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警官, 有何貴幹？”
“葉書北，告訴你個好消息，你那事算是了了, 檢驗科那裡分析過你的藥丸, 沒有發現任何有毒或者違規違法的材料, 雖然有些材料實在可疑, 但是能保證對人體並無害處, 我看檢驗科同事那匪夷所思的神情，似乎還覺得這是非常好的東西。至於那幾個小明星，他們也不算推廣和營銷, 從頭到尾沒說過類似的話，也沒私下和你簽過什麼合同, 再加上她們一口咬定這些東西不是買的, 是你作爲朋友贈送品嚐的, 那就更沒什麼理由找她們麻煩了，因此這事就這麼算過了, 不過日後你可要當心點。”
葉書北開心得眉飛色舞，千謝萬謝，還說日後餐館開張了，要請他吃飯。
陳一正在那頭詫異地說道：“喲，不錯嘛, 現在大學生創業的不少, 誰讓工作不好找呢, 不過你有這個心, 我都未必有這個時間。”
“這話如何說？”
“忙啊, 忙瘋了，忙到死的那種, 你是不知道最近出事的特別多，什麼這個失蹤了，那個突然死了，那個又瘋了，各種亂七八糟，同事都以爲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國際性的犯罪團伙。可是葉書北我跟你實話說了啊，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我覺得和那些不乾不淨的東西有關，真的，你相信我。”
“我信你。”
陳一正在電話那頭簡直要淚奔了，果然只有葉書北這樣的人才懂他。
“那你可有什麼辦法，你們不是專職搞這些的嗎？”
“不瞞你說，就在昨天我還遇上了，這次的確比較棘手，你且容我想想，這些日子你要辛苦了，得要確保市民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行，我懂，那有事再聯繫。”
葉書北掛了電話，開始登陸了論壇，一邊扒拉着網頁，邊問道：“您這位創始人大人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對吧。”
賀蔚南只是反問道：“又是那個陳姓的警察？你和他很熟？”
“算是，挺說得上話，在鬼車的時候就認識了，他對任何靈異奇怪的現象都不會吃驚，總之是一個可以說得上話的人，也幫了我們不少，李馨的事他也出力了。”
葉書北心說我明明問的不是這個，怎麼賀蔚南揪着陳一正不放，繼續問道：“陳警官說最近事故案件特別多，不像是人爲的，我在想必定和那團黑霧脫不了關係，對不？”
賀蔚南不輕不重地“嗯”了聲。
葉書北仔細想着酒店裡的那一幕，那團黑霧像蠶蛹似的緊緊裹住了葉向東，無數個厲鬼冤魂的戾氣實在不容易對付，“我擔心的不止是它們想要禍害人間，上次幸好我們動作快一步，否則這葉向東就被上身了，哎，它們或許還想借屍還魂。”
葉書北總覺得不安心，還給王婆掛了個電話，“王婆婆，最近不□□寧，恩恩，你們大家都小心點，順帶，要是發現了什麼記得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多晚都可以。哦，你說地鐵裡的那些鬼啊，這樣啊，行，那讓大家都小心點，好，保持聯繫。”
葉書北放下了手機，“哎，都是好人啊，地鐵裡的那些主動幫我們忙，說是可以每天在外巡邏，要是發現了不對勁，就立即給我們通風報信。怎麼樣，你現在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了吧。”
賀蔚南想說什麼，最終說出口的卻是，“你凡事小心點，畢竟它們與我們不同。不說這個了，你工作如何了？”
葉書北不知他爲何突然岔開話題，卻也只是坦白地說道：“挺好的，整天沒事幹白拿錢還不好啊，你之前不是說接下來要很忙了麼，話說我今天在研究你們公司開發的遊戲，竟然修真奇緣就是你公司開發的，你竟然沒告訴我。”
賀蔚南只是淡淡一笑，“誰讓你總是對很多事這麼漫不經心的，你這臭毛病一直沒改。”
葉書北不理他，把那鍋大雜燴都吃完了。
他收拾了廚房，又洗了澡，正準備躺牀上安安穩穩睡它一大覺，可是一腳還沒爬上牀，就被人拎着衣領着去了書房。
葉書北僅存的睡意全無，大喊道：“賀。。賀蔚南，你大晚上的不睡覺想要幹嘛！”心說，不會吧，難不成是要辦了他，臥槽，果然是羊入虎口在劫難逃。
葉書北大腦一片空白，等被光亮刺了下雙眼，才發現在自己面前的是顯示屏。
“你。。這是做什麼。。。”
“你以爲我要做什麼？”賀蔚南手拿鋼筆，順帶敲了下他的頭，“我倒是想問問你大學四年讀了些什麼？”
讀了什麼？
葉書北很想坦白地告訴他，其實自己纔讀了幾個月，能認識二十六個英文字母，能學會敲打鍵盤已經很不容易了。至於其他的，作業全靠陸明風，考試全靠作弊，一路坑蒙拐騙過來的，你能拿我怎麼樣！
當然葉書北還是打算找一個合理的藉口，然而想到牙疼臉抽筋，都沒想出來一個合適的。
賀蔚南坐在他邊上，筆不停地在紙上畫來畫去，低沉地聲音說道：“我教你。”
“你教我？”
“你不學會，如何工作？”賀蔚南又問道：“想學嗎？”
葉書北點點頭，其實他還是挺羨慕這些大學生的，懂得都是他完全不知道的東西，足夠方便便捷。
賀蔚南帶上了防藍光的眼鏡，專注地盯着屏幕，葉書北一邊記下了要點，一邊循序漸進地跟着他的節奏，偶爾瞥見了鏡片後專注認真的眼神，葉書北有些看呆了。
深色的瞳仁在鏡片的折射下好像鍍了層波光，水光粼粼的讓他想起了靈山深處經年流淌的小溪，也是這般乾淨悠遠。
第一縷晨曦撓了撓葉書北的臉頰，他在朦朧中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睡夢中的賀蔚南，桌上的草稿凌亂地堆放着，屏幕已經變成了屏保，他頭掩埋在雜亂的草稿中，竟然顯得有些落寞。
微弱的呼吸一起一伏地輕繞在耳際，葉書北看着他的側臉好一會兒纔回過了神。
看了眼時間，尚早，預備下去準備早飯。
手機震了震，想看看一大清早是哪幾個殺千刀的不睡覺。
羣裡白小生的頭像晃動了下，“葉書北，跟你家那位說說，我們週末過來串個門子，如何？”
葉書北：“等他醒了我問問他，你怎麼這麼早起了？”
白小生：“我要晨跑啊，反倒是你怎麼這麼早起了，在寢室的時候要不是爲了吃早飯，你壓根就不會在中午前起來！”
葉書北：“我起來做早飯。”
白小生：“。。。。。。兄弟，你病得不輕。”
葉書北：“去你的，我好的很，我幾乎一個晚上沒怎麼睡踏實，現在精神都好到不行。”
白小生有些後悔爲什麼不私聊他了，“什麼叫做一個晚上沒怎麼睡，你去幹嘛了。。”
葉書北：“也沒幹什麼，就是和賀蔚南兩個對着屏幕一晚上，我眼睛都疼了，我得找個空擋熬點明目的藥來，不說了，我先去做早飯了。”
白小生：“。。。。。。”
葉書北才弄熱了牛奶，賀蔚南就下樓了，他還穿着睡衣，頭髮也有些蓬蓬的，全然不是平日生人勿進的嚴肅模樣。
“我來做吧。”
葉書北搖頭，“還是我來吧，就當我出點勞力，抵了租金，怎麼樣。”
賀蔚南笑了聲，似乎在考慮什麼，又說道：“原本就沒打算收你租金，實習工資就不給了，如何？”
葉書北其實也不太懂每個月的實習工資能有多少，但按賀蔚南的腦子，顯然一個生意人在打着最精明的主意。
賀蔚南見他不答話，又問道：“可是覺得不合理？”
葉書北說道：“不用做飯，不用給租金，但是實習不給工錢，也算合理吧，成。”他心說也好，每天可以睡得晚些了。
兩碗白粥，一小碟醬肉，一碗肉鬆，還有堆成小山似的肉包小籠包。
葉書北大驚，他在度假屋的時候看見他和顧家兩位吃早飯，非常的簡單，牛奶咖啡麪包而已，原來他也喜歡吃中餐啊。
兩口一碗粥下肚，葉書北滿足地笑出了聲，又說道：“我朋友想來看我，順便看看我住的地方，可是這房子是你的，我得問你一聲。”
“沒問題，可以。”
“那週末晚上我讓他們過來，你要一起參加不，我覺得白小生一定希望你能在，他一定會纏着你入道宗的，不過也難說，沒準見到了你，都沒膽子說話了。”
“我儘量早些回來。”
“你那天有事？”
“我約了顧童顧年，有些事要處理。”
葉書北知道他和顧家兩個關係很近，顧年這非主流的暫且不考慮，這顧童也是白襯衫，西裝褲，外加金色框眼鏡，這模樣活生生就是個斯文敗類像，可不能否認光看外形和賀蔚南倒是有些神似。
葉書北長大了嘴，沒經過大腦，脫口而出，“你兩啥關係？”
賀蔚南愣愣地看着他，也是沒想到他這話是何意思。
葉書北又吞了兩口小籠包，“我的意思是你和顧家走的這麼近，你們是怎麼認識的，認識多久了，平時會經常一起麼，其實那兩個人多大啊，我看不出年齡，你和顧童常常見面麼。”
葉書北雜七雜八地問了一堆，問到連小籠包也沾了盆底。
賀蔚南雙眸閃過一絲笑意，來的快去也快，不留痕跡，可是上揚的嘴角像黏住了似的扯不下來，說道：“我和他們的關係，相當於你和陸明風和白小生，僅此而已。”
葉書北有些尷尬自己方纔冒失的發問，低下頭，繼續喝粥。
“顧家在城郊以及其他地方都有私人的土地，我說了這個論壇裡的能人異士頗多，很多你不瞭解而已，那些材料即便在這裡，也是可以培育出來的，而顧家給了極大的幫助。”
葉書北自然明白所謂的材料是什麼，“難怪，你們第一次送來的時候，我就詫異了，千里藤，紅星蟲，哎，難得難得。”
賀蔚南突然伸出了手，在他腦門上輕拍了下，“所有曾經的東西即便不在一個時空，只要你有這顆心，一切都會是原來的模樣，同樣即便這裡使你不安和陌生，只要你有這顆心，你一樣可以融入得很好。”
賀蔚南笑着起身，披上了外套，笑道：“我八點有個會，先走了，記得鎖門。”
“。。。。。。”
葉書北既懂也不懂。
整個一天葉書北都恍恍惚惚的，他還在按照小趙吩咐的，熟悉公司之前製作的遊戲，可惜他對着屏幕，滿腦子都是賀蔚南。
中午去吃飯的時候，他還在神遊狀態，而微信羣裡的消息又炸翻了天，都在討論週末去葉書北那裡要吃些什麼。
蕭正義：“好忙啊，真的是忙死了，我這周就是爆肝的節奏，不管，週末要吃好吃的。”
宋豪情：“我加班加到死啊，我發誓我週五絕對不加了，要是敢強迫我，我就去勞動局了，不管，我也要吃好吃的。”
白小生：“你們想吃什麼，順帶最好簡單些的，去別人家做飯不太好吧，做好了帶過去更難看。”
蕭正義：“那簡單，吃火鍋，怎麼樣。”
陸明風：“贊，這個方便，我去買食材，你們要吃什麼？”
蕭正義：“鮑魚，海蔘，魚翅，再來個帝王蟹。”
宋豪情：“海鮮都來一份，外加極品牛羊肉。”
陸明風：“。。。。。。”
白小生貼心地艾特了葉向東和葉向西，“葉書北的兩位哥哥，要不要來參加聚會？”
可這兩個“大忙人”直到下午纔看到信息，葉向東表示最近他都在做乖兒子，跟着葉富天在公司裡打轉，忙得要命來不了。葉向西表示又陪着琪琪去拍戲了，人都不在這裡。
葉書北：“我看完聊天記錄了，你們隨意，週末可以來，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