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帶着不少液體的馬糞落在地上,圍觀的官員們,頓時捂着鼻子退到了一邊。
馬背上的龐廣,卻還沒注意到:“你們這是爲何,逍遙王這般胡來,難道不該一起聲討?”
他萬分不屑的看了衆人一眼:“你們放心,此事都是逍遙王的罪過,與你們無關。”
“你們怕了,本將不怕,稍後本將定稟報陛下,請他重處這個有恃無恐的逍遙王。”
龐廣本就是姜威的人,看見姜桓練兵之餘,還做了考官,自然心存不忿。
況且姜威在楚州舉步維艱,若放任姜桓做大,那恐怕他的主子,就再無翻身之日。
自行車的事,他不是不知道,這般找茬,就是爲了殺殺姜桓的威風。
若此舉真惹惱了姜無界,那對姜威和龐廣而言,都是個好消息。
見姜桓非但杵着不動,還露出一絲笑意,他接着罵道:“逍遙王,你還愣着幹什麼?”
“你知不知道,眼下全國士子云集京都,若是被他們看見這般亂象,朝廷威嚴何在?”
看着龐廣那張義正言辭的臉,姜桓笑了笑:“”龐將軍,本王最近耳朵不太好。”
“你再說一遍,污染宮門是什麼罪過來着?”
龐廣冷笑:“想不到你逍遙王也有害怕的一天,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如此,本將就再跟你說一遍,污染皇城聖地,罪該處死。”
姜桓一副恍然之色:“罪該處死,原來是這樣。”
“對了,龐將軍,你的馬最近吃了什麼,好像腸胃不太好。”
龐廣一愣:“你這是什麼意思?”
姜桓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朝地上帶着液體的馬糞,輕輕的指了指。
龐廣順着他的手指望去,頓時心中大驚:“這……什麼時候……”
姜桓這才捂着鼻子,退後了兩步:“污染宮門,其罪當誅,龐將軍,你怎麼說?”
眼見方纔的話,一字不漏的用在了自己身上,龐廣的臉都綠了。
他哆哆嗦嗦的爬下馬背,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馬糞,無語凝噎。
姜桓看了看東方初升的太陽:“時間不早了,該去上朝了。”
“既然龐將軍爲了大宣宮廷的顏面,鐵面無私,本王這就跟你去宮中領罪。”
“只是還請龐將軍想好說辭,看看怎麼才能跟父皇,說清這馬糞的事。”
“有龐將軍一同領罪,本王也沒什麼遺憾的了,這就走吧?”
此時的龐廣,恨不得一把掐死自己,本來沒多大的事,卻被他搞得騎虎難下。
要不是他一心要在姜威面前表現一把,事情也不會鬧到這個程度。
奶奶的,我圖個啥?
於是他趕緊萬分緊張的對姜桓道:“王爺,方纔的事,就是個玩笑。”
“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本……別跟末將一般見識。”
玩笑,姜桓不禁冷笑:“拿這種罪該處死的事開玩笑,龐將軍還真是幽默。”
“本王面前,拒馬回話,已經是大罪一條,怎麼,事到臨頭,纔想起玩笑了?”
“今日不把這堆馬糞解決了,你就等着一會兒進宮,跟父皇說說你的玩笑吧。”
就在這個時候,宮門口的侍衛突然高聲叫道:“時辰已到,百官入朝。”
姜桓呵呵的笑了笑:“龐將軍,走吧,有話去父皇面前說,可別讓他老人家等急了。”
龐廣一個哆嗦:“逍遙王,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可好?”
姜桓卻搖了搖頭:“不好,你不會以爲本王會寬恕一個,想要本王小命的人?”
“是將馬糞清理乾淨,還是這就跟本王面見父皇,你看着辦。”
眼見事情過不去了,龐廣一咬牙:“好,逍遙王,算你狠,本將這就清理。”
四下看了看,卻沒合適的工具,眼見百官已要進宮門,龐廣一咬牙,脫下了身上的長袍。
黑着臉把姜桓罵個底朝天后,他直接跪在馬屁股下,狠狠的將馬糞全包了起來。
他面色陰冷的看着姜桓:“逍遙王,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姜桓還沒說話,吃錯了東西的駿馬,頓時撲哧一聲,又拉了。
和上次相比,這回它拉出的全是稀的,正巧好死不死的,澆了屁股後的龐廣一臉加一身。
最要命的,是龐廣最後說出的那個“吧”字,是個開口音,加上他還仰着頭,看着姜桓。
更可怕的,是事發突然,龐廣沒有絲毫的準備。
於是稀溜溜的馬糞,就這麼毫無阻攔的,一股腦灌進了他嘴裡。
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姜桓強忍着不想笑出了,但笑聲到了嘴邊,卻怎麼也控制不住了。
還沒來得及進宮的一衆官員,也一眼不少的目睹了,這百年難遇的一幕。
都沒到幾個眨眼的功夫,全身散發着臭氣的龐廣,就被山呼海嘯的笑聲淹沒。
跪着的龐廣,老臉紅的像兩塊燒紅的鐵板,加上嘴裡全是馬糞,硬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姜桓止住笑容的同時,也伸出了大拇指:“龐將軍,你真是好樣的。”
“竟然不惜用吃屎的壯舉,去往維護宮門的嚴整,可敬可佩,好樣的。”
隨即,他方步一邁,頭也沒回的揮了揮手:“本王勸你一句,今天的早朝你就告病吧。”
“若是你這個樣子進了宮,說出話來,豈不真成了滿嘴噴糞?”
“到時候你的罪名,就該改成污穢宮廷了,本王自會幫你告假,快回去吧。”
聽着衆人嘴裡肆無忌憚的笑聲,又看了看姜桓的背影,龐廣頓時雙眼冒火。
他心裡的狠話還沒說出來,面前的駿馬突然一蹬腿,又將他踹出去了老遠。
眼冒金星的龐廣,下意識喉嚨一滾,接着,他就將嘴裡的馬糞,給嚥了下去。
名副其實的吃屎了。
姜桓,我要殺了你,我要你扒你的皮,我要你不得好死,龐廣無聲的嘶吼着。
等姜桓出來時,宮門前早的空地上,就沒了龐大將軍的影子。
只有那地上漸漸乾涸的水痕,還在無聲的訴說着,他老人家方纔的壯舉。
回到還沒有客人上門的火鍋店時,姜桓還在笑,甚至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閒暇的洛依依,有些困惑的問道:“王爺,你這是怎麼了,碰上什麼高興的事了?”
姜桓狠命的咳嗽了兩聲:“太解氣了。”
說着,他就將方纔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洛依依聽話,小臉發白之餘,捂着小嘴就是一陣乾嘔:“太噁心了。”
姜桓端起茶杯:“活該,都是他自找的。”
五軍都督府。
傳詔太監到來的時候,臉色鐵青的龐廣,還在死命的乾嘔。
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只見傳詔的太監,高聲道:“旨意,春闈將近,着龐廣明日一早出兵,衛戍貢院,欽此。”
接過聖旨的龐廣眼猛然一轉:“去,給本將找一輛自行車來。”
“姜桓,不弄死你,這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