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的貓狗成羣，這些動物雖然是零零散散撿來的，自己生出來的，卻被富婆劉養的渾圓，個個像豬一樣的寬大。其中，貓貓就算是見到了方沂和劉天仙，它們中的一些也不熱情。狗要好一些, 會搖尾巴來討好他們。
“砰！”
進了大門。
這次，劉母沒有在門口等着了，而是在沙發上看電視，好像正是方沂錄製過的採訪，見到了他起身說，“方沂，晚上好。”然後轉身去了廚房。
方沂在客廳的沙發上, 看到了毛球狀的比熊犬，劉天仙把小狗——現在不太好稱之爲小狗了, 就一條狗吧。
給它抱起來了，捏住爪子向方沂招呼。
“方沂，你看看她……好久沒有見你了，你不會立刻走吧。媽媽在幫你準備茶水，狗狗也想和你多玩一會兒。”她有點委屈的說，“方沂，真的是好久好久沒見，看在狗狗的份兒上，你肯定會多呆一會兒。”
“當然不會立刻走。”
方沂心情也變得愉快起來，去撫摸比熊犬上的皮毛，這條狗被精心的梳理過，手感很不錯，好一會兒方沂收回去自己的手，卻忽然發現手上隱隱的幾根狗毛。
劉天仙還在用手指捉弄那狗，讓它繞着指頭轉圈, 忍不住輕聲笑，方沂問她, “你不是對狗毛過敏嗎？”
“是過敏啊, 對大型犬過敏，小型的不那麼過敏，玩一會兒也沒什麼。”
方沂搖頭，“我之前沒見過你家裡面放着成年犬，無論你養了多少，全部都被隔絕在外邊兒，這個是特例。”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一些外面的動物，隔着別墅的大玻璃牆，優哉遊哉趴着看他倆。
劉天仙對貓狗實際上過敏，這事兒網上查不到，是方沂以前發覺的，在留意後，發現她雖然非常喜歡小動物，卻很少讓這些東西進屋來。劉母其實也很喜歡這些動物，但她也很小心。
讓狗狗躺沙發上就更不可能了。
劉天仙有些苦惱的說，“方沂，我不能騙你, 並不是完全的沒關係，可是你也說了，這個是特例呀……畢竟是不一樣的。”
她說罷，忽然把狗讓給方沂，“你來和他玩玩吧，要交給你帶了，總得讓你學習一下。”
方沂是初哥，當然不如劉天仙熟練，這狗一到了他手上就開始掙扎，劉天仙就自然的抓住他的手，“不是你那樣摸的，你得讓她安靜下來。”
他倆的手重疊着撫摸在狗狗的脊背上，柔順的劃過，從尾巴到腦袋，一遍遍的重頭來。
狗很快就不鬧騰了，但劉天仙好像不太樂意，又起了主意。
她站起來四處看，說，“方沂，你跟着我來。”
一路上到了二樓的某門口，劉天仙打開了說，“進來吧，方沂。”
方沂再怎麼傻也明白了，“這是你房間吧，可以讓狗進來嗎，你不是過敏嗎？”
劉天仙歪着腦袋看方沂，忍不住笑說，“那就……不要讓它進去好了。”
“砰！”
兩人坐在了她牀邊，隱隱的傳來劉母驚慌的聲音，還有狗鏈子急得團團轉在地上拖的聲音，“茜茜？”
“誒，馬上下去。”
劉天仙把方沂的手擡起來，吹散了他手上的狗毛，然後放自己腦袋上，深吸一口氣，很鄭重的說：“抓緊時間。”
方沂，“你幹什麼？”
“我幫你評判一下，你適不適合養狗，方沂，我這是培訓你。”
她瞪大了眼睛，一直觀察方沂臉上的表情。
方沂，“這我可不能想象啊。人狗有別。”
“假設，假設是我，方沂，你就假設它就是我。”
劉天仙的骨相極佳，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飽滿而不失線條，這讓她既不顯得刻薄，也不會太笨，當然，我說的是這會兒。
方沂呆住了沒動，劉天仙不太滿意，用腦袋頂他的手，“嗯？”
手指在髮絲間摩挲，有些顫抖，像是一個沒有感受過光的盲人觸碰到了實體，描繪出了輪廓，並且漸漸的清晰，方沂覺得時間在變慢，嚥了咽口水，“是這樣嗎？”
“嗯哼？”
“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是你得繼續呢。”
“這樣？”
手指已經從頭頂下滑到了耳鬢上，他的小指尖觸到了肌膚。
劉天仙好像也變得不自然了，但她怎麼也不挪開目光，也不眨眼，而是定定的看着方沂的樣子，緩慢而堅定地說。
“是。”
“——茜茜！”
劉母在樓下扯嗓子喊了。
劉天仙於是趁着最後的時間，她鑽過方沂的手心，從他懷裡探出來，對視了兩三秒，笑着肯定說，“你真的學會了，方沂。”
方沂訥訥的沒有說話。
劉天仙打開門，長呼了一口氣，把狗狗重新抱起來，在方沂的眼中，和她在咖啡廳回頭的動作一模一樣，“走吧。”
樓下的劉母見到他倆，表情複雜，還是擠出笑，“喝茶。在這吃晚飯嗎？”
“不了，吃過了。”
劉天仙提醒他，“喝茶吧。準備了好久呢。”
兩人坐下來後，把狗放下去，它被丟了個玩具，便自顧自的竄出去玩了。
劉母也沒有離開，而是也坐下，把電視又打開。
“現在收視率第一的臺在放什麼？”
“新三國。”
“第二呢？”
“新三國。”
“第三？”
電視上播出的，是方沂之前在《南都》做的採訪，已經過去了一陣子，現在應該是復播。不知道劉母從哪裡找來的，這段正好是方沂罕見的有逼迫性的發問。
但當時採訪的記者喜歡，《南都》的節目上說，“方沂會是新時代的四大小生之一，而且我看好他成爲最頂尖的那一個，節目採訪後，他一邊說自己的人生目標是打卡下班，他說這樣的謙辭……”
配方沂看樓下芸芸衆生的照片。
“一邊又略顯嚴肅的俯視，我相信他的心中不僅僅是那麼容易滿足，他會是真正的站到上面來……”
客廳幾個人都在靜靜的看。連狗也在看。
在鏡頭的剪輯下，方沂隨意的動作愣是拍出了一種深意。
劉母忽然問女兒，“茜茜，好不容易休息一陣子，你等會兒送走了方沂，也早點睡吧，這可不像你了。你最近實在是太忙了，到處找機會。”
“媽媽，不要說這些事情。”
劉母堅持說，“但你老是跑商演和宣傳活動，這樣跑來跑去只是消耗你的名氣，不能起到質的改變。你要真的想成功，還是要接到像樣的電影。光是靠你一個人，這樣還不行。”
“媽媽！”
劉母不理女兒，反而來提醒方沂，“方沂，爲什麼不喝茶。”
方沂接過茶水端起來，在那上面的粼粼波光中，看到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