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得問郭坤了。”
聽到笛飛聲的話,郭禍反應過來,“是二叔發瘋嚇到那些新娘,她們才…”
不等他說完,郭坤在旁邊喊道:“跑不掉啦,跑不掉啦。”他這樣,無疑印證了笛飛聲之前的話。
站在一邊的郭幹攥緊拳頭,“我明白了,就是我二弟。孽障,你瞞三位,我二弟從小得了瘋病,到了成家的年紀,一看到穿嫁衣的新娘,就會衝上去。所以我只好找人看住他,以免嚇到別人。”
“可是萬萬沒想到,都怪我疏忽,讓他連害了三人,今天我就殺了他。”郭幹怒道:“來人吶。”
一聽他想要動手,方多病急忙阻止,“慢着。”
“方大人,我…”
方多病開口打斷,“即便事由他起,也不能亂動私刑,我會將犯事之人帶回百川院,再做定奪。”
郭幹嘆了口氣,轉身朝身邊的下人道:“剛纔那番混亂,不知道有沒有傷害到池中的蓮冢,你們去看看。”
將郭乾的舉動看在眼裡,李蓮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但什麼話都沒說。
一場鬧劇,至此結束。
等人都散了,郭坤也被帶下去後,方多病朝李蓮花他們道:“我還是覺得不對,爲何每次新娘在鏡石前照鏡子的時候,這郭坤剛好都在鏡石前發瘋呢。還有這郭莊主,明明對下人如此苛責,怎麼會允許這樣一塊石頭,十年未曾挪動呢?”
“更何況剛剛那條路,明明是雙星會向,本無需壽山石改運,並不符合什麼風水之說呀。”方多病道:“有問題有問題,這巧合未免太多了。”
說完之後,方多病扭頭看向李蓮花,“你是不是沒有聽我說話?”
“怎麼可能,方少俠,我剛纔不過隨便說說自己的猜測,這個郭幹就是認定是郭坤乾的,這是有問題的。”李蓮花道:“何況這許娘子死了,獅魂去了哪裡呢,不是白忙活一場嗎?”
方多病看向他,“你早看出來了,你又不說?”
“我是在想,郭幹說的那個蓮冢,我總覺得,好像是一種秘術。”李蓮花沒有在這上面糾纏,轉了話題。 ωωω ▪Tтkд n ▪c○
站在一邊的笛飛聲道:“我也略聞一二。”
李蓮花道:“我記得很多年前,金鴛盟也曾從血域學過,不少這種古怪的秘術。”
“就你們倆江湖見聞多,只有我什麼都不知道。”方多病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李蓮花有些好笑,“方少俠,今天你是最辛苦的,今天晚上,我給你做頓宵夜吃。”郭坤是他抓到的,李蓮花這麼說也不算錯。
一聽他做宵夜,方多病連忙道:“不必了,不必了。”
只是他還沒走遠,就被李蓮花拉了回來,“想跑?老實跟我走。”
被李蓮花抓回去的方多病,很快看到了他做的宵夜,方多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蓮子羹里加辣椒?”
“這可是特別爲你準備的,麻辣枸杞蓮子羹,蓮池中的蓮子又大又圓,不煮一碗嚐嚐怪可惜的。”李蓮花朝方多病道:“來,嚐嚐,快。”
這真是聽名字就知道是黑暗料理啊。
方多病頭皮發麻,“阿飛,你今天晚上表現不錯,這碗湯,賞你了。”
“不必了,留着自己享用吧。”笛飛聲毫不猶豫的拒絕。他只是沒有味覺,又不是沒有判斷能力。
這是能吃的?
沒辦法,方多病只能硬着頭皮吃了一口,他原本以爲很難吃,但吃了一口後,神色有些驚訝,“奇怪,這蓮心竟然有股異香,你又加了什麼東西啊?”
“果然有問題。”李蓮花嘀咕了一句。
方多病用勺子在碗裡找了找,開口道:“這蓮心竟然是猩紅的。”
“他們確實喜歡搞這些古怪的東西。”笛飛聲認同了李蓮花的判斷。只是他們現在說的內容,方多病又不知情就是了。
但涉及到金鴛盟,李蓮花也沒辦法和方多病明說。
聽到笛飛聲的話,李蓮花走到他面前,將手裡東西展示在他面前,“那他們可用此物?”
看了看他手裡的東西,笛飛聲道:“得看情況。”
他們這左一句右一句的,方多病終於忍不住了,“你們在說什麼呢?他們又是誰,還有,這手裡的手指骨又是從哪裡找到的?”
“剛纔掉到蓮池底下,在淤泥裡摸到的。”李蓮花解釋了一句。
嗯?
方多病立馬反應過來,“蓮池裡有屍骨?”
“看樣子是了。之前人多,不宜打草驚蛇,現在人都散了,咱們再去看看吧。”李蓮花提議。
聞言,方多病連忙點頭。
沈皓峰都已經醒了,這會兒自然不好再去睡,只能跟他們一起,又回到了蓮池。
郭府後院都沒人巡視,蓮池卻有下人巡視。
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李蓮花朝方多病提醒,“這蓮池郭幹寶貝的很,注意一點,不要被發現了。”
蓮池從表面上,沒有絲毫異樣。
毫無疑問,玄機在水下面。
李蓮花道:“下水看看?”
“你這小身板還是算了吧。”方多病看向笛飛聲,“阿飛,你下去。怎麼,這點小事都不願幫忙嗎,那你還是趁早不要跟着我們了。”
笛飛聲發現,方多病是真的拿他當小癟三,“我跟着誰,做什麼事,不用你這個毛頭小子來指揮我。”
他的話音一落,方多病當即出手。
在一旁看着的李蓮花一陣無語,“你們兩個有事嗎,能不能小聲一點?”
此刻虎落平陽、內力不濟的笛飛聲,被方多病一掌拍進了蓮池裡。
見笛飛聲被打落水,方多病又一臉自得,李蓮花無奈道:“好端端的,你惹他做什麼,等採蓮莊事了,你還是離阿飛遠一點吧,越遠越好。”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覺得我欺負他了是嗎,我可是在幫你。”方多病急了。
如果方多病知道眼前這個阿飛,是金鴛盟盟主笛飛聲,也不知道是何感想。
李蓮花嘆了口氣,“我跟你說不明白,聲音小點。”
他們說話的時候,在水下的笛飛聲,有了重大發現。很快,他從水底又上來,還帶了一副骷髏。
沈皓峰他們立馬看到,採蓮莊那些獨特的蓮花,是長在屍骨上的。
“這是什麼?”一看到屍骨,方多病立馬問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笛飛聲指着他的鼻子,“我記你一次。”
“屍香花冢?”李蓮花一臉驚訝。
笛飛聲道:“池底都是這樣的屍體,這確實獅魂當年的手法,原來這就是採蓮莊的養蓮秘術。這樣的根若是種在池邊,早就被人發現了。”
“這蓮是人的屍體種出來的…嘔。”想到剛吃了蓮子,方多病一陣乾嘔。
“知道屍香花冢的人不少,但知道怎麼做的,只有獅魂。”這一點,笛飛聲無比肯定。
聽到笛飛聲這麼說,李蓮花道:“那他就不可能只在採蓮莊短暫停留啊。”
“沒錯,郭幹在撒謊。”笛飛聲當即拆穿郭幹之前的花,金鴛盟的人喜歡弄這些古怪的法子,並不奇怪。
笛飛聲說完,方多病看向他,“話又說回來了,你爲什麼對金鴛盟的人和事,這麼瞭解呢?”
這當然是因爲,他就是金鴛盟的盟主啊。
李蓮花見笛飛聲不說話,他只好向方多病解釋,“是這樣的,在江湖上行走久了,自然就知道了。”
“真是這樣嗎,你別把本少爺當傻子行嗎,這個獅魂不過金鴛盟的小人物,連卷宗上記載的內容都非常少,可你們二人卻對金鴛盟如此瞭解,你們究竟爲什麼找這個獅魂?”方多病智商上線了。
見他們不說話,“行,既然你們一路上有商有量,這麼有默契,偏對本少爺我不坦誠,那這個案子,你們自己查去唄。本少爺我,不幹了。”
任誰老這麼被矇在鼓裡,都是有脾氣的,沈皓峰看看李蓮花,又看看笛飛聲,開口道:“我去看看。”
一路氣鼓鼓的回了房間,方多病已經差不多冷靜下來了,所以沈皓峰到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不見多少怒氣了。
“怎麼,是他讓你來的?”方多病口中的他,自然是李蓮花。
沈皓峰點頭,“是啊,其實他也不是有心隱瞞,只是很多事情,你沒有問,他也不可能事事都主動去說。他和阿飛是老友,兩人行走江湖的時間差不多,見識也差不多,就連武功也差不多,難免多了些默契。”
“是啊,武功都差不多的差。”方多病沒好氣的說了一句,“行了,你不用說了,我沒有放在心上。”
沈皓峰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回房去了。”
等沈皓峰走後,方多病想了想,把李蓮花和笛飛聲的樣子畫了下來,他打算將畫像寄回天機堂,查清楚這兩人到底是什麼人。
只是在即將把畫像寄回去時,他又臨時把李蓮花的畫像撤了回來,選擇再相信李蓮花一次,只寄了笛飛聲的。
隔天。
在園子裡散步的方多病,看到吊着胳膊的李蓮花,他忍不住道:“有些人有必要把自己包的這麼誇張嗎?”
“總歸要找些理由留下來。”李蓮花道:“那個郭坤總是揹着副骷髏到處亂跑,你有沒有想過,那副骷髏到底是哪裡來的呢?”
方多病還沒開口,一道聲音在李蓮花身後響起,“難道是蓮花池裡來的?”
說話的人自然是笛飛聲。
他走路一點動靜沒有,把李蓮花嚇了一跳。
“這應當不是什麼巧合,走,咱們去跟郭坤聊聊。”李蓮花提議。
聽到他的話,方多病道:“你們去吧,小爺我說不管就不管。”
見狀,李蓮花爺不在意,朝沈皓峰和笛飛聲道:“那我們走吧。”
方多病:“……”
郭坤住處。
他瘋瘋癲癲的,李蓮花嘗試問了幾個問題,但什麼都問不出來。
“算了,走吧,跟這個瘋子問不出什麼。”笛飛聲眉頭緊鎖。
李蓮花道:“我一直覺得奇怪,如果郭坤是看到這個嫁衣就發狂,那麼爲什麼房間裡還掛這個顏色的帳子呢?先等等,我再問問看。郭坤,這個孽障是什麼?”
郭坤先前說瘋話的時候,大喊孽障哪裡跑。
可惜郭坤還是一句有用的都沒說。
從郭坤身上收回目光,李蓮花道:“既然郭坤對新娘沒什麼反應,不如換個人試試。”
“你的意思是,獅魂?”
李蓮花點頭。
扮新娘這種事,笛飛聲自然拒絕,但假扮獅魂,笛飛聲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很快,披頭散髮,臉上又畫了疤痕的笛飛聲,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看向郭坤,“還記得我嗎?”
“孽障,你跑不掉了,都給我去死。”說着,郭坤朝笛飛聲攻了過去。
但很快被笛飛聲和李蓮花聯手製伏。
李蓮花點了郭坤的穴道。
“和昨天在鏡石前一樣,先出一掌,但虛浮無力。”笛飛聲道:“郭坤練的是羅漢腿,但剛纔這一掌,是還未成型的八卦形意掌。”
“八卦門?”李蓮花道:“郭乾的門派,看來郭坤摹仿的是他哥哥啊。昨夜我翻了一遍卷宗,那三個女子死的時候,身上都無掌印,那這一掌,到底打向了誰呢。”
“許娘子死的時候,獅魂應該在場。”笛飛聲猜測。
他們在郭坤這兒的時候,昨晚因爲蓮子羹,吃不下東西的方多病,這會兒肚子餓的咕咕叫。他想找點吃的,就聽到亭子中的婢女道:“二爺的藥熬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
“你怎麼是按昨天的方子煮的?錯了錯了,還不趕快倒掉,快。”
嗯?
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的方多病,頓時覺察到了不對。
等那婢女將藥倒掉後,他悄悄跟過去,查看了一番藥渣,又撿了一些藥渣,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
仔細辨別了一番,方多病眼裡多了一抹了然,終於明白,郭坤昨夜爲什麼會發狂了。
只是他還有點事弄不清楚,需要去調查一下,比如是誰下令,換了郭坤的藥。只要弄清楚這些,也許就可以找到一些線索了。
想到這裡,方多病嘴角微微上揚,沒有本少爺,你們能破得了這案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