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裡畢竟不是隻有白曉雲一個人而已了。
白曉雲剛剛過來,哭的時候,還沒察覺到,只是自顧自的抹眼淚,只覺得今天的自己是多麼的失敗,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得了。
但隨着時間的漸漸流逝,她哭了一會,哭聲就漸漸變得越來越小了。
因爲,白曉雲聽到了別人的哭聲。
只不過,這個哭聲也和她自己的哭聲一樣,並不大,若有若無。
白曉雲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幻聽了,纔沒出聲。
她等了一會,連自己都已經不哭了,卻聽到別人的哭聲還是若有若無的傳來,要說不驚訝,肯定是騙人的。
因爲,白曉雲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難道在這裡哭的人是青兒或者是蘭兒嗎?
一念及此,她登時屏住了呼吸,順着哭聲慢慢的找了過去,想要看看究竟是誰。
然而,白曉雲走了十幾步,還要繼續靠近的時候,哭聲傳來的方向卻突然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別過來!”
這個聲音肯定不是青兒或者是蘭兒的,更不可能是孟嘗的。
因爲,白曉雲和這三個人接觸的久了,早已習慣了這三人的聲音。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別人的聲音想要模仿這三人,她都能聽得出來。
更不要說,現在傳過來的聲音也並沒有刻意去模仿這三人中的任何一個了。
這可就太奇怪了。
這裡不是孟嘗師父,和她們三個女徒弟生活的地方嗎?
怎麼什麼時候,這裡多了陌生人?
一念及此,白曉雲的內心登時忍不住好奇起來,刻意隱匿了修爲,試着繼續靠近。
因爲,她以爲這樣做,就可以讓別人發現不到自己。
可惜,白曉雲顯然想多了。
如果她不是人類,那小黃魚要發現她的確相當困難。
但白曉雲是人類。
只要是人類,身上就有一股人氣。
這種人類的氣息可不是靈氣,能夠輕易的收斂的。
而小黃魚卻是妖族,本來對人類就沒什麼好感,突然間聞到了人類的氣息,就是再遲鈍,也不可能發現不了。
它現在沒有發火,對着白曉雲突然發起進攻,純粹是怕動靜太大,讓孟嘗師父知道了,那自己拜師的事情可就徹底完蛋了。
考慮再三,小黃魚才罕見的對白曉雲流露出了一絲善意,道:“你別過來!隱匿靈氣對我來說是沒用的。”
小黃魚這麼說,其實只是無心的一句話。
但它沒有想到,就是這句無心的話,讓白曉雲大吃一驚,內心一跳,大受震撼。
因爲,白曉雲聽到了哭聲以後,並沒有覺得這是妖族。
它也沒覺得這種地方,能是妖族敢來的。
畢竟,自己的師父孟嘗,可是相當厲害的人啊。
而人族和妖族勢不兩立,這對於她來說,也早已是根深蒂固的想法了。
要不然,她當初爲什麼要反對鯉魚王呢?
更重要的是,鯉魚王殺掉了蘇寶。
這件事,足以讓白曉雲記恨一輩子了。
在這種情況下,白曉雲自然不可能認爲哭聲是妖族發出來的。
當然。
最重要的還是,白曉雲從來不覺得妖族會和人類一樣,擁有感情。
既然連感情都沒有,那妖族肯定也就不會哭了。
妖族在白曉雲的心裡,早已和野獸劃等號了。
一念及此,她聽到小黃魚兩次不讓自己靠近的言論,心裡要說不驚訝,肯定是騙人的。
但更讓她驚訝的是,她聽到了小黃魚的驚人言論。
人家竟然可以在自己已經隱匿了靈氣的情況下,依舊發現自己的存在。
這還得了啊?
白曉雲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哭聲的主人肯定是個人類的大能。
在這種情況下,她自然是又驚又怕的,立即老老實實待在原地,不動了,問道:“前輩。我不過來了。晚輩白曉雲,不是故意打擾前輩的。請前輩贖罪。”
小黃魚自然明白出聲之人是誰了。
因爲,在不久之前潛伏在樹林裡的時候,它就已經見過白曉雲,並釋放出了妖氣,查探出了白曉雲的人氣。
在這種情況下,感覺到白曉雲,也不奇怪。
只是,它沒想到白曉雲居然會稱呼自己爲前輩,聞言,小黃魚心裡沒有任何被人稱爲前輩的滿足感,反而覺得一臉的嫌棄,回道:“我不是前輩。你不要亂叫。”
此話一出,白曉雲聽出小黃魚語氣之中的不滿,還以爲人家是動怒了,嚇得嬌軀一顫,立即搖頭,繼續向人家道歉。
“前輩。請前輩贖罪。曉雲真的不是故意冒犯的。”
小黃魚又是一聲冷哼,但沒有繼續再回應白曉雲了,而是繼續小聲的流淚,爲自己今晚的失敗悲傷。
“嗚嗚嗚……嗚嗚嗚……”
白曉雲修爲不高,耳朵卻還算靈敏,聽到小黃魚悲傷的哭聲,心裡登時也是一陣悲傷,忍不住跟着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嗚……”
聽到白曉雲的哭聲,小黃魚忍不住心中納悶,疑惑的問道:“你哭什麼?”
白曉雲嘆了一口氣,道:“我哭……我師父不要我了。”
小黃魚一驚,難以置信的問道:“不要你?爲什麼不要你?”
白曉雲又嘆了一口氣,道:“這件事,我也說不清楚。”
小黃魚笑了,冷哼了一聲,道:“恐怕你不是說不清楚,而是不想說吧。”
白曉雲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回道:“沒有的事。我是真的說不清楚。因爲,因爲……”
小黃魚,道:“因爲什麼?你倒是說啊。”
白曉雲猶豫了一會,道:“我……我是怕前輩笑話我。”
小黃魚搖了搖頭,道:“我爲什麼要笑話你?如果你做的對做的直。我笑話你,我有病嗎?”
聽人家這麼一說,白曉雲笑了,只覺得心裡的壓力鬆了不少,回道:“好吧。那我就跟前輩說說吧。其實我今晚想做師父的妻子的。但是,師父他老人家看不上我。他沒有同意。”
小黃魚忍不住笑了。
白曉雲卻覺得臉上一陣發燒,臉紅的發紫,羞澀的低下了頭,道:“前輩。你說好不笑話我的。”
小黃魚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沒笑話你。我笑的是你師父。”
白曉雲不懂了,疑惑的問道:“我師父有什麼好笑的?”
小黃魚道:“你這麼漂亮。你師父居然看不上你。他不是瞎子嗎?而你卻還對一個瞎子喜歡的不行。甚至,爲了不能做瞎子的妻子來到這裡哭。你應該自信起來纔對。不就是做不成人家的妻子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是小黃魚的肺腑之言。
因爲,它是妖族,它不懂什麼是雙修,更不明白什麼叫做男歡女愛。
對於它來說,什麼妻子,丈夫,都只是一種和親人一樣的關係罷了,就是一種稱呼。
既然只是一種稱呼,那就算不要,又有什麼損失呢?
在這種情況下,它纔會忍不住嘲笑白曉雲。
當然。
它嘲笑的另一個原因是,和自己哭泣的理由相比,它覺得白曉雲的哭泣不值一提。
可白曉雲不覺得。
聽到小黃魚的取笑,她只覺得自己更委屈了,恨不得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回道:“前輩。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師父對我來說,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我想做師父的妻子是害怕師父哪一天不要我。只要我做了師父的妻子,他纔不會拋棄我。”
“可是……可是師父還是不要我了。今天晚上,我都已經抱住師父了。可師父還是拒絕我了。我好傷心。”
此話一出,白曉雲只覺得心裡說不出的委屈,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鬱悶,忍不住淚水又一次奪眶而出,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