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花宮
一處裝飾素雅但卻顯得有些空曠的閨房之中,陽光從那窗戶外照入屋內落在白色的石磚之上,讓整個屋內都是變得明亮。
此時的憐星依舊是往日中的素白宮裙,雖是簡單,可在憐星絕美面容的映襯下,卻也是給人有種靚麗的感覺。
略顯隨意的坐在桌邊,視線低垂之下,憐星視線徐徐在手中拿着的這一卷書上徐徐掃過。
伴隨着那文字相繼落於眼簾之中,憐星的美眸亦是時而閃動,嘴角含笑。
這時,伴隨着急快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一名移花宮弟子亦是行至門外:“二宮主,大宮主來信。”
聽到聲音,憐星放下手中的書然後轉過頭看向門口。
目光在這名移花宮弟子手中掃了一眼後,放下話本的憐星右手順勢輕輕轉了一下。
真氣流轉間,那門口移花宮弟子舉過頭頂的一個手指粗細的竹筒便被一股特殊的力道拉扯到了憐星的手中。
隨着竹筒內捲起來的紙條被展開,上面的幾個字頓時印入憐星的眼中。
“到渝水城來。”
簡單的五個字,但從字跡之中透露出來不容反駁的感覺,以及這幾個字的字跡,憐星便能確定是邀月親筆所寫。
見邀月讓自己前往渝水城,此時的憐星臉上不禁浮現出幾分疑惑。
“姐姐竟然讓我去渝水城?”
雖說邀月並未跟憐星透露任何的訊息。
但憐星畢竟是移花宮的二宮主,想要了解邀月的動向,自然不難。
結合此前邀月回宮內種種變化,憐星不難推測出,邀月此前和東方不敗爭奪的男子,便是在那渝水城中。
只是迫於對邀月的敬畏,在邀月不主動提及的情況下,憐星也不敢多問,甚至都不敢前往渝水城一探究竟。
卻未想邀月此時竟然主動讓自己去渝水城。
但下一秒,回過神來的憐星彷彿想到了什麼眼中一亮。
“難道說,姐姐是要介紹姐夫給我認識?”
作爲邀月的妹妹,憐星對於邀月自然極爲了解。
也是因爲這一個原因,憐星纔是好奇,這世間到底有誰,能夠讓邀月爲之傾心,甚至在返回移花宮後,都日日思念。
一念至此,憐星將手中的紙條毀掉後緩聲道:“月奴。”
聲音出口,一直守在門口的花月奴頓時橫挪幾步走到這房門面前恭聲道:“二宮主。”
跨出房門走到花月奴面前後憐星嘴脣輕啓道:“姐姐讓我去一趟渝水城,最近移花宮的事情你暫時負責,若有問題的話,第一時間傳信到渝水城中。”
面對憐星所言,花月奴躬身道:“奴婢遵命。”
見此,憐星方纔真氣流轉間向着移花宮外閃身挪去。
與此同時,大明以南,光明頂上。
在這明教的大殿之中,東方不敗端坐在宛若琉璃所制的座椅之上。
束髮金冠之下,一襲黑色的留仙長裙使得此時的東方不敗除去那彷彿從骨子之中便攜帶的霸氣以及傲然之外,更是多了幾分莊肅之感。
不過不同於在楚清河家裡之時,此時的東方不敗那裙角之下,卻並非是黑玉天蠶絲所縫製的腿襪,而是上好絲綢裁剪出來的黑褲,將那腿襪遮擋的嚴嚴實實。
在這九層臺階之下,原本日月神教的鮑大楚,童百熊等長老以及以往明教的楊逍,韋一笑等人皆是立於臺階之前。
楊逍的口中亦是彙報着最近所發生的事情。
距離光明頂之事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時間。
雖說此時的明教已經是被東方不敗併入到日月神教旗下,但同時涉及到兩個一流勢力的合併,兩個勢力之下所有生意以及據點,甚至於原本人員皆是需要調整,想要將事情處理完,豈是短時間內能處理完的?
更別說現在還涉及到東方不敗將日月神教大本營挪到這光明頂上。
手中涉及到的事情繁雜程度,可想而知。
因此,這段時間之中,東方不敗每日都是需要處理的事情也不在少數。
良久,在下方楊逍等人將今日的事情全部彙報之後,衆人皆是看向東方不敗,靜等東方不敗的決斷。
反觀東方不敗,閉目沉思間,東方不敗的手指指尖在這座椅的扶手上無意識地點動,眉頭亦是輕輕地皺着。
東方不敗清楚這些年來明教式微,對於明教旗下勢力管轄範圍之內一些實力不錯的勢力帶來的威懾力已有不足。
卻沒想到,竟然會差的這麼多。
別說峨眉,崑崙派這些二流勢力,哪怕是一些三流勢力,仗着一些裙帶關係狐假虎威之下,竟是都敢暗地之中動歪心思。
作爲一個一流勢力,這些年中每月能夠收上來的錢財,幾乎只是相當於一個二流勢力每月所得。
若非是明教以前底蘊還不錯,怕是每月的開支都是一個問題。
少許時間後,東方不敗纔是開口問道:“這些勢力背後靠山都調查清楚了嗎?”
聞言,楊逍連忙拱手道:“回教主,已經清楚,除去峨眉,華山劍宗之外,巨鯨幫以及長河幫均是投靠了東廠或是護龍山莊。”
“東廠,護龍山莊!”
聽着楊逍所言,東方不敗不由眉頭微皺,忽然有了一點棘手的感覺。
雖說現在的東方不敗已經是邁入大宗師境,並且手底下的日月神教吞併了明教之後勢力變得更大。
但對比起掌管了東廠的曹正淳以及創建了護龍山莊的朱無視而言,卻是顯得差了些。
若是這明教範圍內的勢力都是靠向了東廠以及護龍山莊,對於東方不敗而言,的確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然而,就在東方不敗皺眉沉思應對面前這一個局面之時,原明教之中的五散人周巔快速的進入到大殿之中。
“啓稟教主,巨鯨幫,長河幫,羅劍門……..”
等相繼彙報了十幾個二流勢力以及三十餘三流勢力的名字之後,周巔緩了一口氣纔是繼續道:“這些等勢力剛剛一同將這十幾年原本欠下我教的稅款補了上來,共計白銀四百三十七萬兩。”
聲音出口,童百熊以及韋一笑等人神情皆是一愣。
楊逍更是開口道:“這些勢力爲何現在一同將這些稅款補了上來?”
周巔迴應道:“我也不清楚,一炷香前他們拉着大車小車跑到了光明頂腳下將這些稅款交了上來。”
高臺上,東方不敗沉思了片刻後詢問道:“這些勢力背後是誰?”
聞言,楊逍拱手道:“回教主,剛剛周巔所說的這一些均是投靠了護龍山莊的勢力。”
“護龍山莊,朱無視嗎?”
低念之間,東方不敗彷彿想到此前在楚清河那院子之中,百曉生傳信讓楚清河幫朱無視醫治的事情,眼中一抹了然浮現間,嘴角亦是徐徐的揚起一抹弧度。
只是,下一瞬,東方不敗嘴角的笑容快速的斂去,恢復了以往那冰冷的姿態。
“楊逍,童百熊,你們兩人各自帶領風雷堂以及五行旗的人動身,將其他勢力這些年原本欠下明教的稅款全部收回來,不從者,死。”
“屬下遵命”。
面對東方不敗所言,童百熊立刻應了下來。
但一旁的楊逍卻是面露爲難之色。
“嗯?”
但不等楊逍多想,下一刻,隨着一道破空聲響起。
一縷勁氣瞬間穿過楊逍肩膀上的衣服然後落在了楊逍身後的地面上,將其炸出一個三尺大小的坑洞。
察覺到身後的動靜,楊逍身上的冷汗“唰”的一下瞬間冒了出來,連忙單膝跪在地上回應道:“教主恕罪。”
腦袋低垂間,感受着東方不敗那宛若冰刀一樣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楊逍額間冷汗開始從臉頰上滑落然後滴落在地上。
看見這一幕,大殿之中其他人心中均是一驚。
韋一笑想要開口,但當注意到身旁童百熊的示意後,立刻閉上了嘴。
一時間,整個大殿都是變得鴉雀無聲。
一直到三息時間後,楊逍纔是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那完全不帶絲毫溫度的眼神挪開。
同一時間,東方不敗那冰冷且霸道的聲音徐徐響了起來。
“看在你剛剛跟着本教主,方纔的事情本教主不計較,但下次再敢對本教主的話有所遲疑,那一縷真氣就不會只是穿過伱的衣服了。”
聞言,楊逍連忙說道:“屬下明白。”
心中冷哼一聲後,東方不敗纔是冷聲道:“鮑大楚留下,其他的人,下去。”
聲音出口,楊逍等人才是連忙起身然後向着大殿之外走去。
行走間,方纔和死亡擦肩的楊逍依舊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顯然被嚇得不輕。
等到其他人均是離開後,東方不敗方纔看向鮑大楚道:“吩咐你和桑三娘去辦的事情,辦好了嗎?”
聽到東方不敗所問,鮑大楚連忙道:“回教主,按照教主的吩咐,三娘已經是將這明教之中存留的所有特殊少見的藥材都是讓人暗中送往楚公子那邊了,按照屬下今日收到的傳信推斷來看,應該今日東西便能送到楚公子的府中,只是.”
不過,說到最後,鮑大楚頓了一下後接着道:“只是平一指本身就對明教裡面那些奇花異草有興趣,現在教主吩咐將這些東西全部送往楚公子那邊,現在平一指都已經是躲在房間裡面絕食三天了,說是要餓死自己。”
“這段時間中,教中一些弟子想要找平一指治傷也是被平一指拒之門外,只能由平一指的那些弟子治療。”
說話時,鮑大楚語氣也帶着幾分無奈。
所以說爲什麼會有“老小孩”的說法了,明明那平一指已經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可偏偏受了氣就跟小孩子似的,這麼大個人,竟然玩閉門鬧絕食這麼一出。
得知了平一指這邊的情況,東方不敗亦是輕輕皺了皺眉。
但思索了幾息後,東方不敗卻又是搖了搖頭。
和日月神教中的其他人不同,這平一指作用極大,而且當初亦是因爲這平一指的原因,東方不敗才能夠安然無恙的將這《葵花寶典》優化。
對待這平一指,東方不敗自然是諸多優厚。
只是,東方不敗此前只想着將藥物送給楚清河,卻是忘了平一指這邊。
但知曉平一指的秉性,東方不敗也未覺得有多爲難,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瓶子,然後將瓶子裡面的解毒丹倒出幾顆甩給鮑大楚後,東方不敗纔是開口道:“將這幾顆丹藥給平一指研究,就給平一指說,這幾顆丹藥能夠抑制天底下任何毒藥的發作時間。”
接過解毒丹的鮑大楚得知了這幾顆解毒丹的效果後,神情不由浮現出幾分愕然之色。
看着手中這解毒丹的效果時,眼中亦是發光,但片刻後又是快速的斂去行禮之後離開。
等到鮑大楚離開後,東方不敗思緒流轉,回想着方纔的事情。
回想起來,東方不敗此時倒是覺得,自從遇見楚清河後,不說東方不敗本身實力以及修爲的變化。
連帶着自己遇見的一些事情,倒也是順風順水了起來。
現在回想起來,倒是應了當初那孫白髮說的“旺妻”之言。
所以說,不說東方不敗和邀月之間本身的個性問題。
單單就楚清河身上這“旺妻”的屬性,東方不敗又怎麼可能將正宮的位置讓給邀月?
下午,未時。
渝水城。
“快點,再快點,你《移花接玉》用得這麼生澀,就你這《移花接玉》凝聚特殊勁力耗費的時間,都足夠同等境界的武者殺你九次了。”
“反應這麼慢,是覺得被揍的還不夠多嗎?”
“面對攻擊只知道躲不知道還擊,是準備以後對敵時自己累死嗎?”
“對敵之間,見招拆招是最蠢的方法,面對敵人之時,每次交手都要將對方接下來可能用的招式考慮在內纔能有條不紊。”
院子之中。
楚清河以及水母陰姬相對而坐下着棋。
而院中的小昭以及林詩音三女均是圍繞着邀月不斷地挪閃進展戰鬥。
過程之中,將修爲壓制在先天境初期的邀月應對三女的同時,邀月也會不時的出聲指點。
而在邀月的聲音之下,不管是曲非煙還是小昭以及林詩音都是不斷的根據邀月所言調整自己戰鬥的方式。
因爲,三女都清楚,若是她們不根據邀月說的第一時間調整好,接下來邀月就會親自動手被迫讓她們調整。
此時此刻,不說林詩音和小昭了,就連曲非煙神情都是凝重到了極點。
深怕一個不留神就會被邀月攻擊到。
足足半個時辰之後,在邀月手底下足足被訓練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後,體力早就達到了極限的三女伴隨着身體的內力以及真氣耗盡後,纔會邀月叫停。
而在停下來的第一時間,三女皆是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渾身亦是大汗淋漓。
緩和了少許時間後,在以真氣和內力將身上烘乾的三女方纔是緩緩的起身。
只是在行走間,感受着此前被邀月打到的位置,曲非煙以及小昭均是疼得齜牙咧嘴,林詩音則是倒吸着涼氣。
一直到幾杯藥酒下肚後,三女纔是感覺身上的傷勢有所好轉。
對此,出了口氣的曲非煙忍不住幽怨地看着邀月道:“月姐姐你就不能下手輕點嗎?”
面對曲非煙的詢問,邀月眼眸輕擡看着對面的曲非煙。
迎着邀月的視線,曲非煙臉色一僵,連忙堆笑道:“沒事,月姐姐下次你再用點力也行。”
聽到這話,邀月纔是輕哼一聲徐徐收回視線。
然而,就在三女通過楚清河和藥酒裡面的藥效徐徐恢復時,一陣敲門聲忽然從外面傳來。
聲音入耳,曲非煙,小昭以及林詩音對視一眼。
隨後三女均是握拳,在以猜手心手背決定出了曲非煙開門後,小丫頭纔是一臉鬱悶的起身向着門外走去。
片刻後,回到院中的曲非煙說道:“公子,是日月神教的長老,上一次上門送信的那個桑三娘,而且還帶着兩個大箱子過來。”
“帶着兩個箱子?”
聽着曲非煙所言,楚清河心中輕疑,隨後示意了一下道:“請人進來吧!”
曲非煙輕輕點了點頭後便重新向着門外走去。
片刻後,在曲非煙身後,桑三娘以及幾名擡着箱子的女子相繼進入到院中。
等走到楚清河面前時,桑三娘躬身道:“小人見過楚公子。”
楚清河頷首道:“桑長老客氣。”
在楚清河迴應之後,桑三娘纔是擡起頭。
而當擡頭之後,桑三娘習慣性的掃了楚清河以及邀月幾人一眼。
不過,當感受到邀月那冰冷的視線時,桑三娘身體卻是忍不住僵了一瞬。
不知道爲何,桑三娘總感覺,面前的邀月看自己的時候,眼神不是那麼的友善。
對此,桑三娘也不敢耽擱,連忙轉身對着身後那幾名女子揮手示意了一下。
在桑三孃的示意下,方纔擡着箱子進入到院中的幾名女子快速的將放在地上的箱子打開。
卻見箱子之中,裝着的是一株株形狀奇怪的草藥以及花朵。
在楚清河幾人目光放在箱子之中時,桑三娘躬身道:“教主有令,命下人將明教寶庫之中的奇花異草蒐集而來送往公子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