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庭,對坐。
司徒楠一眼看到棋盤,便問:“不知是誰下得棋?”
“見笑了,是在下不知天高地厚,跟先生下了一盤棋。”劍嶽訕訕一笑。
“誰執白?”
“是在下。”
“下得一塌糊塗,難怪你的棋藝那麼差勁!”司徒楠帶着幾分嘲諷:“能贏你,那是你水平差,並不能算得是位高手!”
這是幾個意思?
指桑罵槐?
林凡心裡可不舒服了,就是再瞧不起人,也不帶這麼損的。
“司徒宗主,在下自知棋藝淺薄,但您可要慎言啊!”劍嶽語氣加重。
“是啊,父親,要慎言,慎言。”司徒文傑冷汗淋淋。
來之前是說得不夠清楚嗎?怎麼連自己父親也犯渾了?
歷來只有坑爹,怎麼現在倒是要坑兒子了?
林凡也不計較,竟然司徒楠是位棋王,多少也是有些傲氣的。
而且林凡也沒有跟外界的棋藝高手切磋過,對於司徒楠這位棋王心裡也是很尊重,也很期待。
“晚輩棋藝不精,還望司徒宗主多加指點。”林凡禮讓有加。
“不敢當。”
“當得起,請坐。”
“多謝。”
司徒楠就坐。
司徒文傑弱弱站後,戰戰兢兢。
“公子,請喝茶。”
“公子,給您揉揉肩。”
“先生,奴家給您打氣。”
三女賣弄殷勤,像是在給司徒楠炫耀示威。
低俗!
司徒楠白了眼。
棋道,不僅在於下棋,而是在於修養心境。
每一場棋局對弈,都蘊含着棋道至理,感悟真諦,磨練心性。
棋藝高深,便可看出一個人的心境修養。
看到眼前林凡的行爲表現,充其量只懂得下棋,卻不能算是一名真正的棋士。
若非臨走前,丘莫再三提醒,對林凡尊崇萬分。
否則讓他堂堂棋王,跟一個低能棋手下棋,當真是失了他的身份。
“也罷,這小子年少無知,目中無人,倒可殺殺他的氣焰!也不至於讓小兒與丘長老一味糊塗下去!”司徒楠暗哼。
以棋看人,司徒楠已經將林凡看得透透的。
跟想象中的世外高人,形象氣質,天壤之別。
當然,林凡能夠得到三位美女的侍奉,自然也是有過人之處,所以司徒楠纔會有耐心跟林凡下棋,更在於是試探。
林凡滿臉期待,笑道:“司徒宗主是貴客,晚輩看不用擇棋,就由你先落子吧。”
林凡的客氣,在司徒楠眼裡反倒是一種輕蔑。
“不,你是晚輩,由你先執子,更爲了公平起見,我再讓你十目。”受到輕蔑的司徒楠,自然得打回臉。
“父親,您悠着點。”司徒文傑一頭冷汗。
“讓他十目,已是對他的尊重!”司徒楠輕哼道:“還有,你也別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作爲武宗少主,該拿出應有的氣魄!”
不是司徒文傑沒有氣魄,而是面對着林凡,不能不慫,不能不尊。
劍嶽心裡也是不爽:“堂堂棋王,竟然連最基本的尊重與修養都不懂得,看來以往我真是太高估他了。待會跟先生對弈,我看你怎麼難堪!”
雖然司徒楠是位棋王,但以劍嶽認爲,以林凡出神入化的棋藝,就是星辰閣老閣主出山,也未必會是林凡的對手。
林凡可不爽了,他跟人下棋還沒被讓過子。
你可以貶低我的修爲,但不能羞辱我的棋藝。
畢竟對於棋藝,林凡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也有傲氣。
“司徒宗主客氣了,我對弈了幾千手,可從未被人讓過子!”林凡也來了脾性。
“才幾千手?”
司徒楠笑了,自我吹捧:“不瞞說,我五歲就開始學棋,七歲便跟各方棋道高手對弈了幾千手…”
“父親,您不是說七歲纔開始摸棋麼?”司徒文傑弱弱潑了盆冷水。
“閉嘴!到底誰纔是你老子!”司徒楠氣得面紅耳赤。
這是親生的嗎?
怎麼感覺像是抱養的?
“可我怎麼記得好像…”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司徒楠惱火,繼續吹噓:“好吧,就從七歲開始摸棋,我十二年就已經登上棋士界風雲榜前十,三十年奪得棋王榮耀稱號!”
林凡愣愣的,聽起來倒是很厲害的樣子。
雖然林凡不知這世界的棋藝如何,但林凡可是跟系統對弈了上千年,史詩級難度都已經連勝了幾百輪,就是到了這異世界也絕非弱手。
“這麼說,司徒宗主的棋藝想必是非常厲害了。”林凡摩拳擦掌,欲欲躍試。
“不,一般一般,低調,得低調。”
“父親,您還真得低調!”
“滾犢子!”
司徒楠氣得一腳踹飛司徒文傑:“長臉了是吧!再臭屁,勞資先拔了你的牙!”
“老爹,孩兒真是爲了您好啊!”司徒文傑欲哭無淚。
司徒楠懶得搭理,丟臉都丟到家了,尷尬一笑:“讓先生笑話了,我家犬子近來磕壞腦子了,難免有些毛病!”
林凡無語,有毛病的該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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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是棋王,也該謙虛點吧?
想是這麼想,但林凡還是訕訕一笑:“無妨,那可以請您賜教了嗎?”
“竟然先生不喜歡讓子,那就由你先吧。”
“我喜歡執黑,那就不客氣了。”
“請。”
司徒楠視而不屑。
“可惡!這個司徒楠未免太不尊重公子了吧!”
“放心,歷來對公子不尊重的狂妄之徒,最後都沒好果子吃!”
“這我知道,可這畢竟比得是棋藝,真不知道公子還會下棋?而對手還是棋王榜上的棋王呢?公子真應付得來?”
“想多了,當今天下,你覺得誰還能佔得了公子的便宜?”
“也是…”
玲瓏公主暗暗點頭,靜心注視。
不由,林凡兩指挑起一顆黑子,落入棋格。
就這一子落手,便有種厚重大氣的感覺瀰漫而來。
“恩?”
司徒楠心驚,感覺在林凡落子之時,整個人的氣質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詭異蛻變。
感覺不再像是年少輕狂,初出茅廬的無名小卒,倒像是一位古樸威儀的老者,厚重威嚴,氣勢深沉內斂的端坐在自己面前。
錯覺嗎?
林凡突如其來的氣質變化,與司徒楠心裡所認知的林凡,完全顯得格格不入。
這種想法,只是一瞬而過。
作爲棋王,自然是信心十足。
就算林凡真的隱藏了修爲,可畢竟修齡尚淺,而且僅僅只對弈了幾千手,棋藝再高也有個底線。
難道一個威名赫赫的棋王,還會對付不了一個毛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