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王府,大雪紛飛。
聽見姜桓提起了蘇妃,姜遠惱怒之餘,也是一頭霧水:“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拉喪心病狂拉父皇做生意,這跟我母妃丟了貴妃的位置有什麼關係,別東拉西扯。”
這事也不怪他,畢竟圈禁了這麼久,跟外界的聯繫基本爲零。
本來出去想見見蘇妃,可還沒守在宮門前的羽林衛給擋了回去。
就連知道蘇文輝被打殘,和蘇妃沒了貴妃頭銜的事,都是聽別人說的。
他只知道這事跟姜桓有關係,但究竟是什麼關係,他卻根本茫然不知。
姜桓笑了笑:“告訴你也沒什麼,反正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你舅舅被本王打了,是因爲他砸了我的店,蘇妃娘娘的事,也是因爲這個。”
“之所以父皇對此事如此震怒,是因爲本王的那家火鍋店,也有他老人家的股份。”
火鍋店是怎麼個意思,姜遠不清楚,但姜桓後半句話,卻直接將他震懵了。
怎麼這才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姜無界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姜桓的合夥人。
大宣朝皇帝陛下都開始下海做起了買賣,胖子驚恐之餘不禁感嘆,難道這世道真變了?
他還沒琢磨明白,姜桓已然淡淡的開口道:“成王弟弟,本王記得剛纔你好像說了。”
“要是父皇也去做買賣了,那大宣朝的臉也就不用要了,有這麼回事吧?”
溫暖的暖氣房中,姜遠卻好像打起了冷熱交替的擺子,他撲通跪倒,滿臉的驚恐。
肥厚的嘴脣蠕動了半天,這才擠出一句:“父皇,兒臣失言,兒臣絕無辱罵父皇之意。”
姜無界冷哼道:“念在你不知情由的份上,朕不跟你一般見識。”
邊上的姜桓朝前買了兩步:“沒那意思就退到一邊去,別耽誤本王跟父皇談生意。”
爬起來的姜遠,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二話不敢說,低眉臊眼站到了一邊。
見胖子暫時老實了,姜桓朝姜無界笑了笑:“父皇,兒臣確實又一樁買賣,想跟您談談。”
“眼下天氣越來越多冷,馬上又到了要給北境各個重鎮守軍運送加厚版冬衣的時候了。”
“正好,兒臣最近有發明了一種名爲羽絨服的高強度抗寒冬衣,足夠抵禦北境的寒風。”
他變戲法一般,從身後摸出個包袱:“就是這個,這是兒臣根據父皇的身材精心訂做的。”
“您穿上試試,就算兒臣對您一點微不足道的孝心吧。”
姜無界看了看姜桓遞上來的羽絨服,又想了想之前的羊絨大氅:“羽絨服,有意思。”
“這東西比你送給朕的羊絨衫,還要保暖?”
而一邊耷拉着腦袋的姜遠,也不自覺朝二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所謂的羊絨衣,他根本不知道是啥,圈禁了二十幾天,他感覺都已經跟這個社會脫鉤了。
姜桓根本沒搭理脖子伸的老長的胖子:“暖不暖和,您試試就知道了。”
沒一會兒沒姜無界滿意的笑聲,就傳進了姜遠的耳朵裡:“好,果然舒服,桓兒有心了。”
姜桓一笑:“父皇滿意就好,其實是兒臣想用這羽絨服,替代邊疆將士們穿的傳統棉袍。”
“羽絨服防寒效果您也看見了,有了它,邊境的將士們,就能不再飽受風霜之苦。”
姜無界沉吟了微微一下:“這辦法倒是不錯,將士們在邊塞過得苦,是該關心下他們了。”
姜遠感覺事情不對,連忙一拱手:“父皇,萬萬不可,軍隊服飾早有定製,豈能更改?”
“這逍遙王明顯是……”
揹負雙手的姜桓嘆了口氣:“你又明白了,是不是還想說,本王又動了結交邊將的心思?”
之前因爲什麼被圈禁,姜遠很清楚,他忙不迭辯解道:“沒……沒有,我沒有。”
姜桓嗤了一聲:“沒有就把嘴閉上,本王跟父皇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長幼尊卑呢?”
見胖子不甘心的閉上了嘴,姜桓則接着說道:“反正買往常的棉服和羽絨服都要花銀子。”
“父皇有那錢,還不如讓兒臣這個合作伙伴多撈點實惠,肥水不流外人田,您說是不?”
看着剛脫下來的羽絨服,姜無界恍然:“你小子哪是送啥孝心,分明是來賺朕的銀子的。”
“整個北方戍邊將士不下三四十萬,桓兒,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吞得下的大宗買賣。”
姜桓臉色都沒變:“父皇放心,只要您吐口,兒臣保證保質保量完成任務。”
“而且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兒臣給您的價格,走遍這個大陸,您都找不出第二家。”
“省錢之餘,還能讓邊疆將士感受到父皇的仁慈和恩德,一箭雙鵰,您何樂不爲?”
剛閉上嘴的姜遠又說話了:“父皇,容兒臣插句嘴,皇兄說得對,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既然如此,你逍遙王財大勢大,何不直接拿出三十萬件羽絨服,獻給父皇送往北境。”
“身爲皇子王爺,不管爲國爲君,還是爲父分憂,都理當如此。”
他嘴角掛在陰鷙的笑容:“所謂達則兼濟天下,而不是一門心思賺自家國庫裡的錢。”
“皇兄如此變着法的撈錢,如此市儈,傳出去恐怕有損你大宣第一才子的威名吧?”
隨後,他又換上了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要說小弟就是沒有皇兄的本事。”
“若本王手中要有那麼多錢,一定都拿出來,替父皇分憂,別問爲啥,這叫本分。”
忠臣孝子的模樣,又浮現在了他的臉上。
姜桓面容不改:“本王一介商人,沒成王弟弟那麼高的覺悟,商人逐利自問沒啥不對的。”
“本王的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我費了多少心血,纔有今日這般起色。”
“當日你們讓本王淨身從太子府出戶,對我棄如敝履,如今卻想讓我出錢,癡心妄想!”
說到以往,胖子麪皮突然一抖,他還沒忘了姜桓最初那十萬兩銀子,究竟是怎麼來的?
姜無界臉上又有些掛不住:“桓兒,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吧。”
姜桓也沒糾纏:“不說也罷,不過既然成王哭着喊着要爲父皇分憂,本王倒有個主意。”
“你的成王府少說也值二十萬多兩銀子,你把王府押給本王,本王給你等價的羽絨服。”
“到時候邊軍都念你的好,你看咋樣,忠君愛國的成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