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帶着兩個孩子到幼兒園時,天色纔剛徹底暗下來。
這裡跟現實世界不同,天黑了,街上的所有人就會消失,一直到天亮纔會出現。
所以,在天黑的時候,許春桃就已經出現在鞦韆上了。
平時的她,就像是漫不經心的遊魂。
而今天卻平添了一些憂愁。
直到他們的到來。
一開始,許春桃只是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就不感興趣地移開目光了。
過了一會卻又有些疑惑地再看了一眼。
最後把目光定在了那個小女孩身上。
許春桃用自己身上的鬼氣,包裹着孩子周身,慢慢的,小女孩的容貌變了。
身高拔高了一點,圓溜溜的大眼睛也變小了,清澈的眼眸,變得有些不符合年齡。
女孩的雙眼是懵懂純真的,而陳小丫的,卻是痛苦中帶着恨。
身上精緻的小裙子也變成了一條破舊的碎花裙,被洗的泛白,經不起一點的剮蹭就會裂開的模樣。
“小丫!”
“媽媽!”
母女倆終於見面了。
明明在同一座城市,她們卻彷彿處於兩條平行線上,永遠沒有交集。
趁她們說話之際,雲飛用通訊符聯繫了莊媛媛。
“504有問題,她是npc僞裝成的玩家,你們殺了她和陳興,應該就通關了。”
收到消息的莊媛媛,貼了好幾張金剛符,把房門鎖上纔敢下樓尋其他玩家。
正巧,他們本來想從一樓殺起的,沒想到卻遇上了提前下班回來的陳興。
於是就先殺他了。
這會纔剛把陳興殺死,在歇氣呢。
到底是個小boss,越來越難殺了。
也確實如雲飛預測的那般,沒人死亡,卻有人受傷。
莊媛媛看到了正在喘氣的504,她髮絲凌亂,臉上有血跡,看起來跟大家沒什麼不同。
誰能想到呢?
一個npc,居然會僞裝成玩家,從一開始就跟在他們身邊。
很可能她凌晨也會跟着一起重啓,畢竟晚上到天亮這段時間,大家都是分開的。
莊媛媛不敢託大。
手裡什麼都沒拿,強裝鎮定走過去,關心地問道:“鄭姐,你沒事吧?傷的重不重?”
身體有些緊繃的504瞬間放鬆了下來。
她就說嘛,這羣愚蠢的任務者怎麼可能會發現她呢?
是她太警惕了。
然而下一刻,她卻感覺到胸膛傳來利刃刺入的聲音。
“噗呲……”
匕首穿透心臟,帶來一股痛徹心扉的疼痛,還有那噴涌的血液。
莊媛媛絲毫不敢輕視她,隨後又從儲物符裡掏出另一把匕首,刺入她的右心房。
這還是跟大家學的,畢竟如果出現什麼狗血的,心臟長在右邊就不好了。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她的舉動,紛紛驚訝。
“403你幹什麼?”
“你爲什麼殺她?”
在他們眼裡,她殺的不是npc,是玩家。
因爲他們不知道內情。
莊媛媛只說了一句,“她是假的,她是這棟樓那個挑撥離間的。”
“怎麼可能?”
可不可能的,莊媛媛也不想跟他們解釋,只拿出菜刀,還想給地上苟延殘喘的人來個抹脖子。
還沒等她動手呢,卻被一腳踢開了。
原本快要死的女人,光鮮亮麗的外表褪去,變成了一個面相有些刻薄的婦人。
開裂的嘴脣,濃重的眼袋,乾枯的頭髮,穿着紅色的花上衣,黑布長褲。
只見她即便被插上了兩刀,還是坐了起來,並且一腳把莊媛媛踢飛了。
其他人見狀,明白莊媛媛說的都是真的了,一個個嚴陣以待。
“你們這羣愚蠢的任務者,好好的殺光這棟樓的人不就好了嗎?
非要揭穿我的秘密,現在我生氣了,你們都得死!”
她的眼睛也變成了紅色,頭髮和指甲飛快伸長,纏繞着其中一位女玩家的脖子勒緊。
莊媛媛見狀,立馬把驅鬼符扔了過去。
“啊!”被灼燒到的504,痛苦地哀嚎。
“艹,這是鬼,殺人我們會殺,這鬼怎麼殺啊?”
“莊女士不就是玩符的嗎?問一下她看看。”
莊媛媛:……
她能怎麼辦,她當然是只能掏出通訊符呼叫大腿啦。
雲飛也很給力地告訴她,“她肯定沒有許春桃強,否則不會費盡心機躲着她走。
這種程度的鬼怪,你用四張驅鬼符,折成釘子釘住她四肢,然後用火焰符燒她就行。
要是燒不死,就用一張天雷符,不過這符威力大,你們要躲遠一點。”
莊媛媛把話複述告訴其他人。
畢竟靠她這弱雞身手,想把四張符釘她身上太難了。
所以由她提供折成釘子的符,四個女玩家一起來釘進去。
剩餘的人,負責控制住504。
現在可不是留手的時候,有道具的連忙把道具拿出來使用。
很快就把504控制住了。
當火焰符開始燃燒時,女鬼只能痛苦的哭嚎。
許春桃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抱起小丫,往這棟大樓飄過來。
雲飛抱着莓莓也跟了過來。
看到那個在火焰中煅燒的人,許春桃心中滿是怒火。
比陳興失手打死她還要生氣。
“紅姐?爲什麼?你爲什麼要偷我的小丫?爲什麼要害我!!”
反正都快死了,504的紅姐也不想再憋在心裡了。
“爲什麼?”她癲狂地笑了。
“三月初八,我老公去幫你修了水管,三月十五,我老公偷偷拿了家裡的五百塊錢去借給你,那是我孩子的學費。
三月三十,停水,他又去幫你從外面提了好幾桶水上去。
可是我們家的水,都是我半桶半桶挑回來的啊!
四月初三,你的孩子病了,又來我家求幫忙,他又拿了錢,親自送你們母女去醫院。”
“像這樣的事,太多太多了,你自己說,我爲什麼恨你?”
許春桃張大了瞳孔,“可是新哥他說,是你讓他來幫我們的啊,他沒說你不高興。
而且每次你都對我們娘倆那麼熱情,那麼要好。
你說都是老鄉,互相照應……”
“呵,他有心思,肯定得有藉口啊。
你長的不咋樣,但是你年輕,老公又不經常在家,他可不是有心思嘛。”
“我給陳興那廢物提醒了多次,希望他能管住你這浪蹄子,沒想到他那麼不中用,你還是敢來我們家。”
許春桃心死了,她以爲在這棟樓,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這位姐姐。
所以心中煩悶就下來找她說說話,連樓下大門都沒出過,還是捱了打。
原來,竟是她在從中攪和,她更沒想過,她老公上門幫忙,不是她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