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王大陸分離之後,聶孜等人瘋狂往南山城趕去,向王剛稟報此事。
王大陸則跟着杜淳秦朗師徒二人一路慢行,來到了吳宗公朝離茫蕩山只有百里的墨尺城暫住休息。
這墨尺城是一座繁榮的城市,讓王大陸略感驚訝的是,城中修士很多遠比當初他到過的乾風城裡見到的多。
墨尺城的規模與乾風城相比格局略顯一些,王大陸不免得有些疑惑。
秦朗嘲諷王大陸沒見過世面,並且很是驕傲的對王大陸說道。
“這墨尺城以前並不叫這個名字。雖然屬於吳宗大公朝境內城市可卻是爲了與我們道尺宗交好,才把此城更名爲墨尺城並且世代由我們道尺宗親派弟子作爲此城的城主,吳宗公朝從不加以干涉。”
秦朗看着王大陸在那思考的同時擡頭打量客棧閣間的四周,不覺得心中快意,又接着道。
“我們道尺宗是這方圓幾萬裡的超級門派,所以這裡免不了有很多修士想要去往我宗拜山求師以期大道。”
“照着秦兄此番話講,那麼你道尺宗豈不是穩壓吳宗公朝一頭嘍。”
秦朗被王大陸一激,脫口說了一句。
“當然,我道尺宗那是…”
“好了,不要說了。王公子真是好算計啊。”
杜淳紫色眸中帶着一絲陰冷看了王大陸一眼就已經讓王大陸如墜深淵,腦海裡有那麼一瞬間彷彿沉浸在暗黑無際的深淵中,一條遠古兇蛇呲着獠牙張着血盆大口冷冷的注視着他。
儘管那種感覺只是一瞬,可王大陸卻耗損許多神識抵禦,才醒頓過來。
杜淳說完便離開座位直往客房走去。
秦朗本想跟着他的師傅一起離開,卻被杜淳傳音道。
“你留在這裡看着他。”
秦朗向着杜淳離開的方向拱手,然後又重新坐了下來,眼睛一直盯着對座的王大陸。
王大陸暗中調息了片刻,恢復了些神識,看着秦朗忽然提高了些聲音道。
“秦朗兄咱們繼續說你們道尺宗,俺初來乍到,顯些誤認爲這吳宗大公朝獨霸此地,沒想到在他們之上還有一個超級勢力道尺宗,連公朝中人都要看你們宗門臉色行事。”
秦朗懶得再搭理王大陸,只是靜靜的吃着桌子上的酒菜,神識卻留意王大陸的一舉一動。
正在此間,有一個厚重的聲音穿插了進來。
"這位道尺宗的朋友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
隨着聲音響起,隔在王大陸與秦朗吃飯的雅間中間的山水立屏被兩名小廝模樣的人緩緩移開,現出幾位青年走了過來。
看他們的樣子都是一副貴家公子的穿着打扮。
爲首的那名青年體態修長身高七尺,劍眉虎目一襲青衫正擡眼望向秦朗。
秦朗被他這麼肆無忌憚地的望着有些怒意,不過並未流露出來,站起身拱手道。
“不知幾位有何貴幹?”
對面那青年笑道。
“我同幾位友人在旁邊飲酒作樂,無意間聽聞二位剛剛的談話很是感興趣,所以冒昧打擾想聽兄臺的高談闊論。”
秦朗一聽,就知道對方來者不善,再看面前的王大陸只顧着飲酒,知道中了王大陸的奸計,這王大陸早就知道旁邊坐着幾位吳宗公朝的公子哥所以才套自己的話語,想引起一些麻煩給自己添堵。
秦朗看向王大陸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機,靜下氣對着來人道。
“在下剛剛多喝了幾杯酒,所以言詞中多有偏激,萬不可信。”
王大陸在一旁來了一句。
“呦,原來你一直在欺騙俺,你們道尺宗原來不過如此。”
秦朗大怒,不容王大陸貶低自己的宗門。
“胡說,我們道尺宗是超級...”
他話說到一半,忽地感知到對面那幾人投過來的敵意,便覺得不妥沒有了下文。
王大陸恰到好處的接着秦朗的話道。
“你是不是又要告訴俺,你們道尺宗是方圓幾萬裡的超級大派,什麼朝廷、世家都要看你們的臉色行事對不對?一路走來這樣的話都聽得俺的耳朵起了繭子。”
“你休得胡說,看我不殺了你。”
秦朗終於控制不住心裡的怒火,頭腦一熱竟含怒出手打向王大陸。
王大陸並沒有動身,因爲他知道有人會替他擋下此殺招。
果不其然,那劍眉虎目的男子迎面就是一拳正與秦朗揮出的青色元氣相撞。
然而兩股劇烈的元氣撞在一起本該引起巨大的響動,起碼下方擺滿珍稀菜餚的桌子會被元氣摧散,可是衆人卻發現那兩股元氣交匯後卻被一個紫色的光波罩住散在裡面。
這時,衆人耳中都響起了杜淳那老而彌堅的聲音。
“都停手吧!”
聲音響過,剛來的那幾名男人都站在原地不語,秦朗對着他師傅房間的方向拱了一禮。
劍眉男子也對着那個放向拱手道。
“在下柳劍南,祖父柳下揮,不知是哪位道尺宗的太上長老蒞臨?”
過了一會兒,柳劍南耳中又響起了杜淳的聲音。
“原來是柳老頭的孫子,難怪,難怪。老夫姓杜。”
柳劍南又對着杜淳的方向拱了一下手,這纔看向了場中的秦朗和王大陸二人。
“想必兄臺就是杜長老新收的高徒秦朗秦兄了?”
秦朗也非初出茅廬,他家世代在吳宗公朝生活雖然沒有聽說過柳劍南的名字,可卻也知道柳下揮是吳宗大公的舊時密友貴爲當朝侯爵,有着蜉蝣二重天的境界修爲,遠比他的師傅強橫。
聽說柳下揮有個孫子修爲不俗很受柳下揮疼愛,看了就是此人了。
秦朗溫聲道。
“原來是柳兄啊。之前都只是聞名未曾見過。今日之事罪責在我,貪嘴多喝了幾杯才被有心人利用,說了幾句糊塗話。”
柳劍南見秦朗竟主動放下身段向自己賠罪,心知也是一位人物,又聞秦朗的話中有所含指,看向王大陸道。
“不知這位兄臺如何稱呼,也是道尺宗弟子嗎?”
王大陸放下酒杯,打了個酒嗝,才站起身子對着柳劍南道。
“俺啊叫王貴,與道尺宗非親非故,不過卻甚得他們宗門的某些人喜愛,非要留俺去作客。沒辦法啊,店大常欺客啊!”
秦朗冷哼一聲並未說話,只是又坐在桌子旁盯着王大陸,沒有去理會站着的柳劍南等人,一副送客的樣子。
柳劍南好似對王大陸很感興趣,沒有在意秦朗的舉動,而是坐在王大陸的右側和王大陸談了起來。
見柳劍南和王大陸相談甚歡,秦朗有心想要勸阻,可一想到柳劍南的身份就放棄了。
雖說他自己跟着一位道尺宗大修士可以不在乎柳劍南對他的態度,可他的家族五威堡卻不能因爲自己一時之氣招惹到柳劍南。
柳家在整個吳宗大公朝的能量是及其龐大的,從某方面毫不誇張的說,柳家對待別人的態度也就是吳宗大公對待別人的態度。
一旦自己惹這位柳公子不愉,難保他不會動用他祖父的力量對五威堡趕盡殺絕,到那時就是自己苦求自己的師傅,也不一定能保下自己父親的性命。
如今家族中那個一向算無遺策足智多謀的馬先生已經離開了家族。
秦朗昨夜已經休書一封告訴他的父親與王貴等人發生的一切事情,並希望自己的父親以後行事要萬般小心切不可和從前一樣那般橫行無忌。
柳劍南與王大陸聊了幾句,只覺得面前的這位青年雖說一口流利的東荒方言,可言語中卻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種上位者的氣勢,這可不是靠着僞裝能詮釋的。
他的祖父柳下揮平常語氣中就帶着這種氣勢。
柳劍南知道王大陸一定也是朝廷中人,其背後也定有着不小的勢力否則道尺宗的太上長老怎會平白無故對他有興趣。
王大陸從進得此間客棧就一直留意身邊的人物景象。
當他聽到屏風對面幾名青年中有一人嘴中提到了魯陽侯的兒子魯光的名字,讓他很是意外。
魯光身爲一朝嫡子實乃貴胄,能稱他爲朋友的人可想身份必然不一般。
王大陸知道幾人是吳宗公朝的人,所以他一直在誘導秦朗吹噓他們道尺宗而貶低吳宗公朝引起對方的憤怒和不平。
杜淳早就看穿了王大陸的小把戲,臨走時給了他一個警告,並沒有阻止。
也許對他這種大修士來說,王大陸的小把戲還不值得他老人家放在心上。
王大陸告訴柳劍南,他和魯光也是莫逆之交,下次有機會可以在一起聚聚。
他相信柳劍南聽後更會對他產生濃厚的興趣,會派人查找自己的底細。
這水啊越混越好,這樣他就可以渾水中開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