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澤距離銀龍城大概五百多裡外,自銀龍城離開後,蘇御和東方玉蟬便直奔雲夢澤建宗所在的方向掠去。
不過這一次,蘇御沒有繼續動用天道玉用以趕路,而是選擇御空飛行的方式趕路。
“根據我打探得來的消息,作爲北齊九大超然勢力之一的雲夢澤,宗主池長卿擁有神隱境中期的修爲,在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風流種子。”
路途上,蘇御看向身側的東方玉蟬,輕笑道:“像聖母大人這麼傾國傾城的女子,這雲夢澤宗主見了恐怕也會被迷個神魂顛倒啊。”
“到時候要是池長卿非要留聖母大人成爲宗主夫人,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東方玉蟬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
真要打起來,她雖是剛剛晉入神隱境,但憑藉手中的天兵九幽啼,想要全身而退還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
蘇御話鋒一轉,輕笑道:“反正去雲夢澤還有一段路程,不如聖母大人和我說說雲夢澤賴以建宗的那件天兵唄。”
“到時候就算是池長卿非要留你做宗主夫人,蘇某至少還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是。”
東方玉蟬看了他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下次有話想問,不妨直言,沒必要拐彎抹角的和我打機鋒。”
很顯然她也知道,剛剛蘇御所說的那番話,無非是給下面這句話做鋪墊罷了。
蘇御訕訕一笑,也沒有多說什麼。
就如東方玉蟬所說,他只是想要知曉一些關於雲夢澤的相關消息罷了。
“雲夢澤所擁有的天兵,名叫雲夢葫。”
東方玉蟬接着說道:“這件天兵是雲夢澤第一任宗主自扶桑原中所得。”
“我並未見識過這件天兵的威力,不過據說這件天兵所附帶的天階武技名叫雲夢大千。”
“雲夢大千?”
蘇御不由一怔,然後不解道:“它是什麼類型的武技?”
“雲夢大千是一種幻術武技,雲夢葫一經被催動,可以讓方圓十餘里範圍內盡數被霧靄籠罩。“
“陷入其內的武者,視線將會受阻,神識也會徹底失去作用。”
“而催動雲夢葫的人,卻可以通過霧氣掌控這方圓十餘里範圍內的任何風吹草動,甚至是幻化出武者和陷入其中的敵人戰鬥。”
蘇御眉頭一挑,然後不解道:“這幻化出來的人,也具備真實的戰力嗎?”
“如果不具備真實的戰力,我豈不是可以充耳不聞,然後將這幻術不攻自破?”
東方玉蟬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伱想的那麼簡單,剛纔我也說了,催動雲夢葫的人,是不受影響的。”
“試想一下,你神識受阻,視線也侷限於方圓數丈範圍內,他可以虛虛實實,你以爲是幻象,但來的卻是本體,然後趁你不備從任意一個刁鑽的地方對你展開攻擊。”
“你若是沒有有效的防禦手段,一旦陷入雲夢葫籠罩範圍內,那幾乎是九死一生。”
蘇御聞言,不禁有些詫異。
不過對於擁有血玉琉璃盞的他來說,倒是完全不擔心雲夢葫對自己造成的影響。
憑藉血玉琉璃盞,只要他有一直催動它的元氣,那對方的幻術就算是再高明,也對他無濟於事。
而不論是傳送還是縮地成尺,都可用以迅速脫離雲夢葫的幻術籠罩範圍。
甚至還可以動用故技重施那塊天道玉,複製雲夢大千這項武技。
既然你屏蔽我的視物和感知能力,那我也可以屏蔽你的視物和感知能力。
如此一來,大家都是瞎子,又是同一起跑線。
知道自己可以輕鬆對付池長卿後,蘇御不由問道:“那咱們剛剛纔見過面的鐘季,他可有賴以發家的天兵或是天階武技?”
東方玉蟬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此人的底細我也並不清楚,他是燕承陽一手培植出來的黨羽之一。”
“他手裡到底是有天兵還是天階武技,無從得知。”
“不過他能被燕承陽派來擔任天池州的州牧,可見燕承陽對於他還是非常信得過的。”
“若是不出所料的話,他極有可能被燕承陽賜下一式天階武技。”
蘇御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此次進入扶桑原,池長卿和鍾季作爲扶桑原的看門人,說不定也會藉此機會進入其中。
所以他必須對這兩個傢伙的實力有個大概的瞭解,避免這兩個傢伙來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
大概一個時辰過去,隱於雲霧繚繞中的雲夢澤便出現在了蘇御的視線中。
雲夢澤這個傳承了上千年的宗門,在高達萬丈的天際往下看去,就像是一尊蟄伏於大地上,被雲霧遮掩了大半的洪荒巨獸。
更讓人感到驚詫的是,雲夢澤這座宗門方圓百里範圍內,鬱鬱蔥蔥的植被,四季如春般,和天池州這個遍地銀白一片的州域相較之下,顯得格格不入。
“嘖嘖,這就是雲夢澤嗎?”
看着下方的龐然大物,蘇御嘖嘖稱奇,輕笑道:“這繚繞的霧氣,讓這宗門看上去還真像是仙家福地啊。”
東方玉蟬也不禁被眼前美不勝收的景象所吸引,呆呆的看了片刻後,才說道:“走吧。”
旋即兩人自天際落下,直奔雲夢澤掠去。
“來者何人?”
當看到蘇御和東方玉蟬在雲夢澤的入宗大門前落下,負責看守大門的弟子沉聲說道。
“煩請通報,九幽聖地東方玉蟬前來拜訪池宗主。”
東方玉蟬朗聲說道。
東方玉蟬?!
幾位看守大門的弟子聞言一怔,在腦海裡會回味了片刻後才明白,來人赫然是九幽聖母。
“請聖母稍待。”
一名弟子快步朝着雲夢澤深處掠去,顯然是去向上面的人彙報此事去了。
“聖母大人遠道而來,池某有失遠迎,實在是失敬,失敬啊。”
等候了半個時辰,一名面容俊逸的中年男子自雲夢澤深處掠來,然後在蘇御和東方玉蟬面前落下。
他就是雲夢澤的宗主池長卿嗎?
蘇御不由上下打量了中年男子一眼,面色不禁有些古怪。
男子面容俊逸,穿着一襲不染前塵的白衣,在這個武者都需要穿着厚皮襖禦寒的地域,他手持一把紙扇,極其騷包的搖晃着。
要是擱在現代,那絕對是媽見打系列
蘇御心頭腹誹一聲。
東方玉蟬輕笑道:“池宗主說笑了,突然造訪,還望池宗主不要見怪纔是。”
“呵呵,聖母言重了。”
池長卿這時看向了站在東方玉蟬身旁的蘇御,然後臉色詫異道:“不知這位兄臺是?”
東方玉蟬介紹道:“給池宗主介紹一下,這位是龍御。”
“見過池宗主。”
蘇御抱拳一拜。
池長卿點點頭,笑道:“龍兄弟真是一表人才,和聖母大人站在一處,還真是異常的登對。”
蘇御聞言,嘴角不由一扯,然後眼神古怪的投向東方玉蟬。
東方玉蟬俏臉顯得有些不自然,然後解釋道:“池宗主誤會了,龍御只是我的故交好友。”
聽到東方玉蟬這句話,池長卿面色也不由怔了怔,然後歉笑道:“你看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了。”
“聖母大人,龍兄,快快裡面請!”
旋即在池長卿的帶領下,一行三人往雲夢澤內走去。
路途上,池長卿還不忘和兩人介紹內部的各種建築設施的年份。
直到在會客廳各自落座,下面的侍女奉上熱茶,池長卿纔開門見山的問起了東方玉蟬到此的目的。
“不知聖母大人大駕光臨,所爲何事?”
池長卿笑着問道。
迎着池長卿的疑惑目光,東方玉蟬道:“池宗主,我來天池州,是得到了陛下的手諭,准許我進入扶桑原。”
“而開啓扶桑原所需要的兩塊虎符之一,便在池宗主之手。”
“我來此,便是希望池宗主隨我去一趟銀龍城,集鍾大人手中的虎符,替我開啓扶桑原的入口。”
說到這裡,東方玉蟬從空間戒指裡取出手諭遞了過去。
池長卿接過手諭看了一眼,然後笑道:“不錯,確實是陛下的手諭。”
“真是沒想到,陛下竟然會同意聖母大人進入扶桑原。”
“這扶桑原可是危險重重,聖母大人進入其中,可一定要小心。”
東方玉蟬點點頭,笑道:“多謝池宗主提醒,我會的。”
池長卿站起身,輕笑道:“既然如此,那池某就聖母大人走這一趟。”
“麻煩池宗主了。”旋即三人一同往銀龍城的方向掠去。
耗費半個時辰,三人再次回到了銀龍城。
“哈哈,池兄,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看到池長卿出現在眼前時,鍾季朗笑着說道。
“嘖嘖,鍾兄,你這準備的可真是夠豐盛啊。”
池長卿走進會客廳,看着桌上琳琅滿目的菜餚,不禁嘖嘖稱道。
“哈哈,池兄見笑了。”
鍾季哈哈一笑,然後說道:“聖母大人好不容易來一趟天池州,鍾某還能不盡地主之誼嗎?”
池長卿笑道:“那我可是沾了聖母大人的光了。”
“大家都別站着了。”
鍾季笑道:“龍兄弟,聖母大人,鍾某可是等候多時了,快快落座。”
東方玉蟬道:“多謝鍾大人款待,日後若是鍾大人途經璇宿州,可一定要去九幽聖地,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鍾季哈哈笑道:“哈哈,好說好說。”
旋即四人各自落座。
池長卿看了鍾季一眼,然後舉杯道:“那池某就以這杯酒,提前預祝聖母大人和龍兄弟從扶桑原中滿載而歸了。”
鍾季也舉起酒杯,笑着附和道:“沒錯,預祝聖母大人和龍兄弟滿載而歸。”
“那我可就借鍾大人和池宗主的吉言了。”
東方玉蟬也舉起了酒杯,然後笑着說道。
蘇御看了鍾季和池長卿一眼,裝模作樣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再用錦帕擦拭嘴角的時候,就酒水都吐在了錦帕上。
俗話說得好,小心駛得萬年船。
鍾季和池長卿能被燕承陽贈予虎符看守扶桑原這種秘境,可見燕承陽是將他二人作爲絕對心腹來對待。
日後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和燕承陽敵對,蘇御可不希望自己因爲一杯酒而落得被動的下場。
如果是分身,那喝了也就喝了。
可如果是本尊,那他絕對不能讓自己犯這種常識性的錯誤,來導致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大概三個時辰過後,這場酒宴才迎來了結束。
接着又對北齊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交談了兩個時辰,東方玉蟬才藉機提出出發去扶桑原。
“聖母大人,龍兄弟,鍾某也不久留你們,請!”
鍾季示笑道。
旋即在鍾季和池長卿的帶領下,一行四人掠上高空,往天池州的北面方向掠去。
大概掠出一百里地,下方一個湖泊突突然映入了蘇御的眼中。
這個湖泊只有方圓十餘丈大小,和周圍格格不入的是,它湖面上的水並未被凍結,甚至還在蒸騰着霧氣。
一行四人自天際落下,站在湖泊的岸畔。
“鍾大人,這就是扶桑原入口嗎?”
看着眼前這個湖泊,東方玉蟬俏臉詫異的說道。
“不錯。”
鍾季點點頭,輕笑道:“這個湖泊,便是進入扶桑原的入口。“
他看了池長卿一眼,後者點了點頭。
兩人各自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塊黑色玉佩。
兩塊玉剛剛被取出,便爆發出刺目的光芒,然後吸附在了一起。
一頭昂首闊步的黑虎虛影浮現在湖泊的上方,然後驀然張開嘶吼一聲:“吼~”
“嘖,這兩塊虎符合在一起,竟然還是一件神識類的天兵?”
蘇御看着那塊合二爲一的虎符,心頭微凜,不禁暗暗咋舌。
剛剛那黑虎虛影發出的嘶吼聲,竟然令得他魂宮都在震動。
而這道虎嘯聲之所以對他沒造成多大影響,只是因爲剛剛那道虎嘯聲並不是朝自己來的。
否則剛剛那一道虎嘯聲,在他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都可以將其擊殺。
伴隨着這道虎嘯聲,下方宛若鏡面般的湖泊開始震盪起漣漪,然後化作一個漩渦。
蘇御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這一幕對於他而言,無疑非常的熟悉。
“這是傳送漩渦?!”
蘇御心頭一跳,然後心頭喃喃道:“這扶桑原,難道所處的區域是另外一個小世界?”
這時他纔算是明白,爲什麼自己對於扶桑原根本沒有任消息。
因爲它本身就像是一個巨型的空間戒指,裡面自成天地,大小如同一個州域的版圖。
而在明面上,根本就沒有這個州域,再加上皇室杜絕這個消息傳出去,那外界想要知道扶桑原的消息,自然就沒那麼容易。
“聖母大人,龍兄,扶桑原的大門已經開啓,請兩位速速進入!”
鍾季沉聲說道。
蘇御手腕一翻,秀袍下的右手已經握住了血玉琉璃盞。
一旦進入扶桑原後出現任何變故,他就能利用血玉琉璃盞來禦敵。
他和東方玉蟬對視一眼,各自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後,然後身形一閃,邁步踏入其中。
兩人消失在漩渦中後,湖面上的水再次倒卷,重新變成一個如同鏡面般的湖泊,表面有霧氣蒸騰繚繞。
一切風平浪靜後,那兩塊虎符飛出,重新落入鍾季和池長卿的手中。
池長卿看向鍾季,緩緩說道:“你那邊可有將消息傳給陛下?”
鍾季點點頭,然後說道:“已經發出千里隼,想來陛下今晚太陽下山前,就能知曉此事。”
池長卿皺眉道:“那之前你給他們喝的酒?”
“不錯。”
鍾季點點頭,然後說道:“就是擁有麒麟一絲血脈的蚩尤虎幼崽的骨頭泡的酒。”
池長卿不由道:“那這麼說來,他二人一旦進入扶桑原,肯定會遭蚩尤虎的追殺,要是被東方玉知曉咱們設計她”
“蚩尤虎可是三階妖獸,他二人若是遇上,絕對是凶多吉少啊。”
鍾季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此事是陛下吩咐的,你我二人也只是聽命行事罷了,她若是真要算賬,也該去找陛下!”
池長卿道:“你說陛下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嘿,還能是什麼目的?”
鍾季嗤笑道:“當年陛下還是皇子的時候,鍾某便是他身旁的侍衛之一。”
“陛下曾和當今九幽聖母的姐姐東方玉致有過一段風花雪月的日子。”
“後來陛下明面上帶着東方玉致去各州遊山玩水,暗中卻是在接觸各大超然勢力,並許以重利助他爭奪帝位,而許給白麓谷的代價,便是迎娶白麓谷谷主女兒呼延鳳鸞爲後。”
“據說當時東方玉致剛剛生產,身子虛弱,聽聞此消息,在鬱鬱寡歡下去世。”
“恕鍾某直言,東方玉蟬的容貌氣質,比之東方玉致還要更盛幾分。”
“依鍾某的猜測,陛下恐怕是想借此機會,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啊。”
“如此一來,當年陛下在東方玉致身上落得的遺憾,就可以在東方玉蟬身上得以彌補。”
聽完鍾季的分析,池長卿恍然道:“原來如此。”
鍾季輕笑道:“咱倆還是在這裡多等等吧,陛下肯定也想第一時間進入扶桑原。”
池長卿點點頭,然後說道:“不過東方玉蟬身旁那個叫龍御的傢伙,恐怕是一個變數啊。”
“能被九幽聖母叫來作爲援手,想來還是有幾分實力。”
“變數?”
鍾季嗤笑道:“區區一個魂宮境的武者,又能翻起多大的風浪?”
“裡面隨便一頭四階妖獸,就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咱們還不如好好想想,如何促成陛下和東方玉蟬的好事,說不定陛下龍顏大悅,還能重重的賞賜你我二人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