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窣窸窣。
暗夜外圍,莊廉和夏婉柔正快步前行。
“終於快走出這暗夜森林了。”
莊廉遠眺視線遠處隱隱出現的人族城鎮,不由長鬆了口氣,心中的巨石也終於放了下來。
想着,他回頭深深看了眼茂密的森林。
自從從那位強者住所離開後,一路上便再也沒遇到妖獸了。
是那些妖王在暗中下了命令嗎?
那位的存在恐怕真的是這片暗夜森林的王……
“想不到這次我們會遇到如此多變故。”
此時,夏婉柔仍小心捧着手中的水杯,神色複雜,感慨道:“若不是那位,我們或許都已經死在了這森林中了……”
聞言,莊廉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隨即,他瞥了眼對方手中的水杯,疑惑道:“從你答應和我們組隊開始,你便一直想要有治療功效的丹藥和靈寶。莫非你是想救某個人?”
見對方猜中自己心事,夏婉柔眼色微暗,沒有反駁,而是輕聲道:“不錯,我師父得了重病急需治療,本想着能和你們一起找到還命靈丹,卻沒想到現在竟然收穫了比靈丹更有效的仙水。”
“原來如此。”
聞言,莊廉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對方竟然肯冒生命危險來暗夜森林尋求靈丹,恐怕其師父已是危在旦夕。
但有了那位的仙水,只要有一口氣在應該也能救回。
“婉柔師姐!!你終於出來了!”
突然,一道宏光閃過。
只見一名清秀女子飛速飛來,看到夏婉柔後立馬焦急紅眼道:“你快回去吧,師父快不行了!!”
“什麼?!!”
話音剛落,夏婉柔面色大變,連忙道:“師父不是還可以撐數月嗎?怎麼會突然不行了?!”
“都是因爲陶師叔啊!他們逼迫師父退位,師父現在已經快撐不住了。”
“陶師叔?!”
聞言,夏婉柔面色一白,隨即連忙對莊廉道:“莊廉兄,之前救命之恩婉柔來日再報,我得先回宗內了!”
話音未落,夏婉柔便和師妹身影一晃,一同匆忙飛向了宗門方向。
而待兩人身影消失,莊廉才微微轉身,打算往另一個方向離去。
對方宗內的事,自己並不想參與,也沒有那個能力參與。
他此時唯一的目的,便是變強。
自從感受到森林深處那位的強大後,他才發現人族原來也可以達到如此地步……使喚妖王,俯瞰衆生……
這纔是他真正想要達到的境界!
“在這!”
突然一道黑影飛來,正是之前的黃龍老怪!
“是你?!”
莊廉大驚,嚇得連忙召喚出火靈的力量,打算拼盡全力逃跑。
“誒誒誒,莊廉兄別激動,黃龍前輩不會傷害你的。”
這時,另一道身影飛落下來,卻是驚得莊廉更加震驚,雙眼瞪大至極限:“項董?!!你沒死?!”
“額,是……是黃龍前輩和妖王救了我……”
“準確來說,應該是恩人救了你。”
話音未落,黃龍老怪打斷道:“在這裡,恩人叫你死,你絕不可能活。而恩人讓你活,那你也絕對死不了!”
“恩人?”
莊廉內心一驚,想起之前所見,不由再次打量起黃龍來,隨即驚呼道:“你的道傷竟然恢復了?!”
“呵呵,不愧是被火靈選中的小子,感知竟是如此敏銳。”
黃龍點頭得意道:“不錯,在恩人的幫助下,我已經又走回正道了。”
“他竟然能修復道傷……”
想起之前自己見過的那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子,莊廉不由大腦恍惚,無法思考。
那位的實力,到底達到什麼地步了……
“好了,之前誤傷了你們,的確是我的錯。”
這時,不喜拖延的黃龍也不管對方的表情,直接開門見山道:“根據恩人的指示,我來向你道歉。”
“這……”
聞言,莊廉傻了眼,不由看了眼一旁的項董,不知怎麼回事。
而項董也是苦笑搖頭,表示不知,只是手指暗中指了指暗夜森林深處的方向。
這讓莊廉內心對李楓愈發敬畏。
能讓活了近千年的黃龍老怪向小輩低頭,恐怕也只有那位能做到了。
“對了,還有一個呢?我記得還有一個女娃娃和你一起的吧?”
道歉完,黃龍老怪又恢復成霸氣威嚴模樣,問道:“她去哪了?我還要找她道歉呢。”
“她應該是回宗門了。”
聞言,莊廉連忙答道。
雖然對方向自己道了歉,但那是看在李楓的面子上,自己可不能因此而自以爲是,否則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回宗門?我知道婉柔是哪個宗門的!”
一聽,項董立馬自告奮勇道:“我來帶路!保證不會錯!”
……
……
與此同時,夏婉柔已隨師妹急忙趕回了宗門。
夏婉柔所在的宗門叫碧水宗,是一個隱世門派。
平日裡也不喜爭鬥,各自修煉,互不打擾,倒也過得一片和諧。
但自從今年外出遊玩的師叔回宗後,宗門原本清淨的氛圍便大變了樣。
而夏婉柔的師父,碧水宗宗主,又突然得了怪病,身體日漸消瘦,以至對宗門的控制越來越弱,以至一大部分人暗中站在了師叔那一隊。
“師父!你還好吧?!”
一到宗門大殿,夏婉柔便立馬推開大門踉蹌跑了進去。
“婉柔,你師父正在休息,你如此魯莽,小心打擾到他。”
進到主殿,夏婉柔首先見到的不是自己師父,而是以師叔爲主的一衆同門。
只見師叔陶良才正雙手揣在腹前,半眯着眼,沒有多看夏婉柔一眼。
而其身後站滿的弟子屬下,皆是不屑地看向夏婉柔,面露輕蔑。
夏婉柔是宗主最堅定的支持者,也是師叔陶良才一派最不喜的人之一。
而對於夏婉柔外出尋找良藥也是嗤之以鼻、毫不覺得其有成功的可能。
“師叔,我已找到可以幫助師父恢復的良藥,還請師叔讓我進去見師父一面。”
看着大殿深處緯紗後的牀鋪,夏婉柔內心焦急,但也心知如果沒有陶良才的同意,自己根本見不到自己師父。
自從師父重病,整個宗門幾乎被陶良才控制了大半,而宗主更是被囚禁在了病牀上。
說是爲了更好的照顧宗主,而實際上,除了陶良才的人,其他人根本接觸不到生病的宗主。
就連宗主的親傳弟子夏婉柔,也僅是在上個月才見到一面。
“婉柔,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你師父的病受不得打擾,你還是不要進入了。”
陶良才閉着眼,聲音淡淡,語氣卻不容置疑:“你放心,有我在,你師父不會有事的。況且你在外隨便找到的東西,又怎麼可能真的能治好你師父呢……”
“這是仙水!一定能治好師傅的!”
話音未落,夏婉柔立馬焦急道:“還請師叔同意我再見一次師父!如果此次不行,婉柔絕不會再麻煩師叔!”
“哦?”
見夏婉柔如此肯定,陶良才終是緩緩睜眼,目光朝對方手中之杯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