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上車的姜桓一愣:“他來幹什麼?”
僕役神情肅然:“京都令大人說有要事求見,看樣子也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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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桓無奈:“那好吧,依依,本王今天就不送你了,你自己過去吧,注意安全。”
他又對趕車的護衛吩咐道:“你們要保護好洛姑娘的安全,誰的情面也不用留,明白嗎?”
眼見馬車隆隆遠去,姜桓這才吩咐道:“去,叫京都令進來。”
幾天沒見,愁眉不展的京都令,似乎蒼老了不少,就連鬍子都有些泛白。
姜桓淡淡的笑了笑:“京都令,你來見本王何事?”
京都令苦澀的笑了笑:“還是不是爲了丟孩子的事。”
姜桓心中一凜,這幾天就忙活洛依依的事了,這麼重要的事都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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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這時候才猛然意識到,就連一直在西城調查幾個護衛,也沒有相關的情況回稟。
姜桓微微蹙起眉來:“你的意思是,此時還沒查出個眉目?”
京都令長長的嘆了口氣:“非但沒查出眉目,而且又有七八家丟了孩子。”
“同樣還是五到十歲不等,也都是俊俏的男孩,誰知道這天殺的兇手,究竟想幹什麼?”
“下官資質愚鈍,只好厚着臉皮來求助王爺,哪怕爲那些苦主,還請王爺指條明路纔是。”
姜桓稍微思忖了一下:“丟孩子的苦主,還都是西城人?”
京都令點頭:“是啊,這天殺的兇手,也不知道爲何偏偏就瞄準了西城。”
“眼下西城不到天黑,就家家關門閉戶,生怕自家孩子遭了毒手,長此以往,必生變亂。”
“王爺,您說這可怎麼辦,一旦上達天聽,那卑職可就全完了。”
目光森然的姜桓,示意京都令不要慌:“你放心,本王定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拿涉世未深的孩童的生命開玩笑,本王絕不會放過他們。”
“走,去西城。”
西城,午間時分。
將丟孩子的二十幾家全部走訪了一遍,姜桓腿都要跑斷了。
最讓他無奈的,是這些苦主除了說孩子出去玩,或者去學堂未歸,啥都不知道。
至於線索,更是一點都沒發現,就好像偷孩子的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般。
姜桓也下了狠心:“京都令,你派人去禁軍衙門傳令。”
“就說西城盜賊猖獗,讓禁軍都指揮使出兵,萬萬不要再出丟孩子的事。”
“只要事情不再繼續擴大,我們就有更多的精力,來解決這件案子。”
不想京都令卻有些遲疑:“王爺,這……”
姜桓雙眉一皺:“怎麼了?”
京都令露出濃重的苦澀:“若禁軍前來,定會知曉此事,到時卑職豈不是就完了?”
那雙無助的老眼,讓姜桓頓時火冒三丈:“這話是該從你這京都父母官口中說出來的?”
“丟了這麼多孩子,你不想着怎麼儘快破案,反而怕丟了烏紗帽,你還有沒有人性?”
“難道那麼多幼小的生命,還比不上你這芝麻綠豆大小的官位?”
“似你這般,做人都不夠格,更何況爲官一方?”
“看你這樣子,就算京都城中再發生什麼,本王都不會感到驚訝,明哲保身,什麼東西?”
“你信不信本王這就上奏陛下,摘了你的烏紗,將你交吏部從重議處?”
京都令頓時雙腿發軟:“王爺息怒,都是下官豬油蒙了心,才說出這種豬狗不如的話。”
“還請王爺以蒼生爲念,別跟卑職一般見識,卑職知錯了。”
拱着雙手的他,腦袋都快塞進褲襠裡了。
姜桓不禁冷冷一哼:“大案面前,本王沒時間跟你廢話,還不去傳令,更待何時?”
京都令滿頭冷汗的走了,姜桓則恨恨的嘆了口氣:“這種獐頭鼠目之輩,也配爲官?”
“看來今年春闈後,是時候多提拔一些年輕的官吏了,這事找機會得跟父皇好好說說。”
涮串店。
看着面前滿坑滿谷的客人,愁眉苦臉的姜桓,沒有一點高興的意思。
和二十幾條人命相比,再多的銀子,也暫時無法激起他的興趣。
他狠命的在太陽穴上揉了揉:“兇手究竟是誰,這些孩子又被抓到了什麼地方?”
“除了知道那些失蹤孩子的姓名,其他線索依據爲零,這跟沒有線索有什麼區別?”
他是個金融博士,卻不是搞刑偵的,這樣的難題對他來說,早有些“超綱”了。
抓耳撓腮之際,門外的馬蹄聲則越來越近,很快姜桓就看見了京都令那張難看的老臉。
姜桓冷冷的問道:“兵帶來了?”
戰戰兢兢的京都令,臉上又多了幾分愁苦:“王爺恕罪,兵沒來。”
姜桓皺眉道:“怎麼回事?”
京都令怕的不行:“王爺,這回確實不是卑職的錯。”
“方纔卑職快馬趕到了禁軍衙門,找到了負責此事的步軍都指揮使,說明了原委。”
“可對方一聽說王爺您正幫着卑職調查此案,頓時一改口風,拒絕發兵。”
他似乎怕姜桓不信,一指身邊的隨從:“他們親眼所見,王爺不信,可隨便詢問。”
見幾人點頭,姜桓知道京都令此言不假,很快他也明白了,步軍都指揮使爲何拒不發兵?
就在年前,姜桓曾親自命人殺了砸他便利店的十來個禁軍將士,還有個姓趙的裨將。
看來那個素未謀面的步軍都指揮使,正是以此爲由,挾私報復。
想到此處,姜桓不禁火冒三丈:“混賬,爲了區區小事,竟置百姓生死於不顧。”
“京都令,你等隨前往千萬禁軍衙門,本王要看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京都城,禁軍衙門。
看着面前頂盔貫甲、一臉大鬍子、左側額角還帶着道拇指寬傷疤的男人,姜桓面容冷峻。
他冷冷的問道:“你就是步軍都指揮使?”
大鬍子男人晃悠着膀子,神情高傲又不爽,他碩大的鼻子哼了哼:“沒錯,正是本將。”
“王爺不在南城操持生意,來我禁軍衙門何干?”
任誰都聽得出,此時他口中的奚落之意。
姜桓依舊很冷淡:“你叫什麼名字?”
大鬍子一副極不耐煩的樣子:“本將裘歡,怎麼了?”
姜桓也沒多說什麼:“聽說你拒不爲西城發兵,這是爲什麼?”
裘歡冷笑:“王爺,你不過是個生意人,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又是誰給了你的權利,竟敢私自調動禁軍,你可知這是謀逆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