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天,風光大好,山間的煙塵霧氣今日竟然消失不見。
走出礦洞的衆人只感覺從未有過的暖陽輻射心間。
入目處盡是歡聲笑語,觥籌交錯,上百口熱氣騰騰的大鍋裡不斷有肉食翻滾。
這些罪民看着眼中的一切,終於明白了他們以前從未想過的事情“原來光吃肉也一樣能吃飽。”
放眼整個礦場的開闊之地上竟然沒有那些粗餅、白麪饅頭以及傳說中的米飯陳列其中,都是用之不竭的肉食,很讓那些罪民漲了幾分見識。
“大家排好隊,等待執事大人的訓話,誰要是不聽話就給俺滾回礦洞去,這輩子也休想吃到肉食。”
褐衣老者的話讓這些罪民、囚徒眼放興光,剛剛管事大人提到了只要聽話順從就能吃到肉。
大家都拿出往日沒有的勁頭,排好長隊,頹然的目光中帶着些許神采。
褐衣老者見大家還算恪守規矩,都儘量筆直的站着,便快步向王大陸的方向走去,做彙報。
王大陸和龜老頭他們吃喝正嗨,見褐衣老者已經集合了他想要的人,拿着手上啃着一半的羊腿,遞給了褐衣老者,勉勵了他幾句。
褐衣老者很是尷尬,跟隨王大陸來到這些罪民、囚徒面前,看着羊腿上的排排牙印,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那些罪民、囚徒看到高高在上的執事大人很是激動,不過顯然他們的目光多在褐衣老者手上拿着的半根羊腿上打轉。
這些人中只有孫二、薛小翠、錢大用、趙根生四人目不轉睛的看着王大陸,彷彿要把他的音容笑貌深深的印在記憶深處。
王大陸打量着衆人發現罪民眼神之中帶着恭敬和畏懼,而那些囚徒卻少了幾分敬畏。
“今日俺叫你們出來是因爲有事要對你們說,你們都是在這礦區中飽受苦痛的人這輩子也得不到解脫。”
王大陸頓了頓,又道。
“俺王大陸在這裡向你們承諾,只要你們一心跟着俺順從俺,那麼你們終將有成爲平民乃至貴族的一天。”
“真的麼?”
王大陸的話顯然起到了作用,大家把目光又重新放在他的身上,急切的詢問。
一個微猛的大漢,身上疤痕交錯目光狠狠地瞪了那些想要開口的罪民、囚徒,待大家安靜後向王大陸抱拳問道。
“執事大人所言當真?俺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得到你的承諾。”
這大漢想了一會,又低聲道。
“俺們聽說赦免俺等囚徒、罪民需要李廣侯的旨令,不知大人您有何良策?”
“放肆!”
隨着李蒙的喝厲,那些和李蒙學習武藝的罪民們都瞪着眼睛看向這位名叫馬常的漢子。
那叫馬常的漢子,對這些惡狠狠的目光渾然不懼,倒是李蒙身上散發出的凌厲氣息使他略感壓力。
王大陸看着面前的馬常,從褐衣老者手中拿到一本冊子,在其提醒下從上面找尋馬常的名字。
這個小冊子上清清楚楚的記載着這些罪民、囚徒的生平事蹟。
“你叫馬常,來自日落城,喜歡結交俠義路見不平。在你三十七歲那年因爲搭救一位女子而惹到貴族子弟,來到這南山受苦,是也不是?”
馬常見王大陸面帶譏諷嘲弄,彷彿又回到了那天,也如今日這般豔陽高照,貴族子弟高高在上略帶不屑的看着他。
“啊!”
馬常彷彿得了魔怔一般,一聲瘋吼便朝着王大陸揮拳帶着獵獵拳風呼嘯而至。
王大陸不急不緩,只是隨意的伸出右手便輕輕握住來人的拳頭。
全場一片啞然,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馬常那一拳之威大家是深有體會,在這偌大的礦上顯有人能抗住,沒想到看似若不經風一副貴公子打扮的執事大人輕描淡寫就抓住了馬常得拳頭。
對,就是單手抓住!
王大陸掌上散發着絲絲青金元氣,死死的握住了馬常得拳頭,動彈不得分毫。
馬常驚愕在原地,恢復了常態,面上已有汗珠,看着那握着自己拳頭的手。
王大陸手掌向前一推,馬常隨後便感受到拳頭上傳來的巨大壓力向後滑行數丈有餘。
王大陸笑呵呵的道。
“你他孃的給點力行不?俺還扛得住!”
“啪!”的一聲馬常向着前方王大陸的方向跪地,默默不語。
王大陸又重新掃視衆人,只見衆人在王大陸眸子注視的瞬間俱都微微抖動身子低下頭顱。
“你們可願意跟着俺?”
嘩啦啦衆人跪在地上不住地喊到:“俺們願意。”
隨着管事們開口准許,那些罪民和囚徒都瘋狂的奔向熱氣騰騰的鐵鍋旁癡癡等待庖廚分發肉食。
看見大家爭先恐後爭搶,狼吞虎嚥之象,那些管事們又高喊。
“不要搶,執事大人有話大家下午不需要勞作,只管吃肉就行。”
那些人聽見管事們的許諾均大喊,對王大陸感激一番又都一門心思投入到忘我的吃肉之中。
李蒙帶着孫二幾人來到王大陸的近前。
幾人都是跪在地上給王大陸不斷地磕頭,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王大陸哪能讓他們一直跪着,勉勵他們幾句,便讓他們坐在自己身旁邊吃邊講解一下屬於罪民的故事。
馬常也在王大陸身旁,被王大陸震懾之後便決心跟隨其左右。
馬常等人都是王大陸讓李進寶從那些囚徒中挑選出武道修爲不錯且未曾做過十惡不赦之事的人。
在王大陸看來這些囚徒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大人不知俺們需要如何做才能換取您承諾的那樣,脫離奴籍?”
馬常小心翼翼的問着。
“想得到俺的特赦也很簡單,只要得到他們二人的認可即可。”
王大陸說罷,用手指着李蒙和李招財。
李招財聽見這些罪民、和囚徒以後需要自己教導黑臉變紫,抗議道。
“大人俺現在還要教宋離等人哪有時間教導這些人。”
“哦,是嗎?”
王大陸看見李招財不情願惱火的樣子,忽然來了一句。
“忘記告訴你們了,俺決定以後給你們每人發放薪俸,按勞分配。”
聽見王大陸的話,李蒙等人直說不敢接受,李招財反而沒有那麼多顧慮問道。
“大人荒錢的話俺看就算了,要是荒玉的話俺們就收下大人的厚愛了,嘿嘿。”
王大陸有意打趣道。
“荒玉?這是不可能的,那些俺要留着給侯朝和執事府人員花費所用。”
見不是荒玉,李招財瞬間沒了興趣,搖頭表示自己不需要,從鍋裡拿出一根羊腿大口吃了起來。
龜老頭看着大家笑着插了一句。
“我的那個王啊,既然你說到了發放薪俸,那麼老夫自然也要獲取一份,畢竟荒晶也算稀缺之物,不要白不要。”
荒晶二字重重的落到衆人耳裡,發出了一片訝然之聲。
即使是終身只能在武宗境界徘徊的馬常都知道荒晶的重要性,那是道家修士必備的修行資源,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一塊難求見也未曾見過。
龜老頭的一句話,讓大家都相信了,只因爲他是得道高人,不屑言假弄虛。
李招財看了看龜老頭,又看了看王大陸,最後在他大哥李進寶點頭示意下,扔下手中的羊腿挪動屁股坐到王大陸身旁,發誓要好好教導那些罪民好讓他們個個能爲王大陸所用。
李招財身子碩大,薛小翠起身把位置讓給他,與他換了個位置。
薛小翠輕輕的拾起李招財扔在地上的鮮嫩羊腿,仔細擦拭一番便吃了起來。
李師師見薛小翠沒有動鍋中新鮮羊肉反而拾起落在地上的,忙阻止薛小翠吃下去,用手帕幫助她擦拭了手中的泥土後,又從鍋中拿出一根新鮮羊腿遞給了她。
王大陸把這一切看在眼裡,沒有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