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顓頊？”
聽到這個名字，衆人都是一愣。
這個名字對於他們來說，不僅不陌生，還如雷貫耳。
朱秀才遲疑了一下，問道：“督公，您說的這個顓頊，該不會是五帝之一，擊敗了共工的北方天帝吧？”
“對，就是他。”
秦少游想要點頭，發現脖子痠軟無力，動彈不得，只能用微弱的聲音回答。
“顓頊竟然也發瘋入魔，還變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朱秀才張大了嘴巴，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臉上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崔有愧倒是想起了一個傳說。
“說起來，我曾經聽過一個說法，就是說顓頊當年曾經死過一次。死後他的魂魄，附着在了半魚半蛇的魚婦身上得以重生。自那以後，魚婦的模樣，就從半魚半蛇，變成了人、魚、蛇三種形態的共存。與咱們剛纔見到的那個怪物，不能說一模一樣，也是毫無二致了。”
朱秀才這會兒，也從震驚中恢復了過來。
冷靜下來的他，也想起了一些事情。
“說起來，我也在不少典籍中看到過，說顓頊生下的兒子，大多變成了惡鬼兇獸。
像什麼檮杌、魍魎之類，都是顓頊的兒子所化。
以前我只是覺得，顓頊不會教子。現在一想，顓頊的這些惡鬼兇獸兒子，會不會與血潮的污染有關？
他們被血潮污染，發瘋入魔，變成了惡鬼兇獸。
甚至就連顓頊，也因爲血潮，從五帝之一、從北方天帝，墮落成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別說，朱秀才的這個推測，還真是存在有一定的可能性。
雖說血潮爆發的時間，只是在數百年前。
但它肯定是在更早之前，就潛入到了這個世界，造成了影響、引發了動盪。
等到爆發，恐怕已經是血潮發展到了極致的結果。
只可惜，對於血潮的內幕，秦少游他們知道的情況、掌握的線索還是太少，只能靠推測，無法得出準確的判定。
聊了幾句顓頊和扶桑樹，衆人的話題，又轉回到了血月裡面那羣瘋神的身上。
“這些瘋神的力量，怎麼突然就衰減了？我還以爲他們是在耍詐，結果督公直接就殺了上去，還真就把顓頊給殺死了……”
崔有愧本來是在好奇，可是說到秦少游殺死顓頊，好奇頓時變成了羨慕。
“督公，你真把顓頊給殺死了？那可是上古五帝之一，北方天帝啊！你這不僅是要名垂青史，怕是還要被咱們道家收入典籍，記錄一筆。”
“我殺的又不是顓頊本體，只能算是它降臨到人間來的一個分身。”
秦少游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並沒有就此驕傲，苦笑着說：
“也幸虧扶桑樹還未徹底長成，又被地火燒了一把，再加上祖師爺、夫子他們的星光壓制，讓血月裡面的瘋神，無法將本體降臨人間，只能派下分身。
否則，以顓頊的真正實力，怕是一降臨，我們全都要爆體而亡，或者陷入瘋狂，別說是殺了它，連活命的機會都不會有。”
崔有愧回憶了一下顓頊分身的可怕，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咱們也是運氣好。”
秦少游道：“都是祖師爺保佑，幫我給祖師像上柱香。”
崔有愧應了一聲好，就要去遵照執行，可剛一轉身，又停了下來，訕笑着說：
“督公，還是等您恢復了力氣後，自己去給祖師像上香吧，這樣方能顯出您的真心實意。”
秦少游哪裡會不明白崔師兄的意思？
這貨平時沒有少幹叫祖師爺生氣的事情，害怕去給祖師爺上香，會讓祖師爺想起他往日裡做的那些事，從而降下責罰。
雖說祖師爺這會兒，正與夫子、靈官等正神，忙着鎮壓血月裡面的瘋神，但隨手扇崔師兄一耳光，還是能夠做到的。
秦少游也不點破，只是與朱秀才展開討論，最後得出了一個判斷：
瘋神力量的突然衰弱，多半是與盧邴、許監正等人負責的另外幾處地方，成功破壞、搗毀了爲瘋神提供力量支撐的祭壇之類的東西有關。
瘋神被關押在血月監獄裡面，力量是遭到了壓制的，無法通過正常的方式進行恢復和提升。
所以他們只能把主意打到人間，讓被他們蠱惑的信衆獻上人牲，以血食、靈魂，來讓他們的實力得到恢復。
此前，在建武帝要獻祭數州百姓的時候，瘋神們的力量就有過一個短暫的飆升。
但是隨着那場獻祭被破壞、阻止，瘋神的力量也很快消退。
現在的情況，與那個時候頗有些相似，應該是另外幾處地方，取得了大力進展。
“看來，不僅是我們這裡有進展，盧指揮使與許監正等人所在的地方，進展也不慢。幸得如此，否則今天晚上，我們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傷亡呢。”
秦少游躺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恢復了些許力氣，這才掙扎着爬了起來，又從【人間武庫】裡面取出了一些早就備好的靈餚吃下，以恢復血氣。
眼見天空中的戰鬥已經到了尾聲，漫天的星光徹底壓制住了月亮中的血潮，秦少游也長舒了一口氣，開始指揮衆人進行後續的工作。
除開搜捕萬神窟這裡的瘋神信徒餘孽外，秦少游還讓人趕緊去聯絡負責大陣的欽天監博士，讓他們終止地火的引動。
同時又讓人快馬加鞭返回夏國南疆，去通知邊軍，讓他們展開反攻。
“南邊的祭壇，已經被徹底搗毀，瘋神也被壓制，是時候發動反擊，把寇邊的外敵，以及引狼入室的內奸，全部給幹掉了。
老蔡，你辛苦跟着走一趟。
南疆那邊的戰事，肯定會有大量的傷亡出現。有你坐鎮，方纔能讓魂魄在第一時間被收入城隍廟，不至於變成惡鬼，又或者是被一些邪修擄去。”
頓了頓，秦少游又補充道：“我讓南疆的輯事廠、鎮妖司全力配合你，如果發現了有人擄魂煉鬼，又或者是修行邪術，殺無赦！”
南疆這邊以魂修煉，煉鬼爲僕的事情，屢見不鮮，不得不防，免得又有惡鬼、邪修出現，禍害一方百姓。
“我這就出發，返回南疆。”
蔡桂忠在拱手領命後，立即動身，絲毫沒有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