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穿着精心裁剪得非常貼身的寶石藍條紋西裝,寬肩窄腰,把他修長又完美比例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一副黑框眼鏡,讓他這身比較正式的裝扮多了幾分休閒和懶散,就好像一杯鴛鴦,奶茶和咖啡的比列正正好好,才讓這杯鴛鴦味道濃烈又不至於太嗆人。
在場的衆人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心想是哪家氣質出挑的少爺時,葉富天第一個反應過來了,應該說他從來沒想到他竟然會來。
雖然事先發了帖子,可這位大少爺從來不出席這樣的場合,他完全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會出現。
“賀少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姓賀?
衆人的思路開始迴轉了,莫非是賀雲那寶貝孫子賀蔚南,要真是如此,那這葉富天的面子也實在太大了。
賀雲是商界的傳說,是所有商人的標杆,手腕能力非常強大,在商場所向披靡了大半生,累積下的產業足夠讓所有同行大吃一驚,爲人也是比較傲慢和清高,那不是廢話麼,人家有資本啊!
一句話結論,就是賀雲的人生實在是太值了,或許唯一的遺憾便是兒子和媳婦雙雙在車禍中喪生,只能說印證了那句話,再順心的人生也總有那麼些不如意。好在還留下個孫子,傳言賀雲對這個唯一能繼承家業的孫子非常的上心,卻也是放任他自行發展,但是這孩子很爭氣,自小沒有靠過爺爺強大的光環,自力更生,獨立成長,即使在國外讀書那些年,也沒有要過賀雲一分錢,靠的是打工和獎學金。
總之一句話,人家比你條件好,還比你努力。
這個孩子就是賀蔚南,回國後就幫賀雲打理起了生意,賀家老爺子如今早是半退休的狀態,傳言這賀蔚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然而完全繼承了賀雲的性格和爲人處世,不太愛露面,尤其是這種沒什麼意義的無聊聚會,性格也是各種清高自負。所以賀蔚南能出現在這裡,這葉富天的面子是有多大?
在場的好歹都是些商人富豪,下一秒所有的注意力都從葉書北和他那不知廉恥的二三事,還有葉書北的雞腿壽禮中脫離而出,腦海裡全然都是如何和眼前這個天之驕子攀上關係。甚至有些貴婦太太們,已經拉着自己女兒,打算上前毛遂自薦了。衆人皆知,賀蔚南不僅沒有結婚,連女朋友也貌似沒有,這簡直就是頂級鑽石王老五的標配。
衆人都圍着賀蔚南團團轉,似乎忘記了這場宴席的主角是蘇敏。白小生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於是三人貓着身子,逃到了院子裡呼吸新鮮空氣。
賀蔚南餘光瞄到了葉書北的身影一閃,他來不及有什麼動作,那個身影不見了。
白小生:“臥槽,我簡直受夠了,這些人太可怕了。。。”
陸明風嗚呼哀哉,“我早就知道這種場合我不該出現,今天回家我鐵定要被我媽煩死了,我不就交個朋友,我怎麼了我。”
葉書北問道:“剛纔那男的是誰?”
“賀蔚南,我滴乖乖,還真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哎,別說你葉家面子真的挺大。”
葉書北又問道:“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他不常露面,也不接受記者和雜誌採訪,挺迷的一人,不過這樣的家世和學歷擺着,智商超羣,情商超高,氣勢強大,能力頂尖,這樣的人設是逃不開的了。”
葉書北總覺得這樣的人似乎哪裡見過,可不就是那個成日裡跟他作對的師兄嘛,哎,看到這樣的人頭最疼了。
“葉書北。”
葉向東和他那羣敗家子朋友也走了出來,如今自己的父母都在裡頭恨不得跪舔賀蔚南,他們又不懂做生意,聽着也無聊,不如來實行他們的大計。
“幹嘛!”
“喲,我說你們幾個現在是抱團取暖了?我說白小生,我是真沒想到你和葉書北都能做朋友,前陣子還和我們一起耍得火熱呢。”
白小生和他們在一塊,本就是因爲父母都是做生意的關係,此刻也沒打算撕破臉這樣的愚蠢舉動,“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何必針鋒相對。”
葉向東反諷一句,“這人就是個基佬,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和這樣的人待久了,當心也變成基佬。”
白小生本就受過西洋文化的薰陶,並不覺得基佬有什麼問題,只是覺得怎麼會有人這樣說自己的弟弟,即使不是親生兄弟,可這話實在不太好聽啊。
顧延鬆笑道:“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要是你們成功了,我保證以後不再爲難葉書北。”
葉書北覺得莫名其妙的,首先他完全沒有感覺到這些人在爲難他,那些傳聞影響不了他。更何況,對方態度再惡劣,不理不就成了,爲什麼要爲了別人不爲難他,就要玩遊戲?這些人什麼邏輯。
陸明風和白小生對望一眼,“成!你說!”爲了兄弟,他們豁出去了。
半小時後,他們站在了一座洋樓前,這裡是整個富人區的最邊界了,雖說也是屬於富人地區,可實在太靠邊,這裡很多別墅都空着,大家都不願意買,這人有錢了就更好體面了,又不是出不起錢,爲毛要買這地理位置不好的。
葉書北看了看眼前的這幢洋樓,他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同理,白小生也覺得有些問題。
啥都不知道的只有陸明風了,“你帶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葉向東笑道:“你知道這裡的別墅爲什麼賣不出去嗎?”
陸明風:“地理位置不好,沒人願意買。”
顧延鬆搖頭,沉下了臉,特意壓低了聲線,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更可怕和詭異,“錯,因爲這裡鬧鬼,這附近很多人都見過,所以都搬走了,不敢再住了,傳言這裡的別墅曾經被一個商人買下,一家三口在某天早上突然暴斃而亡,從此陰魂不散,每天一到深夜就能看見這座空無一人的別墅閃着幽幽綠光,還有人嬉笑玩鬧之聲呢,嚇得周圍的住客都紛紛搬走了。你要是有膽量在裡面呆上一個小時,我就服你。”
葉書北三人一腳跨入了這座鬧鬼的別墅,陸明風本來沒覺得什麼,被這個玄乎的鬼故事給一嚇,總覺得這別墅說不清的恐怖陰森,躲在二人身後,像是怕驚擾到什麼似的憋着氣,貓着步子,大氣不敢出。
這座空曠的別墅想來已無人多時了,零星的傢俱四分五裂地倒在一邊,屋內灰塵積了一尺多厚,蜘網遍佈,腐朽陳舊,四處散發着淡淡的黴味。白小生打開了手機上的照明工具,雖然視野有限,起碼所及之處一露無遺。
葉書北又開啓了“好奇寶寶”的模式,“哎,手機能有光亮,這功能我怎麼不知道。”
白小生接過他的手機,一秒搞定,“好了,我們是分開找還是?”
葉書北點頭,“節省時間,分開找吧,我去樓上。”
陸明風一臉詫異,“我們難道不是找個地方坐一個小時?”
葉書北本人沒有潔癖,想當初他四處漂泊的時候,睡過橋洞,躺過破廟,什麼樣的環境沒有睡過,但是現在顯然不是做這個事的時候。
陸明風看着他們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下大叫不好,“難不成這裡真的有鬼?!臥槽,我以爲是那幫人唬我們的,講真我在這一區住了這麼久,還真沒聽到過這樣的傳聞。”
葉書北搖頭,“是不是鬼我不知道,但的確有些奇怪的東西在。”
陸明風果斷站在了葉書北身後,“我。。我。。。我跟着你吧。”
這是幢二層樓的小別墅,和大多數別墅的構造大同小異,一樓是客廳,餐廳,廚房等等,二樓一般都是臥房,雜物房之類的。
二樓所剩的傢俱已經不多了,到處都是空蕩蕩的,葉書北揉了揉額頭,他的天眼一直處於時開時不開的階段,誰讓這具身體本身就不是修道的素質。
陸明風哆哆嗦嗦地跟在後頭,不停地東張西望,生怕背後突然冒出個什麼東西拍他肩膀,又生怕一回頭前面反倒蹦出個東西出其不意地嚇他一跳,總是陸明風腦袋裡那些光怪陸離的鬼東西不停地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經。
“葉書北,你有沒有看見什麼?”
“並沒有。”
“根本就是嚇唬我們的,我發誓我絕對沒有聽到過這裡鬧鬼一事。”
葉書北心下詫異,要是乾乾淨淨的房子他和白小生立馬能感覺到,可是他們兩人不約而同地感覺到了些不尋常,又不似鬼怪的那種,這玩意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突然一陣奇怪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不輕不重,似笑非笑,不像是人的笑聲。
陸明風腿一軟,雖說他跟着葉書北這段時間也算是見過大世面,長過大見識了,可如此詭異的場景他還是頭一次經歷,哆哆嗦嗦地問道:“臥槽,剛剛那個是什麼聲音,你有沒有聽到?”
“我有聽到。”
“那。。是不是鬼。。。”
葉書北撫着下巴,他越來越覺得這感覺有點似曾相識啊,“你去把白小生喊上來。”
“我?”陸明風指着自己,大吃一驚,“我一個人去?”
“對啊,我還在看這東西到底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你去把他喊上來。”
陸明風想去又不想去,他也不希望自己總是一副膽小如鼠的模樣,可問題是他真的害怕。
於是想來想去,他找到了一個最折中的辦法,他往後退了數步,葉書北的人還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他嚎着嗓子對着手機大聲叫道:“白小生,我們在二樓發現了情況,請速來!”
“。。。。。。”
葉向東那幾個敗家子坐在寶馬裡,還悠閒自得地喝着紅酒,望着窗外那幢陰森森的別墅,心裡一百個痛快。
顧延鬆喝了一大口,笑道:“我把門給反鎖了,他們出不來,你那拖油瓶弟弟膽子小得要命,沒準這會兒都屁滾尿流了,要是我們能看見他這幅模樣那就更痛快了。”
葉向東冷冷一笑,“想跟我們爭,他算個什麼東西,老實說你剛纔編的那個故事還不夠嚇人,太俗套了。”
顧延鬆翻了個十足的白眼,“我已經絞盡腦汁在想了,能扯出個這麼離奇的鬼故事來已經算不錯了,不過你別說這一區大概是人少的關係,的確是有些陰森森的,不如我們先回去吧。”
葉向東往那別墅又看了眼,心裡反倒是猶豫了起來。
顧延鬆:“你不是吧,搞了半天你不會捨不得你這個拖油瓶弟弟吧,讓他在裡面呆一晚沒準就學乖了,不是還有陸明風和白小生在麼,不怕。”
此話倒也沒錯,陸明風一擺手,“我們回去。”
顧延鬆頭伸出了窗外,招呼着另外兩個敗家子上車,那兩個人一直蹲在別墅外偷聽。
“我跟你們說裡面傳來了好大的說話聲,不知道是誰,也聽不清說什麼,但那聲音是怕得要死啊。”
葉向東有些不安的同時,心裡還是挺痛快的,這車拐了幾個彎,突然前方有個人影一閃,他趕忙踩住了剎車。
顧延鬆頭往窗外一伸,“哪個不長眼的,該死的大晚上跑出來找死啊!”
燈光中,是一位漂亮的年輕女子,細腰翹臀,容顏秀麗,長髮及腰,符合了一切的美女標準。
顧延鬆立刻止住了話頭,話鋒轉了一百八十度,“喲,美女,大晚上的怎麼一個人在外面多不安全,你去哪兒呀,要不要我載你一程。”
說話間顧延鬆往後車瞄了眼,想着再坐一個人,綽綽有餘。
年輕女子莞爾一笑,“多謝,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