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興高鐵站。
站內人來人往,拖着行李箱,揹着包的旅客或是排在檢票口,或是在大廳座椅上等候着。
旅客間的交談聲,小孩的哭鬧聲,混雜在不時響起的播報聲中,讓整個等候大廳內都顯得喧囂嘈雜。
使了個小術法,將小白鼠帶入高鐵站內的廉歌,隨意在大廳座椅上的空位坐了下來,靜靜注視着從身前掠過的形形色色,百態衆生。
神情輕鬆和同學講着話的學生,西裝革履卻一臉沉默着的年輕男人,穿着工作衫正對着電話高聲吹噓自己見聞,引得旁側人不時側目的中年男人。
來高鐵站的,總是要從一處地方去往另一處地方的人,但即便是相同的車次,相同的行程,卻涵蓋着不同的悲歡離合。
出門旅遊的情侶,回家奔喪的中年,完全不同的情緒,卻共處在廉歌左右兩側,
“……好,媽,我已經在高鐵站了,再要幾個小時就能到家……我知道……我知道。”
“誒,我們酒店已經訂好了吧……訂好了,訂好了,放心吧,這次一定給我寶貝一個完美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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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哥們,你知道嗎,我老婆就要生了,就要生了……我就要當爸爸了!”
“誒,也不知道那的醫生究竟能不能把媽的病治好。”
“爸爸,那位叔叔爲什麼不高興啊……”
看着身前不時匆匆掠過的人,聽着身側不時傳來的聲音,廉歌如同一個旁觀着,默默感受着這人間百態。
……
“從吳興開往廣陵的G310次列車開始檢票了,請旅客前往一號檢票口檢票……”
大廳裡,播報聲響起。
廉歌再坐了坐,等待其餘旅客相繼通過檢票口後,便也起身朝着檢票口走去,
“滴。”
刷了下身份證後,檢票閘口打開,通過檢票口,廉歌不禁微微頓足,回身看了眼,
他想知道,是否有人也如同他剛纔一樣,觀察着這百態衆生。
回過頭,卻只看見和剛纔一樣的衆生百態。
收回視線,廉歌重新挪動腳步,朝着高鐵站臺走去,隨之,高鐵站內的喧囂被拋在身後。
……
片刻過後。
高鐵上,廉歌順利入座,高鐵也緩緩駛出了站臺,朝着廣陵方向開始加速。
掃了眼身旁空着的位置,廉歌收回了視線,看向車廂內。
此刻,車廂內,並不怎麼安靜,
就在廉歌座位前不遠,靠走廊側的座位上,一個年輕女人手裡摟着個僅有幾月大的嬰兒,正不斷哄着。
但那嬰兒卻始終哭着,哭得有些撕心裂肺,引得車廂裡不少人都不禁側目。
“寶寶乖,寶寶不哭……”年輕女人輕輕搖晃着嬰兒,低聲哄着。
但那嬰兒的哭聲卻絲毫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
“哇啊……哇啊……”
“讓我來試試吧。”年輕女人旁側,似乎是她丈夫的人伸出了手,接過了孩子,抱起來繼續哄着。
但那嬰兒,卻依舊哭着。
年輕女人有些尷尬地看向旁側的旅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大家……”
但這時,車廂裡一衆旅客望向這對夫婦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另一些帶着孩子的還伸出手拉了拉自己的孩子,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警惕。
恰好這時,
高鐵已經加速完成,逐個車廂巡查的乘警走入了車廂內,
看着車廂內有些特殊的氣氛,那乘警直接就朝着那對夫婦走了過去。
“兩位同志,麻煩出示下你們的高鐵票和身份證件。”
聞言,那對夫婦臉上愈加顯得尷尬,摸索着,從兜裡拿出票和身份證遞給了乘警,
乘警拿着票和身份證件仔細對照着,打量着這兩人。
……
就在廉歌注視着這一幕的時候,肩上蹲着的小白鼠用立起前肢,在廉歌脖子上碰了碰,
隨之,廉歌轉過視線朝着小白鼠看了眼,
“下了高鐵再吃吧。”
聞言,小白鼠又伸出爪子,碰了碰廉歌。
“行吧。”
笑了笑,輕聲說了句,廉歌起身朝着所在車廂更前側的餐車走去。
掠過那對夫婦身側,廉歌微微頓足,掃了眼這對年輕夫婦,和他們手裡已經哭得有些嗓音沙啞的孩子,出聲說道:
“雖然這對時間天氣已經開始轉涼,但是也沒必要給孩子穿這麼厚,他熱了。”
說完,廉歌便重新挪動腳步,朝着餐車走去。
聞言,這對夫婦有些如釋重負般,慌忙給孩子解開了外衣釦子。
頓時,嬰兒撕心裂肺的哭聲漸漸平息。
“謝謝……”之前手足無措的夫婦鬆了口氣,朝着已經快踏出車廂的廉歌喊了聲。
聞言,廉歌也沒因此頓下步子,繼續朝着餐車走去。
而身後,
乘警見小孩不在哭鬧,再仔細檢查了下,便將夫婦兩人的身份證件遞還給了兩人,
“既然是帶孩子,就多上點心。”年齡較大的乘警看着這對夫婦,不禁多叮囑了句。
“是是是……”夫婦點頭應道,同時向着周圍的抱歉道:
“以前孩子都是我母親在帶,這次實在是不好意思,給大家添麻煩了……”
……
另一邊,走至餐車的廉歌在點餐檯重新頓足,
“先生,您要點什麼?”
“來份套飯吧。”
廉歌隨意說道,
“好的,您稍等一下。”
點了點頭,廉歌在餐車上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或許是因爲不是飯點,也不是節假日,餐車上此刻僅有廉歌一個乘客。
掃了眼,廉歌便收回了視線,如之前一樣,將目光投向了窗外,注視着不斷掠過的景色。
……
“先生,這是您要得套飯。”
很快,乘務員便端着餐盤,將一份套飯放在廉歌身前。
收回視線,點了點頭,廉歌也沒去動筷子。
很快,乘務員轉身離開,被施加了‘隱形匿跡’術法的小白鼠迅速就從廉歌肩上竄了下來,竄到餐桌上,餐盤邊。
擡起腦袋,小白鼠看了看廉歌,見廉歌沒有要吃的想法,頓時就朝餐盤中的菜撲了上去,吃了一口。
剎那後,小白鼠咀嚼的動作僵住了,低頭看了看餐盤,又看了看廉歌,
“吱吱,吱吱吱……”
小白鼠叫了兩聲,緊接着,便退出了餐盤。
就那麼圍繞着餐盤轉了好幾圈。
“吱吱……吱吱吱。”
“你這嘴巴養刁了啊。”
廉歌看着立着前肢的小白鼠,不禁笑了笑低聲說道。
“吱吱……”
再叫了兩聲,小白鼠脫離了餐桌,重新順着廉歌的手臂,竄上了廉歌的肩膀。
看了眼,廉歌不禁再次笑了笑。
伸出手,對着小白鼠和自己用了個拂塵術後,廉歌重新站起了身。
……
結完賬,一人一鼠重新回到了原本的車廂。
車廂內,已經重新安靜下來,不少人正小憩着,那對夫婦也小心哄着已經睡着過去的嬰兒。
掃了眼,廉歌重新回到自己位置坐了下來。
行駛中的高鐵也隨之漸漸逼近了廣陵市。