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出現在方別面前的是黑眼圈、雞窩頭、衣服凌亂但精神奕奕的李博潘曉兩人。
方別收起給美國那邊SC公司的超級英雄設定稿，擡頭道：“看你們這樣子，莫非是搞定了？”
“搞定了！”
兩人對視一眼，分別掏出U盤遞給方別。
方別接過兩個U盤插在電腦上。
然後他先點開了李博的那一份。
這一份就比較寫實，視角完全是按照方別的分鏡草稿那樣從下朝上拍的，周圍是高樓大廈。
不過可能因爲就三天時間的原因，所以背景什麼並沒有太過精緻。
但這個氣勢的感覺是出來了。
方別於是又點開潘曉的視頻。
這是同樣由下往上的角度視角製作的，周圍高樓林立，天空也改成了黑夜，然後靠着周圍大樓的霓虹燈還有由下往上打的探照燈來襯托，這個奧特曼的氣勢明顯更強。
但拍攝的角度效果什麼的比李博那個差一些，遠處的大樓也比較虛化，很顯然也是因爲只有三天時間的原因。
“都不算。”方別摩挲着下巴，“但嚴格來說，還是聶方拍攝的比較好。”
李博：“......”
潘曉：“......”
“方導，您看出來啦？”
“這有什麼看不出來的。”方別嗤笑一聲。
你皮套穿上肯定不是自己拍的，那能在鏡頭感上壓過潘曉，那除了聶方還能有誰？
打了個響指，方別道：“別廢話，趕緊讓人換上皮套然後拉出來溜溜。”
這東西還是要看實在的才行。
李博從善如流。
於是半小時後，當不知道哪個傢伙換上奧特曼皮套走出來的時候，方別感覺自己24K氪金狗眼都要瞎了。
這肌肉是怎麼回事？！
這特麼是奧特曼還是戶愚呂·弟？！
誰家的奧特曼看着跟健身房的大肌霸似的？！
還有......
“麻煩誰來跟我解釋一下，下面那鼓起來的一坨是什麼情況。”
他覺得奇怪，李博還覺得奇怪呢。
“方導，那不是正常的成年男性大小嘛。那東西又不能縮陽入腹，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而且這皮套演員都是葉問那邊找來的專業武者。
現在這皮套裡面的就是葉問師弟黃飛鴻——他被找來臨時客串的。
“沒辦法就不能想辦法克服嗎？”方別比劃着，“就不能更圓潤一點兒，更流線型一點？咱們這是全年齡放映的電影，你想讓我片子被禁？”
李博聽懂了他的暗示：“方導，您的意思是......皮套的演員用女性？”
他撓撓頭：“可這皮套特別不透氣，而且活動也不方便，如果想要達到劇組要求的那個打鬥效果，這對裡面演員的身體條件和體能的要求都比較高。女性的話......恐怕有難度。”
方別陷入沉思。
他前世確實聽說過奧特曼的皮套演員是女性的這種傳聞。
但之後經過四處求證，這確實是個謠傳。
無論是奧特曼還是假面騎士，確實都有女性皮套演員，但絕大多數的皮套演員還是男性。
至於說奧特曼的胸肌......那個是道具填充出來的效果。
就和某些小姐姐和小老弟要戴PAD一樣。
嗯？小老弟？
這個不重要。
而且確實，前世的奧特曼還有假面騎士裡面，就算是男性穿着皮套，打鬥也有些不好看，更別說女性了。
可這個問題在方別這裡卻不存在。
因爲方別要找的皮套演員全是葉問介紹來的武林高手！
空翻？飛踢？打鬥？
不用蹦牀！不用威亞！直接跳起兩米高把你踢飛兩米外見過沒有？
不夠？
那我跳起來還能先來個白鶴亮翅再飛踢！
而且鍛鍊的妹子身材都很好。
方別指的不是那種刻意把某個部位練的特別大，拍照的時候還故意搞得跟骨盆前傾似的那種粗壯身材。
他指的是有馬甲線，身材很好的那種充滿了力量但並不誇張的身材。
而那羣練武的妹子們普遍符合這個要求。
所以方別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那就是奧特曼的皮套演員要讓妹子來演，因爲奧特曼的身材更看重流線型。
假面騎士跟怪獸的皮套演員要男人來演，因爲相比奧特曼的皮套，這兩種皮套一種有各種盔甲什麼的，一種就是單純的怪獸，男人來演的效果會更好。
把他的要求說完之後，李博撓撓頭：“方導，您的意思是奧特曼皮套要重做？”
“重做吧，做的稍微纖細但還是有着力量感，要流線型卻也要有立體感，顯得身材欣長但不要單薄，總之就是這種的。反正你是專業的，你來決定就好。”
李博：“......”
他臉色黑的可以。
這特麼不是標準的甲方要求嗎？！
這也要那也要！
什麼既要高達大氣上檔次又要精緻有內涵！
黑不是黑，要特麼五彩斑斕的黑！
然後最後來一句“你是專業的，你看着來”！
可真的看着來之後，他又要提一堆意見！
李博在潘曉等人同情的目光中悶悶不樂地走了。
沒辦法，方別是老大，他的話李博還是要聽的。
等李博離開，潘曉琢磨出不對來：“方導，不是，咱們難道就決定用皮套啦？”
“咱這是電影又不是長篇電視劇。”方別解釋，“爲什麼就不能皮套和特效結合呢？”
他拍拍潘曉的肩膀：“我看好你喲~”
你們不是都拿了奧斯卡嘛，拿了又怎麼樣？
不還是要聽我方某人的話！
潘曉也溜了。
方別看向其他人：“有事早奏，無事退朝。朕還有事情要忙呢。”
“一般這種話難道不是太監說的嗎......”劉芒翻了個白眼，爾後表情恢復凝重，“老方，還有個事兒，這個纔是最重要的。”
他喉嚨動了一下，開口道：“蘇氏集團那邊空降過來的製片人就要到了。”
“製片人？”方別挑了下眉頭，“咱以前有過製片人這種東西嗎？”
以前的預算不都是閉着眼睛做，然後大小姐閉着眼睛批？
方別掏出手機搜了一下製片人到底是幹嘛的。
【製片人（Producer）一般指影視劇製片生產製作人。全權負責劇本統籌、前期籌備、組建攝製組（包括演職人員以及攝製器材的合同簽訂）、攝製資金成本覈算、財務審覈；執行拍攝生產、後期製作；協助投資方國內、外發行和國內、外申報參獎等工作。
製片人是劇組的主宰，攝製組的最高權力者，既有權決定聘用優秀成員，也有權開除在劇組違紀行爲的成員。從片子的形成到片子的上映，是全片貫穿的核心。也有的影視公司的老闆或投資方在影視劇中署名製片人職務。】
他擡起頭，疑惑道：“製片人這麼牛逼的嗎？”
“......”劉芒特無語，“製片人就是這麼牛逼。”
簡單來說，製片人就是投資方派過來盯着你們這錢是怎麼花的。
一般這種人要麼是業內口碑地位頂尖的大佬，要麼是投資方的大佬，要麼是投資方大佬派來的小弟。
他基本就可以說是一個劇組的老大了。
但方別顯得很無所謂：“所以你們擔心什麼？擔心製片人搞事？大哥，咱劇組說嗦了蒜你還不清楚？”
要不是你這死胖子天天揹着老子搞事，老子現在還用得着費心費力的在這兒忙前忙後？
早特麼回家當包租公去了！
唉，方別覺得自己就是心太軟，要不然劉芒這死胖子早讓他滾蛋了。
劉芒安心了不少：“我這不是擔心嘛，製片方幺蛾子太多，我怕他們胡來讓咱們達不到咱們想要的效果。而且我覺得咱們提前就把劇本跟皮套什麼的弄好是不是不太好？這些畢竟也是要算在成本里的。”
“畢竟是蘇氏集團的人，專業性還是有的。”方別看看手腕上的勞力士，“什麼時候到？咱們去接人，畢竟不能讓對方覺得咱要搞個下馬威。”
之所以不戴百達翡麗也是這個原因。
做人要低調。
............
飛機已經降落，坐在商務艙中的陸婷深吸一口氣然後放鬆了一下精神。
她是學法律出身，算得上是蘇氏集團的高級秘書。
這次被老闆蘇轍派來這邊當製片人她的壓力也很大。
因爲這部電影的導演不是其他人，而是那個在國內影視圈兇名赫赫的方別！
她雖然沒見過方別，但也看過方別的電影且聽說過方別的名號。
而她也研究過方別發家這兩年的過程。
她是越看越心驚。
原本以爲這次面對的會是一個恃才傲物且特立獨行的天才人物。
但她發現並不是這樣。
這個方別......不光能力強，而且手段也很強，堪稱是城府頗深的心機人物。
他一路走來的過程，全部都是算計好的！
包括一開始以一個愣頭青的身份遊離在國內影視圈子之外，然後之後每部電影的一系列炒作，全部讓他完美實現了自己的目的！
想想看吧。
過去哪個大導演不是靠着十數年甚至數十年的積累纔有了今天的聲望？
哪怕是過去被稱作天才人物的張洛，也是蹉跎起伏了小二十年纔有了現在的一線導演地位。
而方別呢？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過去甚至都不是影視學院畢業的外行人！
只用了兩年就在觀衆的心中完全超過了那些老一輩的導演！
甚至都有人喊出了一個口號，“方導出品，必屬精品”！
再想一想出來之前蘇轍那個欲言又止的表情，那是陸婷從來沒有在老闆臉上看到過的表情！
過去的蘇轍無論面對什麼事情都一直是平淡如水的樣子！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方別此子，恐怖如斯！
就連蘇轍這樣的人都會覺得難頂！
陸婷已經做好戰鬥的準備了！
下了飛機，出了機場，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鶴立雞羣的男人！
一身蒂芙尼的定製款休閒裝，還有手腕上那塊勞力士的限量版定製款手錶......這是要給自己來個下馬威嗎？
陸婷悄悄鬆了一口氣。
如果他給自己下馬威的話，那說明這個人其實並沒有那麼恐怖的心機。
可辣個藍人迎上來之後就特別熱情，握完手之後一開口就讓陸婷覺得這人是在陰陽怪氣：“哎呀，歡迎歡迎，陸小姐能蒞臨指導，真是讓我們劇組蓬蓽生輝啊！如果之後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望您能大膽說出來，我們劇組以前一直沒製片人的，也不知道製片人能有什麼用。這次我就跟您多學習學習了。如果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您多多擔待。”
陸婷眉頭一皺，頓覺事情不妙！
這個男人......果然是個心機深沉的笑面虎！
看着他那張平平無奇且平和的笑臉，陸婷就已經在他身後看到了一個陰笑着的笑面虎的樣子！
她定了定心神，貌似平靜道：“方導客氣了，大家互相學習纔是。”
方別覺得莫名其妙，他回頭給了劉芒一個詢問的眼神：
【這女的怎麼回事？我這麼熱心的來接機，她還給我甩臉色？莫非是想給咱們一個下馬威？】
劉芒也回了他一個眼神：
【不知道！不過恐怕此女不簡單！來者不善，咱們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