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殿並不排斥化神尊者。”
“只不過,達到這一境界的修士極少再會爲道體奔波,一旦道體不夠匹配,反而會拖累道行,以至於自身修爲無所前行,直到壽命耗盡。”
主魂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然而依舊不能排除會有修爲頗高的修士妄圖潛入其中。”
“看他們的意思,是要所有化神暫留聖殿之外。”
主魂看向那斗笠人爲首的化神尊者。
蒙植神色嚴肅道:“也就是說,此行確實如徒兒猜測的那樣,此行只有我們這些金丹修士踏足。”
主魂微微頷首。
蒙植還是有些聰明和機靈的,怪不得天魔宮的聖女會答應伸以援手。
迅即目光越過蒙植,看向尹昭落和她身旁的少女,不由得皺起眉頭。
機緣難得,若是進入聖殿之中護持一二以做幫手倒也好,如果將虎冢道體拱手相讓就實在迂腐愚蠢了。
而且那少女無論是修爲還是天資都非常的不錯,蒙植不見得能夠從對方手中討得什麼好處。
倒也不是主魂自大。
他已想好解決辦法,根本不需其他人做援。
不過既然尹昭落開口,也不好狂妄駁斥對方。
樹敵太多反而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尹昭落微笑頷首,似乎對主魂投來的目光頗爲和善。
在看到了主魂與古神殿天驕的戰鬥,尹昭落自然對蒙植也刮目相看,覺得此人既得主魂青睞,定然不遜色大宗天才,能夠在聖殿內發揮一定作用。
“這女人……”
主魂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沉聲傳音囑咐道:“別當傻子。”
蒙植錯愕看向身旁的蒼髮老人,似乎沒有意識到老人說的是什麼意思,轉而眸光一亮,莞爾一笑。
他聽明白了,狐爺的意思是別給他人做嫁衣,更不要打腫臉充胖子的將此等機緣讓出去。
“虎冢開啓後,能否獲得機緣只能靠你們。”
斗笠人率先開口。
隨後又看向一衆化神尊者說道:“小輩的機緣自有小輩們去爭取,我等只要在外護法,防止有人覬覦機緣即可,若有潛藏老怪,也可斬而殺之!”
一番話說的冷冽。
總而言之,不管是外頭的想要闖進去,還是裡面的想要走出來都需要得到他們的首肯。
苗燃不置可否。
飛來君點頭。
青衣大漢和老嫗似乎早就知道。
大妖抱着肩膀算是表態。
有尹昭落這個挑頭的修士,主魂樂得不言,默默的站在一旁。
“既然諸位都沒有意見那就開啓虎冢吧!”說着率先亮出一枚小鐘,小鐘頓時閃爍起光芒,將他與身後的少年英才籠罩。
少年接過小鐘,突然看到那巨大而破碎的虎爪之下出現了一道漩渦般的巨門。
“去吧。”
主魂同樣使用法力催動小鐘。
接過小鐘的蒙植同樣看到了巨門。
一連九道光芒迸發匯聚。
……
蒙植一時還分不清楚狀況。
茫然起身,撐起護體罡氣。
以火法點燃了一顆法力球,照亮四周。
腳下大地鋪滿骷髏,遠處是高聳如山的森森白骨,剛纔與他一起踏入聖殿的修士無影無蹤。
想起狐老的囑託,蒙植取出儲物袋中的玉簡查看起來,凝重道:“明明是一同踏入聖殿大門,爲何此地只有我一人?”
玉簡記載了許多,最爲出奇的是竟然有迅速抵達虎魔聖心魄所在的路線。
在他使用法力激活玉簡的同時,一道淡色的人影出現在他的身旁,火光閃爍下又好像從來都不曾存在。
……
“道友看起來很面生。”
駐紮在聖殿中之外的尹昭落輕巧的打探起主魂的來歷。
美眸中滿是好奇的神色。
做爲天魔宮的聖女,她在看到此人強橫無匹的拳意之後就知道此人的不凡,就算不是出自大宗,也身負你無上機緣。
有這麼一個大美人在身旁,看起來確實賞心悅目。
不過主魂卻很是防備警惕,笑着說道:“東荒衆多修士,聖女也不可能全都相識,何況我本來就不出名。”
“道友此言差矣。”
儒生插話道:“以道友的造詣,只待修爲登上巔峰便可衝擊聖人之境吧,實在令人羨豔不已啊。”
“真有這麼神?”飛來君呢喃道。
苗燃點頭說道:“此人拳法之高深,或許不在我宗那幾位怪物之下。”
他又疑惑起來。
如果這個人這麼厲害,就絕不是無名之輩,要麼就是隱姓埋名的修士。而但凡需要隱姓埋名的人,肯定有見不得人的秘密。
“咳咳。”
蒼老的咳嗽聲突兀的響起。
衆人疑惑的同時不由一驚。
飛來君目光掠過,竟然看到了九個人。
明明攏共才九位護道修士。
現如今,算上他的話怕是有十人在側了。眼見情況如此,不由驚聲呼道:“諸位道友小心,我們之中好像多了一個人。”
“確實多了一個。”負刀的青衣大漢定睛看去。
多的一個人做文士打扮,正站在距離飛來君不遠的地方。
都不用仔細看,就能看到這兩人分明一模一樣。
“兩個飛來君?!”
衆人目光平靜的盯着飛來君。
主魂同樣鎮定。他早就經歷過這些事情。
知曉一些域壘空間的秘辛。
至於對方爲何盯上了飛來君,大概是因爲飛來君的修爲在衆人之中最低,既然修爲最低也就最好悄無聲息的進駐對方的身軀。
“飛來君,區區域壘生靈,當真攔得住你嗎?”
苗燃抱着肩膀。
儘管飛來君的修爲在衆人中最弱,然而大宗子弟哪一個不是天驕。
“定神法。”
“萬縱飛來!”
……
外面出現了波動,虎爪聖殿內也顯露問題。
蒙植一路循着路線踏足追尋,因有着狐老繪製的路線圖,所以暢通無阻,越過一層層陣法,走過一門門陷阱,踏上石橋,盈盈火光下,除了他的身影和腳步聲,再無其他,而石橋左右更好似無底深淵。
正當他要離開石橋時,一道銳利的劍光從黑暗中破空。
鏗!
護體罡氣被劍光驟然戳開。
蒙植大驚失色,他沒想到自己金丹後期的渾厚罡氣在這道劍光下猶如白紙,沒有時間留給他思慮,當即祭出法寶。
那是一柄木劍,豪放強光,劍氣更是在法力的催動下轟然爆發,猶如風暴般旋轉。
“嘭!”
避無可避的蒙植被轟然巨力掀飛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而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出手的修士是誰。
鷹目搜尋。
不想,一道年輕的聲音響起:“你是在找我嗎?”
伴隨着腳步聲,一位青年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蒙植認出了此人。
不正是飛來君身旁的青年人嗎。
只不過和剛纔的人畜無害不同,此時的青年神色冷酷,嘴角帶着淡淡的獰笑,戲謔的看向口涌鮮血的蒙植。
“是你!”
“沒錯。”
“正是我,計學明。”
計學明淡然一笑,手中的長劍嗡嗡作響。
他本就擅長伏殺又在此地等待許久。
他還以爲會是百家學宮的儒生,亦或是天魔宮的小魔女,再不濟也得是妖神聖地的小妖怪吧,沒想到來的最快的是這個人。
也不知道是他的運氣好,還是此人的運氣實在太差。
蒙植心中咯噔一下,沉聲道:“爲什麼?”
計學明怔然笑道:“機緣在前,自然是你死我活,哪裡有那麼多爲什麼,受死吧!”一劍斬出,玉符在天空炸開,無窮威壓宛如山嶽河海,蔽日遮天,要將一切擋在這一劍前的修士完全碾死。
蒙植驚駭。
這根本不是金丹修士應該具備的手段。
別說是金丹法域,怕是連蛻變的真意也無法企及。
此刻,他終於明白,什麼各憑本事的機緣,本質上不過還是資源、背景以及身後所站之人的大修角力罷了。
如果來到這裡的人真的只是野狐禪,或許在登上石頭橋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
“鏘!”
劍光玉符被一隻飄渺的手掌牢牢捏住。
蒙植回頭望去
站在他身後的扭曲鬼影漸漸凝聚,披頭散髮看不清模樣。
只看到虛影閃過,玉符就在鬼影手中爆炸開來。
計學明駭然大驚持劍要退。
同樣一道淡色的虛影在他的身後浮現,只不過還不等成型就化作了煙塵消散。
等蒙植回神過來的時候,眼前哪裡還有計學明的身影。
那道從他身後走出的鬼影就像是披上了一層血衣,猩紅的眸光閃過後,鬼影消失無蹤。
“狐老?”
蒙植嘗試的呼喚了一聲。
不管如何,至少他身上同樣有狐老留下的手段。
心中稍安。
趕忙越過長橋。
……
虎爪聖殿外。
飛來君雙眸閃過寒光,那個與他一模一樣的虛影終於消失。
只不過他的臉上沒有半分喜悅,反而是冷冷的盯着遠處的一道蒼髮人影。
“怎麼了?”
斗笠修士詢問道。
飛來君嚴肅道:“計學明死了,是他出的手。”
斗笠人微微皺眉的看向那蒼髮老人,傳音說道:“很麻煩?”
飛來君道:“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讓他那個徒弟能夠動用尊者力量,計學明根本就撐不住,我留下的後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斗笠修士長嘆一聲:“那看來,我們這齣戲,不好唱下去了!”
“本來還想利用域壘虛影矇混過去。”
“不想此人手段非凡。”
“還是趁早,殺了他吧!”
“老匹夫!”
飛來君得到授意後,怒喝一聲,悍然拔劍:“你敢壞規矩,以尊者手段殺我後輩!”
舟車勞頓,渾身不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