揹着包袱的齊兵,剛要拔刀,姜桓卻先開了口:“你還敢當街殺人?”
王師爺習慣性的抹了把八字鬍:“本師爺是將軍府的人,鎮西將軍,知道不?”
“別說屠狗一樣殺了你,就算把你剁碎了,這青山城,也沒人敢炸毛。”
姜桓冷笑:“鎮西將軍,好大的名頭。”
王師爺獰笑:“小畜生,現在知道怕了,你不狂嗎?”
“奶奶的,你不是喜歡管閒事嗎,慫了,接着放屁啊。”
“你還不想說兩遍,披了一張人皮,就當自己是個東西了?”
“實話告訴你,本師爺殺了你,比放個屁還容易。”
“就你這兩下子,也敢在青山城放肆,瞎了你的狗眼。”
見姜桓不語,他的神情更加張狂:“小畜生,給本師爺跪下。”
“今天你要能從本師爺褲襠底下鑽過去,說不定爺開恩,能饒了你的狗命。”
“是被剁成餃子餡,還是鑽褲襠,你想想吧。”
說罷,他將長袍下襬一撩,做好了迎接姜桓的準備。
姜桓面容漸冷:“讓你明白些道理,怎麼就這麼難?”
“既然如此,那你也就只能爲今天的事,付出應有的代價了。”
他正要讓齊兵動手,但獰笑的王師爺,卻打斷了他:“小崽種,你真是給臉不要。”
他朝圍在女人身邊的家兵一揮手:“上,剁了他,屍體扔出城喂狗。”
這種勾當,八個家兵早習慣了,幾人掄起腰刀,就朝姜桓砍了過去。
見姜桓緩緩退後了幾步,早做好準備的騎兵,頓時揮刀迎了上去。
兵器碰撞聲如期而至,接着就是慘叫、殷紅和怦然倒地的屍體。
姜桓彷彿沒看見這般慘像,只是輕飄飄的道:“王師爺,現在怎麼說?”
“是我跪下鑽褲襠,還是你跪下,求我饒你一命?”
看着地上沒了生氣的八個人,王師爺雙腿一軟,直挺挺的跪在了姜桓面前。
玩命磕頭的他,神情比祭祖還虔誠,生怕姜桓一怒,順勢要了他小命:“饒命,饒命。”
但誰也沒注意到,苦苦求饒的他,眼中卻閃爍着隱晦的兇光。
王師爺看來,姜桓趟這趟渾水,定是他也看上了這個潑辣的女人。
只要在姜桓刀下逃過一劫,他就會將此事上報給他的主子、還在府中等消息的楊殿風。
死幾個人沒啥,但一旦他楊殿風知道,有人敢搶她的女人,定不會幹休。
只要府中大軍趕來,就算姜桓身邊的漢子再能打,二人也難逃被分屍的命運。
他賭咒發誓般對姜桓道:“這位公子,我錯了,爲難這位姑娘,我不是人。”
爲讓姜桓信他的鬼話,王師爺咬牙,狠狠給了自己幾巴掌:“我不是人,不是人……”
“只要公子開恩,饒小人一命,以後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公子不信,小人這就發誓,如果我以後還敢如此,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隨即,他又可憐巴巴的道:“公子,您不知道,我家裡還有八十老母在堂。”
“我做那些禽獸不如的事,都不過是想多掙幾個銀子,讓老孃過幾天好日子。”
“您殺了我,她必將悽慘死去,公子,您忍心嗎?”
說着,王師爺的鼻涕和眼淚,竟都流了下來。
姜桓想了想:“如此,就給你一條生路,再敢作惡,定不輕饒。”
“滾吧,齊兵,咱喝酒去。”
王師爺千恩萬謝的滾了,但轉過身後,他眼中的恨意和兇光,頓時一併涌現。
接着,在衆人嘲諷的目光中,他快步朝鎮西將軍府方向而去。
衆人散去後,姜桓非但沒去吃飯,反而到了那女子面前:“姑娘,沒事吧?”
正當他等着女子謝他救命時,女子卻鄙夷的開了口:“慫貨。”
姜桓差點以爲聽錯了:“姑娘,這是何意,你不感謝,也沒必要罵我吧?”
女子還是極爲彪悍的道:“別當本姑娘看不出來,你就是怕了鎮西將軍府。”
“誰不知道那人渣作惡多端,你竟然還放他離開,真慫。”
“看你長得還行,咋就沒個腦子,殺了楊殿風的人,你當放了那狗東西,就沒事了?”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楊殿風就會帶人趕來,咱們誰都跑不了。”
姜桓呵呵一笑:“姑娘既知兇險,何不趕緊逃命?”
女子一副滿不在乎的之色:“你雖腦子不好,還挺慫,但起碼救了本姑娘。”
“我許歌雖一介女流,卻還做不到棄你而去,大不了一塊上路,怕個啥?”
被“表揚”好幾次的姜桓,不怒反笑:“好,許姑娘不讓鬚眉,豪氣。”
“就憑這個,我就要跟你喝上幾杯,姑娘,請。”
許歌感覺有些看不懂這個年輕的男人:“得罪了楊殿風,不趕快跑,你還有心思喝酒?”
姜桓一笑:“整個青山城,都是鎮西將軍府管着,跑有用嗎?”
“‘杯裡乾坤大,壺中日月長’,與其跑路,還不如喝上幾杯,來得痛快。”
許歌抿嘴一笑:“看不出,你這腦子缺斤少兩的傢伙,還有些膽氣。”
“還算對本姑娘胃口,如此,我就跟你喝上幾杯,來。”
幾杯酒灌下去,姜桓二人也打開了話匣子,天南海北扯了一通後,許歌卻皺起了眉毛。
她將姜桓仔細打量一遍,面帶疑惑:“聽你說話,也不像缺心眼。”
“怎麼就放了那條狗,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姜桓也不生氣:“許姑娘,若本……我說,我是故意放了他,你信嗎?”
端着酒杯的許歌,翻了個大白眼:“說你胖,還喘上了。”
“那你說說,你爲什麼要故意將那個人渣放走?”
姜桓眯縫的眼睛裡,涌出一股凜冽的寒芒:“除惡務盡。”
許歌好像有點上頭了,也沒聽明白:“啥意思?”
姜桓還沒解釋,街上頓時傳來了一陣整齊而急促的腳步聲。
接着,就是王師爺那熟悉中,還帶着諂媚的聲音:“公子,就是這。”
“您看,那個不會死活的東西,正跟那小娘們喝酒呢。”
“那小崽種不止殺了咱的人,還敢染指您看上的女人,這明顯是沒將您放在眼裡。”
“要是輕饒了他們,以後誰還怕咱鎮西將軍府,您說呢?”
隨即,一個年輕男人陰鷙的聲音,就鑽進了姜桓的耳朵:“來人,將酒館圍了。”
“不殺了這不知死活的東西,難消本公子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