到會有這麼多人殉職,可真的聽到時,還是讓人趕到震撼不已。
“蘇大人有所不知,如果不是因爲農神醫確診病症,這回來的兩千多人裡,至少還有一千人極有可能會殉職。”
唐賢苦笑道:“他們身上的黑斑現在都還沒有徹底消下去呢。”
“如果不是因爲農神醫提出用黑金蠶絲來以毒攻毒,還會有更多的人死去啊。”
說到這裡,唐賢再次說道:“蘇大人,我還得去通知其他大人,就先走了,今天晚上君悅酒樓見。”
“好!”
蘇御點點頭,笑道:“君悅酒樓見!”
待唐賢遠去,蘇御重新關上房門,等待夜幕的降臨。
不管怎麼說,今晚這場宴會整個鎮武司都參與,蘇御也不好缺席,只能是等待呆會一同去參與酒宴。
這五天的時間,蘇御也沒有閒着,每日都會服用一副補藥。
晉入銅皮後期後,他的體質再次得到增強,現在已經需要兩副補藥,才能獲得一點屬性。
五天的時間,已經讓他再次獲得二點屬性。
明天再服用一副補藥,即可獲得第三點屬性,然後晉升銅皮圓滿。
待夜幕降臨時,蘇御起身離開房間,然後往鎮武司外的君悅酒樓走去。
像這種鎮武衛大規模聚集的場面,幾乎是讓君悅酒樓上下幾層都全部爆滿。
最後沒辦法,還在外面的街道上擺滿了一張張桌子,才堪堪算是容納下近三千鎮武衛齊聚一堂。
蘇御不由多看了幾眼那些臉上依然帶着黑斑的鎮武衛,心頭不由暗暗咋舌。
這些黑斑凝在臉上,看上去觸目驚心。
可以想象得到,他們在發現自己感染七日離歡的時候,心裡會是多麼的絕望。
根據傳回來的消息,絕大部分前去駐守的鎮武衛,大部分都是被天魁城周圍的水資源感染,小部分則是在和江湖武者的戰鬥中,因爲對方的血液濺入嘴中感染。
現在他們能夠順利凱旋,臉上無一不是掛着慶幸之色。
畢竟相比那些已經殉職的鎮武衛來說,他們已經是非常幸運了。
至於身上的這些黑斑,則會隨着時間沉澱慢慢的消退。
蘇御甚至看到諸多身穿銀絲紋繪飛魚的百戶大人臉上,都有着或多或少的黑斑,想來也沒有逃脫被感染的下場。
“真是難以想象,就連鐵骨境武者,都沒辦法抵禦七日離歡的感染.”
蘇御心頭不由升起濃濃的慶幸,幸好自己是留守鎮武司啊。
“蘇老弟,這裡!”
就在這時,人羣裡傳來一道招呼聲。
蘇御循聲望去,便看見陸澤林滄瀾等八位校尉正朝他揮手示意。
“蘇大人。”
麾下的馬仔這時也看到了他,朝他揮了揮手。
“我去和陸大人他們坐一桌。”
蘇御看了麾下馬仔們一眼,笑着說道。
上司和下屬坐一桌,下屬難免就會放不開,蘇御還是非常明白這個道理的,徑直往陸澤等人所在的那張桌子走去。
“各位來的挺早啊。”
蘇御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嘿嘿,吃席去晚了,還豈不是隻剩下一些殘羹冷炙了?”秦睿壞笑道。
“秦老弟說的不錯。”
“蘇老弟,你咋纔來呢,快落座,都快上菜了。”
蘇御不由環顧一圈,然後問道:“魏大人和武大人呢?”
“嘿嘿,咱們都是一羣糙老爺們,她倆哪會跟咱們坐一桌?”
陸澤失笑道:“我之前看到她們走進了酒樓裡面,想必是和吳大人他們是一桌吧。”
蘇御點點頭,然後靜待着上菜。
“嘖嘖,你們看那些感染了七日離歡的鎮武衛,臉上的黑斑真是觸目驚心啊,也不知道得多久才能消下去。”
等待着上菜的間隙,尹千順不由壓低聲音說道。
“是啊。”
呂博也不由感嘆道:“幸好咱們沒趕上這一趟,要是去了天魁城,真是凶多吉少啊。”
許本志苦笑道:“他們已經算是非常幸運的了,你們再想想那些沒能回來的”
衆人聞言,不禁陷入了沉默。
是啊,他們只是被感染,至少還能回來,還有不少人甚至已經在天魁城殉職了。
蘇御心頭也不免感嘆,在這種瘟疫面前,武者依然如同一隻螻蟻啊。
就在這時,吳疆已經在霍淵四位千戶大人的簇擁下,站在了君悅酒樓的三樓窗桓位置。
本是喧鬧的廣場上,立即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向了吳疆五人。
“各位,本官京州鎮武司鎮撫吳疆,在此祝賀大家凱旋歸來!”
“這些日子以來,大家都辛苦了。”
吳疆舉起手中的酒杯,朗聲說道:“是你們,沒有讓天魁城所爆發的瘟疫被大範圍擴散!”
“也是你們,鑄成一道血肉防線,讓京州萬萬百姓不受瘟疫之苦!”
“在此期間,有諸多同僚沒能看到我們勝利的那一刻,倒在了戰鬥的路上。”
“讓我們一同舉杯,這一杯酒,敬這些可敬的人,是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守衛了家園!”
衆人皆是端起手中的酒杯,眼眶皆是有些泛紅,異口同聲道:“敬他們!”
當衆人將酒傾倒在地上時,一股濃郁的酒香味已經在這片街道上瀰漫開來,氣氛也顯得有些悲壯。
蘇御不由暗暗感嘆,雖然鎮武司有一部分人是進來摸魚划水,但是絕大部分鎮武衛,還是非常值得尊敬的。
“這第二杯酒,本官敬在座的諸位。”
吳疆再次給自己倒滿一杯酒,眼眶也不禁泛起一絲溼潤,然後朗聲說道:“你們沒有辜負陛下的期望,也沒有辜負百姓對你們的期望!”
“你們圓滿的完成了此次任務,扼制了瘟疫的蔓延!”
“這個任務裡,一共有一千一百七十一位鎮武司的兒郎在這場任務中以身殉職。”
“也正是因爲他們,讓我們明白此次勝利是多麼的彌足珍貴!”
“謝謝你們!”
“請諸位滿飲此杯!”
衆人默然無聲,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吳疆再次倒滿一杯酒,然後緩緩道:“這第三杯酒,我們要敬一個並不在此地的人。”
“是他以德報怨,確診了天魁城的瘟疫,並提供了相應的治療方案,才順利扼制了這場瘟疫的蔓延!”
“這一杯酒,讓我們敬這位大愛無疆的神醫,感謝他臨危受命,救了這京州萬萬百姓!“
“敬神醫!”
衆人再次仰頭飲盡杯中酒。
吳疆目光環顧一圈,然後緩緩說道:“目前已經查明,天魁城的瘟疫乃是年所爲。”
“陛下已經頒佈聖旨,接下來將會在大魏九州境內對年組織發起肅清。”
“天魁城一役,如一記警鐘長鳴,它不會阻攔鎮武司的腳步,反而會成爲九州鎮武司肅清年組織的動力。”
“此等血仇,天人共戮之!”
“鎮武司將與年不共戴天!”
衆人聞言,眼睛頓時紅了,齊聲怒吼道:“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
“.”
天魁城一役,可謂是讓鎮武司損失慘重。
既然上面說這場瘟疫的散佈是年組織所爲。
下面的人自然選擇相信,這場瘟疫就是年組織所爲,日後若是發現年組織內成員的任何蛛絲馬跡,都將不遺餘力的將其連根拔起。
“現在天魁城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恐怕就是鎮武司找年報復了。”
人羣裡,蘇御看着衆人那仇恨的表情,心頭不由感嘆道。
可以想象,接下來的鎮武司會經過短暫的休整,然後將掃蕩年組織當成最爲重要的任務。
一場酒宴,直到凌晨時分纔得到結束。
蘇御看到了太多鎮武衛喝得酩酊大醉,劫後餘生的他們,和其他僥倖活下來人抱頭痛哭。
他們是爲數不多沒有親臨現場經歷這場瘟疫的人。
可從其他人的隻言片語裡,就可以預見這場變故是多麼的兇猛。
他們能活在回來,幾乎都有一定的運氣使然。
也不乏一部分人知道了關於農百草的事蹟,刻意找來蘇御這一桌,感謝他在此次事件中作出的傑出貢獻。
雖然表面上看,蘇御並沒有作出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可知曉一部分內情的人,非常清楚沒有蘇御,可能他們現在可能還在天魁城呆着。
而這麼長的時間裡,他們極有可能就沒機會回來了。
尤其是那些身上皮膚已經佈滿黑斑的人,幾乎是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只要再慢上一步,可能就會以身殉職。
蘇御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
或許這些人並不是心甘情願趕赴天魁城駐守,但確實是他們極大程度的避免了這場瘟疫的擴散。
直到酒水都在喉嚨處涌動時,蘇御才藉故離開,然後往教坊司的方向走去。
下了酒桌,蘇御心念一動,丹田內的元氣涌動,便輕易將這股醉意驅散。
“蘇郎?”
“咦蘇郎,你喝了多少酒啊。”
當蘇御來到教坊司,推門走進媚姬的房間時,鼻腔裡涌入刺鼻的酒味,令得媚姬眉頭不由微微蹙起。
“哼。”
媚姬輕哼一聲,不滿的說道:“他們也真是的,怎麼能死命灌你呢?”
派去天魁城駐守的鎮武衛今天折返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太安城,媚姬自然也聽到了風聲。
據去街上看熱鬧的香香描述,幾乎是萬人空巷,都在路上迎接這些凱旋歸來的鎮武衛。
聽她說起那些凱旋迴來鎮武衛,大部分人身上都帶着還沒消去的黑斑,想必就是那種被稱之爲七日離歡的後遺症。
而這些還算是運氣好了,他們至少還能活着回來。
據說還有上千名鎮武衛以身殉職,整個太安城裡,哭喪的聲音在響徹城中的大街小巷。
媚姬心頭不禁有些後怕,幸好蘇御沒有被派去天魁城,否則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意外。
嗅着媚姬身上所特有的幽香味,蘇御不禁有些心猿意馬,目光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
她的一頭烏黑長髮被挽成髻,展露出嬌俏的鵝頸,再往下便是一抹細膩的白皙波瀾起伏,一條看不見底的溝壑讓人不禁沉迷其中。
再往下便是沒有一絲贅肉的平坦小腹……
“蘇郎,你在看什麼呢。”
迎着蘇御那愈發炙熱的目光,媚姬俏臉不禁開始泛熱,不敢去和他對視。
“嘿嘿。”
蘇御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然後將她一把打橫抱起,壞笑道:“寶貝,陪我洗個澡吧?”
“不要.奴家已經洗過了。”
媚姬俏臉埋在蘇御的懷中,細弱蚊蠅的說道。
“那就再洗一遍。”
蘇御嘿嘿笑着,已經抱着她往浴池的方向走去。
待蘇御一陣推波助瀾後,媚姬整個人都已經綿軟無力,只能乖乖的躺在蘇御懷中,任他施爲。
“蘇郎,我剛纔忘了告訴你,我這幾天月事.”
“!!!!”
蘇御嘴角扯了扯,然後不由道:“寶貝,那咱們今天走路?”
“不行.”
媚姬急忙搖頭,不過看到蘇御眼中的失落,心中又有些不忍,細弱蚊蠅的說道:“只此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