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第四天,第五天……每天晚上都有人死去。”
陳大勇渾身微顫着,眼眶通紅,
“廉大師,救命啊……救命啊!”
陳大勇無助地跪伏在地上,哀求道。
老人也再次起身,哀求道,
“廉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們全村老小吧,這樣下去,遲早我們整個村子都會被這鬼全殺了啊。”
廉歌聞言,站起身,看了眼陳大勇和老人,
“先起來吧。”廉歌伸手,將陳大勇託了起來,
“剛纔,你跟我說,讓我離開。是不是外來的人在進入村子後,能夠離開?”
廉歌看着兩人,出聲詢問道,
“對,廉大師,之前有兩個旅遊的人,因爲迷路,誤入了我們村子,聽到村子裡的詭異後,就很快從村口離開了。他們走出村口過後,並沒有像村子裡其他人一樣,再繞回來。”陳大勇重新起身,壓抑着情緒回答道。
聞言,廉歌看了眼兩人,
“一男一女,大概二十來歲,穿着藍黑相間的衝鋒衣?戴着黑色棒球帽?”
“對,廉大師……”陳大勇點了點頭,然後猶豫着問道,“是不是他們也?”
廉歌聞言,點了點頭。
“廉大師,您……”
老人哀求地看向廉歌。
廉歌再看了這兩人一眼,坐了下來。
“再給我詳細講講情況吧。”
“廉大師您有什麼想知道的您問吧。”
“你們見過那鬼怪的真面目嗎?”
廉歌看着這兩人,詢問道,
“沒有,那鬼雖然出現過很多次,但是每次身上都籠罩着黑霧。”陳大勇搖頭回道,
旁側,老人也搖了搖頭,
“在你兒子兒媳死亡之前,村裡還有別得人在近期去世嗎?”廉歌轉過視線,看向老人問道。
“沒有。”老人搖了搖頭。
聞言,廉歌看了老人一眼,正要繼續問下,
就在這時,
突然,堂屋裡出現變故。
之前溢散瀰漫在整個屋子裡的陰氣開始凝結匯聚,
一陣刺骨的風颳過,之前廉歌放在桌上的水杯被吹到,
水流淌到桌上,緩緩流動着。
隨着屋裡的陰氣變幻,流淌在桌上的水漬勾勒出一行清晰的文字,
“殺掉外來者,今晚不會再死人。外來者在村長家中。”
這一行字,不僅僅是廉歌,桌邊的老人和陳大勇也清晰看到了。
掃了眼桌上這行字,廉歌看了眼老人和陳大勇。
“大師,廉大師,我們不會的,不會這麼做的……”陳大勇擡起頭,趕緊擺手說道,
老人也趕緊說道:“廉大師,您放心,我們不會犯傻的,這個鬼怪這麼做,肯定是因爲害怕廉大師你。而且,即便他今晚不殺人,也還會有明晚……”
廉歌掃了眼兩人,收回視線,轉過目光,注視着這屋裡變幻着的陰氣,微微虛了虛眼,
“也就是說,你兒子兒媳,就是最開始死的人是吧?”
“對,廉大師……”老人點了點頭。
“然後是你孫子對吧?給我說說,你孫子是怎麼死的。”
廉歌注視着眼前的陰氣,也沒回頭,繼續問道。
“……那天晚上,我在衣櫃裡找到我孫兒過後,他就一直都渾身發顫,顯得很害怕。雖然我那時候很悲痛,但還是一直安撫着他。
而我孫子他像是受到了驚嚇,一直愣愣看着一個地方,只要我一離開,他就止不住驚恐渾身發顫。
我沒辦法,就只能把我兒子兒媳的屍體暫時擱置在堂屋裡,一直安撫着我孫子,直到他睡着過後,我才小心把他放在牀上,出來收拾我兒子兒媳的屍體,同時準備打電話報警。
但是還沒等我走到樓下,我就聽到我孫子房間有些動靜,我就趕緊跑了回去……就發現我孫兒的房門推不開了,只能聽到裡面有亂的動靜。
我就趕緊一邊喊我孫子的名字,一邊撞門。
雖然我一直喊,但裡面卻一點回應都沒有,等我撞開門……”
說道這裡,老人眼眶止不住的泛紅,
“……我就看到……就看到,我孫兒他身體躺在牀上,頭吊在牀邊,垂着,一隻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另一隻手拿着把刀,刀上,脖子上,地上全都淌着血。
等我抱着他,把他翻過身來,就看到他的眼睛也直直睜着,臉上還帶着一種很詭異的笑容……”
說着,老人再一次沒抑制不住眼裡的淚水,從眼眶中涌出。
聞言,廉歌收回看向眼前這陰氣的視線,轉過目光,看了眼老人。
頓了頓過後,廉歌看向身前這兩人問道:
“這是第一次這個鬼怪讓你們殺人嗎?”
聞言,陳大勇搖了搖頭,
“不是,廉大師,在昨晚的時候,那鬼有出現過,他對我們說,讓我們投票昨晚殺誰,只要我們選出一個人,晚上就只殺那一個人。
不然的話,他就在村子裡隨意選十個人殺。
不過……因爲沒人敢第一個站出來投票,所以,昨晚死了十個人……”
聞言,廉歌看了陳大勇一眼,轉回頭,看了眼堂屋門。
麻煩了。
廉歌微微虛了虛眼,收回視線,重新看向陳大勇和老人,
“鬼我可以幫你們捉,但是需要收取報酬。”
“應該的,應該的,廉大師……”聞言,老人和陳大勇趕緊應道。
看了眼老人和陳大勇,廉歌繼續說道:
“收費是,每家家產的三分之一,另外,一會兒有人來你們擋,來得人要全部家產。”
老人和陳大勇聞言,幾乎沒怎麼猶豫,便點頭同意下來,
“行,廉大師,如果有人敢來的話,我這把老骨頭拼了命也會幫你攔住。”
“那廉大師……”老人看向廉歌說道。
聞言,廉歌看眼了老人和陳大勇,
收回視線,廉歌看着堂屋裡變幻着的陰氣,追溯着其根源,
“帶我去你孫子的房間看看吧。”
廉歌站起身,也沒回頭地說道,
“好,廉大師,我孫子的房間在樓上……”
老人應着聲,走在前側給廉歌領路。
陳大勇則是依舊留着堂屋,守着可能受到鬼怪蠱惑的人前來。
廉歌注視着眼前縈繞着的陰氣,不急不緩地同老人朝着樓上走去、
“廉大師,這邊……”
拾階而上,廉歌天眼之下,屋裡縈繞瀰漫着陰氣愈加濃郁,
終於,廉歌和老人走至二樓,一間房門前。
“廉大師,就是這間房間了,那天過後,我就沒再進去過了……”
老人一邊說着,一邊摸索着鑰匙,打開了房門。
驟然間,一股徹骨的寒意從房內透出。
老人止不住的哆嗦,廉歌在這濃郁的陰氣下,都不禁受到些許影響。
“廉大師……”老人話音微微顫着,轉過視線看向廉歌,
廉歌駐足在房門口,遲遲沒有踏入,看着這房間內的景象,微微虛了虛眼睛。
“你先下去吧,有人來了。”
廉歌轉過頭,朝着老人說道。
聞言,老人猶豫了下,又看了下廉歌,然後點了點頭,轉身朝着樓下走去。
目送着老人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廉歌重新轉回視線,看向了之間屋內。
只見,天眼之下,
屋內森森鬼氣瀰漫,濃郁的陰氣不時在房間裡席捲。
而就在這兒濃郁陰氣縈繞着的中心,房間牀頭,一個小男孩背對着廉歌。
忽然,
小男孩緩緩轉過身,側過頭,臉上露出純真的笑容,
“大哥哥,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