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生打開了寢室的窗戶, 往外大口吸着氣,“你們爲什麼這麼想不開要自殺啊!”
蕭正義和宋豪情一個打開大門,一個搬來風扇不停地做着空氣清潔, 狗子早就一蹦三尺高地跑出了寢室, 不知上哪裡躲着去了, 最沒義氣的就是它。
葉書北盤腿坐在牀上, 神色無奈至極, 他看着桌上的煉丹爐,氣不打一處來。自從在應承洋的老家挖到了這個老古董後,無論他們想了多少種辦法, 都啓動不了它。
葉書北畫了無數張符篆都啓動不了他,甚至徹夜研究了白小生師父留下的兩本秘籍, 都未有隻字片語。
今天蕭正義甚至突發奇想地買了幾塊碳, 往爐裡點火一扔, 企圖使他燒起來,可除了搞了滿寢室的二氧化碳, 疑似自殺傾向外,沒有一點鳥用。
葉書北得出了最後的結論,“恐怕只有我師兄才能啓動了。”
沒轍,徹底沒轍,涼了涼了, 上哪兒找師兄去, 別說壓根找不到, 即使找着了, 水火不容的兩人無非又是大幹一場的結局。
沒意思, 還是打遊戲有意思。
一上線,就跳出來一個系統消息, “恭喜你組隊成功,請儘快完成副本任務。”
哎,這南弦清風果然沒騙人,這麼快就拉到人入夥了。
隊裡跳出了另外三個隊員的名字,水木幽塵,童言無忌,年年有餘。算上南弦清風,野狗散人,這個隊裡的名字真是什麼風格的都有了。
可巧的是就在葉書北剛完成了今日任務後,另外四個人都上線了。
率先開口說話的是童言無忌,“野狗散人,想必這就是老大所說的新認識的隊友了吧。”
接話的是年年有餘,“這名字有意思啊,打四個字又太麻煩,不介意我直接喊你野狗吧。”
野狗散人:“不介意,各位隊友,大家好,還請多多指教。”
年年有餘:“喲,挺懂事明理的麼,怎麼之前就那麼囂張。。。”
童言無忌立馬說道:“你多言了。”
野狗散人有些摸不着頭腦了,之前囂張?什麼時候囂張了?
南弦清風:“這只是爲了組隊刷副本而已,水木幽塵在哪裡?”
年年有餘:“她一向不愛說話,只會圍觀,怎麼樣,今日就把副本給通過了?”
南弦清風:“可以,從現在開始三個小時內,大家都沒有其他事吧。”
衆人:“沒有。”
這個副本的設定是在一個洞窟中,意味着比一路打怪更麻煩的是迷宮,纔開始了半小時不到就遇上了各種分叉和死路,來來回回浪費了不少精力,而這副本對時間也有要求,不算觸發隱藏劇情,只是通關的話,必須三小時以內。
野狗散人:“這樣下去不行,得想個辦法。”
年年有餘:“喲,野狗,有何高見?”
野狗散人:“分開行動。”
“。。。。。。”
年年有餘:“你這算是個什麼鬼建議,要是誰先找到了盡頭,其餘人怎麼辦?”
野狗散人:“遊戲裡不是有一種物品叫做熒光散粉麼,沿途做下標記,再不行我記着路線,報給你們聽就好。”
年年有餘:“誰知道這洞窟有多少層,要是不限時的確是個法子,可還有兩個小時多一點,你確定OK?”
南弦清風:“我同意這個方案,分兩隊可行。”
一直沒說話的水木幽塵開口了:“我單獨一人,分三隊。”
年年有餘發了個猥瑣的表情包:“妹子,你確定你可以?”
葉書北心說原來這水木幽塵是個女人啊,哎,看她剛纔的表現也不差。
水木幽塵:“自然確定。”
年年有餘:“我不放心,我看我和你一組,讓童言無忌單獨一人。”
童言無忌:“。。。。。。”
水木幽塵:“我寧願和野狗散人一組,也不想和你一組,抱歉了。”
年年有餘發了個傷心的表情。
南弦清風:“夠了,我和野狗散人一組,你們二人一組,水木幽塵單獨一人可以,抓緊時間,快!”
“遵命,老大!”
看來南弦清風頗有些威信,葉書北這麼想着,轉身跟在他後頭,走了另外一條岔路,順便開啓了邊刷怪邊聊天的模式。
南弦清風:“抱歉,我那些朋友比較吵。”
野狗散人:“哈哈,和我那兩個兄弟比起來,真不算吵的。”
南弦清風:“哦,兩個兄弟?”
野狗散人:“打小一塊兒長大的,連大學寢室都在一間,跟他們在一塊還真挺開心的。”
葉書北發現起碼已經十分鐘沒有走到死衚衕了,再一拐彎已經進入到第二層了。
野狗散人:“看來我也有做幸運星的天賦,省的那個陸明風總是嘮嘮叨叨自己怎麼怎麼幸運,沒了他不行。”
南弦清風:“陸明風是?”
野狗散人:“一個朋友,爲人不錯,總請我吃飯,還帶我到處玩,我寢室裡另外一個朋友替他算過一卦,說是天生運氣爆表的人。”
南弦清風:“看來你朋友不少。”
野狗散人:“哈哈,並不多,但是都是真心實意的,和他們在一塊兒很舒服。”
總之,這兩個人聊聊天打打怪,不知不覺已經到達洞窟的最後一層了,野狗散人不忘沿路給他們留下標記,又不停地在對話框裡提示他們該怎麼走怎麼走,然而一個人也沒有跟上來過。
野狗散人:“最後一個洞窟闖進去就是魔龍了吧,話說其他人呢,都到哪兒一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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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散人喊了半天,都不見其他隊友有回覆,南弦清風:“別等了,他們不是迷了路就是被纏上脫不了身了。”
野狗散人:“那我們先行一步,反正憑我們的實力,沒有打不贏的可能,到時候分到的獎賞留一份給他們就好。”
南弦清風:“你還是這麼重情重義。”
野狗散人:“我野狗散人一向如此,從來未變,哈哈。”
魔龍這個boss的確不難對付,他們二人配合得天衣無縫,一招一式乾脆利落,雖然是虛擬的,可野狗散人竟然覺得這一仗打得相當痛快。
最終掉落了一個寶箱,以及等級提高了五級,的確是爽歪歪。
南弦清風:“你需要什麼,先拿走便是。”
野狗散人生性豁達,又知道以友爲重,自然不是個愛佔便宜的人,他有看中一些裝備,特意只挑選了這些材料,“這些就好,其他的留給隊友們。”
寶箱裡除了稀有珍貴的材料外,還有一隻靈寵,是一條狗。
南弦清風:“這隻狗不錯,我本以爲會是坐騎,沒想到是靈犬,雖然不能當做坐騎,但是靈犬在你出戰的時候,能排上的用處比坐騎多多了。”
葉書北心說和狗子就是有緣,上哪兒都是可愛的狗子。
葉書北在靈犬的名字處果斷打上了“狗子”二字,“哈哈,名字取好了,多好。”
這時又跳出一個對話框,“龍膽*99,觸發隱藏劇情。”
畫面一轉,變成了一處山明水秀之地,仙氣繚繞,青巒疊嶂,全然是一個修仙的好地方。他們二人沿着仙山一路而上,靈草遍野,灌木叢生,鳥語花香,美不勝收。
野狗散人站在羣山之巔,內心久違的激動不已,他本以爲這一生不會再有這樣的感覺了,原來當再面對這一切的似曾相識之時,他內心深處的所有激情如驚濤駭浪般拍打着他每一根神經。
這裡看見的一切都和昔日的靈山一模一樣。
南弦清風:“你可是喜歡這裡?”
野狗散人毫不違心,“喜歡,沒有比這更喜歡的地方了。”
葉書北看着畫面良久良久,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裡,莫名覺得眼眶酸澀無比,待他再次回過神,只見畫面已經消失了,看到屏幕上方出現了一行字,這是本遊戲公司下一個開發的手遊,盡情期待。
葉書北這幾天格外的安靜,他總是時不時想到遊戲最後的場景,每當這時,心裡總是五味成雜啊,以往四海飄蕩的時候,起碼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在等他,他不過是個野在外的孩子。可在這裡不同,他回不去了,過去所有的一切只能永存在記憶之中,所以那天能再次見到一模一樣的場景之時,他心裡所有思念和感覺如潮水般涌來,一陣陣,讓他難以抵抗。
蕭正義和宋豪情覺得他一定是病了。。。
“喂喂,兄弟,你要不要去一次醫務室?”
“就是就是,快過年了,這病了實在划不來啊,有病趕緊得治,藥不能停。”
葉書北發出長長的一聲嘆息,“我沒事。”
今天是他們年前在寢室呆的最後一晚,爲了慶祝期末考全體通過以及新一年的到來,他們預備今晚偷偷地在寢室裡吃火鍋,爲了不爆電,白小生的備用電源又可以閃亮登場了。
白小生和陸明風外出採購食材了,剩下其他人在寢室裡做準備工作。
宋豪情下樓拿了快遞,他和蕭正義一人有一封信,而最大的那個包裹是葉書北的。
不出一分鐘,寢室裡傳出了驚聲尖叫,又過了一分鐘,又爆發出一陣尖叫。
葉書北看着緊緊相擁的二人,一臉懵逼。
“我們面試通過啦!今晚加菜!加菜!”
陸明風前幾天從家裡帶回來一個電磁爐和一個鍋子,麻利地放了佐料,衝了水,喜滋滋地等着開鍋。
白小生有些不放心,“這不會跳電吧,我今天聽到宿管阿姨悄悄地打電話說晚上要出去跳廣場舞,這要是沒電了,都沒人救得了我們。”
“就一個電磁爐,跳不了電,這不還有你的後備電源麼。”
白小生覺得那後備電源用來撐個手提一小時那是絕對妥妥兒的,這個電磁爐麼,他心裡也沒底。
墨菲定律告訴我們,越是害怕不好的事發生,這件事發生的概率無限接近於一百。
寢室跳電了,關鍵是這鍋還沒開。
烏漆嘛黑中,陸明風喊道:“喂,你的後備電源呢?”
白小生摸黑找着電源,“別吵,我正在弄!”
又是驚天動地的碰撞聲,蕭正義的驚聲尖叫再度響起,“臥槽,鍋子翻了!”
葉書北搖頭,心說這羣人實在太不靠譜了,火鍋又不是沒吃過,以前下着大雨,躲在破廟裡的時候,時常在火堆上燒爐子弄東西吃,不就那麼回事麼。
葉書北:“你們都給我坐着,我來弄東西,真是沒用。”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他們點了蠟燭,吃上了火鍋。
鍋裡“噗通噗通”地冒着氣,因爲實在太黑,也看不清鍋裡有什麼,夾着什麼吃什麼。
白小生心裡有些忐忑,“要不我們把東西都下進去煮開吧,這後備電源撐不了多久的。”
陸明風看了眼電源線,指着上面發亮的條紋說:“不至於吧,這還幾乎滿格呢。”
白小生:“不會吧,好神奇,以前都用不了這麼久。”
蕭正義向來是未雨綢繆的人,拿起碟子就把蔬菜都涮進了鍋裡,還不停地攪動着。
宋豪情:“你慢點放,這鍋子不大,別又翻了。”
蕭正義覺得奇怪:“不會啊,我把幾碟子的都放進去了,好像好沒滿。。。”
“。。。。。。”
就在大家都覺得此事很神奇的時候,寢室的電通了。
然而在他們眼前的並不是陸明風從家裡帶來的進口鍋,而是那鼎煉丹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